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引着二人进门，一路上川隐尘东看看西看看，毫不避讳眼神，上官牧林则盯着府中来来往往的下人。
二人被带入中堂，周围的布置和宅院中的下人都透露出一股气息：有钱。
管家道：“两位这边请，你们在此处稍稍坐会，老奴去叫主子起来。”
说罢又对旁边的丫鬟道：“上茶给客人。”
管家走后川隐尘道：“水晶杯，琉璃盏，这宅院占地如此之大也就罢了，连仆从丫鬟的衣饰都比寻常人家的好些。”
上官牧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从小从金玉堆里长大，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致，他道：“茶是好茶，院子也就一般，毫无审美。”
川隐尘又道：“酒肆的小二说这妇人是嘉关县有名的富商涂山戾的妻子，想不到这涂山戾能富成这样，就算是整个奎州城内都能排上号了吧？”
上官牧林环视了一眼周围，比起寻常百姓来说，的确。
他从袖中拿了一张卷宗递给川隐尘道：“这富商叫做涂山戾，十二年前来到嘉关县，买下了这座宅子，据说时常施粥给附近的乞丐 ，因此在嘉关县闻名。”
川隐尘道：“这么说，他还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他来嘉关县前从未有过任何消息，连之前是做什么生意的都没有记录，你不觉得奇怪吗？”
川隐尘拿过卷宗看了后道：“你是说，这人的身世有问题？”
上官牧林收回卷宗道：“当年攻月城的乱臣贼子自立为帝，十五年前当今陛下虽然发动战争收复了攻月城，但攻月城时常还是有流寇作乱，便下令凡是从攻月城进入中原的皆要记录在册……”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话未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疯疯癫癫的笑声，在黑夜的安静中显得尤为突兀，声音越来越近。
来人到了门外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双手正好扒在门槛上。
上官牧林往门外看去，是位长相油腻的中年男人，摔在地上流着口水：“嘿嘿嘿，是起来吃饭了吗？”
身后赶来的仆从正想将男人扶起，被坐在门边的川隐尘抢先一步。
管家忙将中年男人扶到椅子上坐下，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家的主子，自从前几日里去了一趟千竹酒肆后山的竹林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主母今日晚饭前说着要一个人出去办事，也没有人看着，这个点了还没回来，老奴这就派人去寻。”
上官牧林道：“不必找了，她怕是己经死在千竹酒肆了。”
说到这他特地往涂山戾那看了一眼，想看看他什么反应，涂山戾听到这句话迟钝了片刻，转瞬又变回疯疯癫癫的样子。
“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管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尚未查明，明日让人去衙门认尸吧，你可知道你家主母今日为何要去千竹酒肆？”
管家支支吾吾回忆道：“这，这，今日主母收到了一封信，便说要一个人出门办些事情，也不许人跟着。”
上官牧林问道：“信呢？”
一旁的仆从上前说道：“奴看见主母好像己经烧了。”
“信上写了什么可知道？”
仆从摇摇头：“小的不知。”
上官牧林想起妇人颈下的耳环和奇怪的纹路，便道：“能否让我去你们主母的卧房看看？”
管家模样像是有些为难，最后瞟了几眼涂山戾支支吾吾还是答应了，领着二人进了妇人的卧房。
卧房内十分干净整洁，各种物件也和宅院一样都是挑贵重的用着。
川隐尘打开一边的抽屉，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他拿起一件未经雕刻的宝石道：“这宝石倒是很特别嘛，你们主子来嘉关县前是做什么营生的？”
管家道：“这个……老奴也是多年前被主子买来的，这里的下人也都是主子在嘉关县买来的，没有人知道主子之前是干什么的，不过主母倒是一首跟着主子的。”
上官牧林接过川隐尘手中的宝石，宝石在珠光下微泛着淡黄色的光，不过很可惜，什么纹路都没有。
他将宝石原路放回抽屉，走到涂山戾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我这位小兄弟正好略会点医术，让他给你家主人看看可好？”
管家连忙过来赔笑：“这个倒是不必了，我家主母己经找人看过，确实是不好医治了，也不想再折腾主子，麻烦二位了。”
上官牧林装出一副可惜的样子：“也好，我们了解的也差不多了，夜深了，也该回去了，告辞。” 说罢眼神示意着川隐尘走了。
二人离开涂山戾的宅院，上了马车。
上官牧林在路上问道：“怎么样，能看出什么吗？医圣弟子。”
川隐尘笑笑：“原来你带我来是给人看疯病的。”
上官牧林道：“看的如何？”
川隐尘道：“若真是得了疯病在宅院里大半夜不睡觉，那精神看着可不像刚被叫醒的样子，既然是在竹林被吓疯的，我看他面上并没有任何疯样，反而有些傻样。”
上官牧林道：“你是说，他是在装疯卖傻？”
川隐尘道：“若真的是如下人所说遭受刺激又怎么会只傻不疯呢？何况他摔倒在门边时我扶了一把，那脉象怕是比指挥使大人你还健康。”
上官牧林听他一顿分析思索道：“果然如此，方才我说那妇人己经死在酒肆时，就觉得他神色有些不对。”
川隐尘问道：“你觉得他装疯卖傻是为了什么？”
上官牧林道：“一个正常人装疯卖傻自然是做了亏心事，夜深了，你也别想跑，随我去驿站休息，明日我们去探探其他三家死者。”
川隐尘无奈道：“你都说我没有嫌疑了，还拘着我做什么？这疯病我也给你看了，是不是该放我走了？”
上官牧林不得不承认，他带着川隐尘有私心，这人既然是陆圊鸳的徒弟，各种能力自然是没法说，他拿出一叠卷宗递给川隐尘道：“此事等我破了案子再说，你再看看这些卷宗。”
川隐尘接过卷宗，袖中的白鼠也探出头来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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