川隐尘拿桌上的刻刀,道:“这刀上有血腥味。”
上官牧林道:“我们轻功太快了,他想必还没回来,坐下等等吧。”
过了许久,天快亮了,屋外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门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他见到屋内的几人,脸色又喜又悲。
上官牧林上前比划,道:老爷爷,您昨天晚上在哪里?
老人指了指祭辞,比划着:我可以跟他单独说几句话吗?
祭辞比划着:爷爷,昨天晚上是你在客栈旁边的染房吗?
老人:是我,我想找你。
祭辞:那影子是你摆出来的吗?
老人犹豫再三,还是比划着:是我。
祭辞激动了起来:我弟弟真的是被人杀害的吗?
老人看了一眼上官牧林和川隐尘,想比划什么,又止住了。
祭辞:你别怕,他们是好人。
老人眼含热泪,在祭辞面前突然跪了下来,双手颤抖的比划着: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祭辞将他扶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弟弟真的是被陛下害死的吗?
老人流着眼泪,却哭不出声音,比划着:是他,我那天晚上躲在湖边的树下,亲眼看着那个人把你弟弟推到湖里。
祭辞闻言浑身一震,右手握紧了刀,像是要把它掐碎。
老人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比划着:他是我们镇子的仇人,你一定要离他远点。
川隐尘突然道:“什么叫你们镇子的仇人?”
上官牧林道:“你看得懂?”
川隐尘道:“一点。”
祭辞比划着:为什么是我们镇子的仇人?
老人:我们的嗓子都是他弄哑的,在那之前,他就来过这里,为了不泄露秘密,他给我们灌了汤药,反抗的人都被杀了,我们只能告诉后来的孩子,这是天生的。
祭辞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人:为了不泄露这湖里放的东西。
祭辞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像是现在要冲回皇城杀了那个人一般。
老人拍了拍他的手:你既然回来了,就留下来吧,外面太危险了。
祭辞比划着:我要为你们,和我弟弟报仇!
老人摇摇头:他位高权重,你的亲人在地下会希望你好好活着。
祭辞: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为你们讨个公道!
老人叹了口气,抓着他的手松了下来,垂在腿上,眼睛看着自己的双腿,似乎想说些什么。
突然,他整个人往地上倒去,闭上了双眼,祭辞忙接住了他。
川隐尘上前把脉,摇摇头道:“不行了,看来他己经强撑了很久了。”
人老了,为着一个执念,松了这口气,就再也撑不住了。
祭辞坐在原地抱着老人的尸身痛哭,一会又突然抓着剑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上官牧林拉住他,道:“你要去哪?”
祭辞胸口剧烈起伏,怒不可遏,道:“我要回去报仇!!!”
上官牧林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要弑君?!”
祭辞道:“弑君又如何?他杀了我弟弟!这一村子的人被他弄成这样!你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上官牧林道:“你先冷静一下,陛下是什么样的为人,你跟着他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吗?”
祭辞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甩开手就要夺门而出。
上官牧林正想过去将他定住,川隐尘先他一步,甩出几根银针,祭辞猝不及防,被扎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川隐尘道:“这下冷静了。”
上官牧林道:“你定住他也就罢了,把人打晕了,你背他回去?”
川隐尘看了一眼祭辞的身形,道:“这体格,我怕是背不动,还是你背吧。”
上官牧林道:“唉……算了,就在这等他醒吧。”
川隐尘道:“你觉得这老伯说的是真是假?”
上官牧林道:“半真半假,我在皇城待了这么多年,不相信陛下会做出这样的事。”
川隐尘道:“不错,这老伯说亲眼见到陛下将他弟弟推下河,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应该和湖底大片的白骨混在一起,可如今又为什么会被人用线缝了起来?”
上官牧林道:“的确,今日祭辞一个人出去了一趟,若这老伯碍于我是陛下的人,不敢说真话,当时找他不就行了?何必等到半夜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川隐尘将老伯翻过来,掀开他手上的衣袖,衣袖底下己经伤痕累累。
他道:“我方才就觉得他气息虚弱,像受了重伤一般,看来是有人指使他刻意为之。”
上官牧林道:“除了摄政王,我还真想不出别人。”
川隐尘道:“为何?”
上官牧林道:“国师告诉我,当初这个地方是摄政王推荐给陛下的,陛下如今重病缠身,祭辞若真的以为是陛下杀了他弟弟,他身为陛下的暗卫,要弑君岂不是轻而易举?”
“那倒也是,若陛下真是凶手,也不会蠢到将他放回来知道真相。”
川隐尘说罢,伸手将老伯的衣服解开。
上官牧林道:“你做什么?”
川隐尘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道:“这么重的血腥味,你没闻到吗?”
衣服下面,老伯的腿上,己经是血肉模糊,几乎要和衣服粘在一起了。
川隐尘拿起桌子上的布,替他擦干净血迹,腿上竟刻着几行字:
辞儿
真正害了我们村子的人是陛下的胞弟
他前些日子派人来盯着我们
用全村的性命威胁我告诉你假象
你一定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活着
上官牧林瞬间对老人起了一番敬佩之心,若将事情写在纸上,难保和祭辞来的人,不是摄政王的眼线,只有刻在身上,才不会漏了痕迹,看来这冰湖镇有人盯着他的行踪。
川隐尘看了半晌,摇摇头,只道:“真疼啊……”
祭辞醒了过来,从地上爬起来,见二人围在老伯尸体前,道:“你们在做什么?”
上官牧林:“冷静了?过来看这是什么。”
祭辞看到老伯腿上的字,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起了一番涟漪,他一拳头砸在地上,手下瞬间渗出一片鲜红。
三人一齐将老伯埋在屋子后面,老伯没有孩子,祭辞替他立了碑,走的时候还扯下了门口的一个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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