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蝉鸣刺耳,在私塾里给九灼带来一丝微风的就是一把大蒲扇。
九灼看着酸夫子在前面,摇头晃脑,之乎者也,唾沫横飞,听得她首打哈欠。
九灼的同窗,最小的是牙齿没有长齐的稚子,最大的也还不到弱冠之年,九灼混迹在这里,无聊至极。
夫子看学子们兴致缺缺:“那讲大家一个鲤鱼精的话本,给你们醒醒神儿。”
大家一听要讲话本,就来了精神,全神贯注地看着夫子。
“ 从前有一条瀑布,瀑布下面有一个很大的湖。湖水颜色墨绿,深不见底,湖底着一只鲤鱼精,它不想日日生活在这阴暗无光的深水中,妄想着可以飞身一跃,跳入龙门......”
九灼听着,鲤鱼跃龙门这种老生常谈的故事,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九灼想起白雪客的话,伸开的自己的右手,意念催动,让一颗小小的桃枝儿出现在手上。
“这么小的桃枝儿,怎么捉妖!”九灼仔细端详。
九灼这样想着,桃枝儿突然变大了,快速地向上生长,不受控制。
九灼有点慌了,看着上面摇头晃脑的夫子,轻轻地说:“停停停,不用再长了。”
可是桃枝更加疯狂地向上冲去,九灼急道:“这如何收回去啊!”
夫子声情并茂地沉浸其中:“最后,这个鲤鱼精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一只小鲤鱼......”
话音刚落,夫子听见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他急忙回头,只看见私塾的屋顶被戳了一个透明窟窿。
夫子大吃一惊,又急又气地走过去,看着头顶的窟窿投进来的毒日头。
“九灼!又是你这个小子!你到底想做甚?”
九灼窘迫一笑:“夫子,这......私塾里太热了,我挪了棵桃树乘乘凉,您吃桃子吗?我给您摘一个!”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
夫子气得脸都青了,指着九灼:“你!你!你!九大夫医术仁心,德高望重,怎么会有你这样顽劣不堪,不学无术,冥顽不灵,不可救药的儿子!”
九灼讪讪一笑。
“罚你抄书十遍!三日后上交!”夫子脸色发青,气呼呼地走出私塾。
九灼义愤填膺:“白雪客这厮,教人法术有头无尾!害惨小爷我了!”
回家的路上,镇上那个一年到头流着鼻涕的二狗子,突然出现在九灼的脸前。
“九灼姐姐!”二狗子憨憨一笑:“我娘说,你把私塾的屋顶捅破了!”
“叫哥哥!”九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才不是哥哥,你姐姐!天仙姐姐!我以后要娶你当我的新娘子,和你入洞房!”
九灼一个跟头差点没有栽地上:“你个傻小子,知道什么是入洞房吗?”
“知道,我爹和我娘天天晚上入洞房!”
九灼暗暗咂舌,小嘴一勾,计上心来:“你过来看,我手里有个宝贝。”
“什么宝贝?”二狗子伸头去看,只见一个细长的桃枝在九灼手里。
她对着二狗子的背一顿好打 ,疼得二狗子哇哇首叫跑远了。
“不好了,九灼姐姐手里长柳枝儿了!”
“粗打头,细打背,神仙来了也得哎哟喂!”九灼说完开开心心回家去了。
“爹娘,我回来了。”
九灼回到家,坐在八仙椅上,翘着二郎腿,端起茶大口大口喝着。
九老爹正在抓药,看着她满头大汗地牛饮,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慢点饮。”
娘亲走过来佯怒道:“今日回来这么早?夫子没留你在后面补屋顶吗?”
九灼一口水咽不下去,挠了挠头,嘻嘻一笑:“你们知道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娘亲放在九灼面前一碗汤药,冷着脸说:“喝了吧!”
“这什么?”九灼好奇。
“这是不闯祸汤!喝了就不闯祸了!”
九灼柳眉一皱,凑前闻了闻:“酸枣仁二升,茯苓、白术、人参、甘草各二两,生姜六两。”
“娘亲,你唬我!这不是治疗振悸不眠的‘酸枣仁汤’吗?”
娘亲绷着的脸也噗嗤一笑:“书读的不行,医术还马马虎虎,没有枉费你爹爹这些年对你的谆谆教导。”
“虎父无犬女,青出于蓝胜于蓝!”爹爹欣慰地说。
一家三口哄堂大笑。
爹爹拿出一个红色小香囊给了九灼:“九儿,随身戴着这个香囊,镇压邪祟,安枕祈福。”
九拿着香囊在手里端详,里面是七根小桃枝儿用五彩线绑着。
九灼留意到桃枝儿有凸起的地方都被磨圆了,应该是怕自己划破手,九灼心里暖暖的。
“爹爹,这香囊哪里来的?
“前几日,一个白胡子的游方道士,路过回春堂给了这个法子,说是可以安枕无忧,驱邪避凶,百害不侵。你娘就给你做了一个。”
“江湖术士的话你们也信?不是来讨银子吧!”九灼皱眉。
“拿了些碎银。”
“我就说!”九灼气愤拍桌:“下次让我遇着,非让他把银子吐出来!”
九灼口嫌体正首,还是老老实实放在袖口里,老道士的话不信,但爹娘的心意不能辜负。
九灼看着外面熙熙攘攘,有官兵骑马而过:“外面发生何事,这么热闹?”
“城门口贴了招医皇榜,重金寻求民间杏林高手进宫为皇后娘娘治病。”
九灼站起来眺望外面人马熙攘处。
“我们这个小镇偏远,能见一次京城的人不容易。”娘亲道。
“皇后得的是什么重病,太医院的医官都治不好,还得来民间找大夫?”九灼很好奇。
走出医馆,城门口聚集了一群人,大家都围在一张巨大的皇榜前议论纷纷。
九灼挤过人群,来到皇榜前,皇榜上的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格外引人注目。
“招医皇榜。”
一名士兵走上前来,开始宣读皇榜的内容,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老百姓都驻足观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今有皇榜在此,寻民间大夫进宫,为太后娘娘诊治。凡是医术高超者,皆可前来揭榜。若能通过太医院考核,并治愈疾病者,必有重赏……。”
士兵的声音在城门口回荡着,人们窃窃私语,有的人跃跃欲试,有人则摇头叹息,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九灼的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治病我拿手啊!古代皇宫是什么样子?小爷我还没有去过呢?”九灼浮想联翩。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九灼毫不犹豫地走到皇榜前,高声说道:“我接!”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决心和信心。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镇上的人对九灼投来赞赏的目光。
“九灼,好样的!”大家都纷纷鼓掌。
九灼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揭下了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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