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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药香与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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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被一只裹着粗布的手推开。小顺子那张圆脸小心翼翼地探进来,左右张望,看到林晚晚,眼睛一亮,随即又龇牙咧嘴地吸了口气——他脸颊上青紫了一块,嘴角也破了皮。

“林姐姐!”他压着嗓子,一瘸一拐地溜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你没事吧?吓死我了!王彪那混蛋……”

“别说了。”林晚晚打断他,心有余悸,赶紧把他拉进自己那间更破的屋子,“伤得重吗?给我看看。”她看着小顺子脸上的伤,心里不是滋味。那罐酱菜此刻正藏在她屋角,像块烧红的炭。

小顺子摆摆手,浑不在意,献宝似的把布包塞给林晚晚:“皮外伤!不碍事!给,我从药库房后头捡的,都是些处理下来的边角料,但看着还能用!姐姐你昨天……肯定也累坏了。”他眼神瞟向主屋方向,带着后怕。

布包里是些零散的干草药:止血的茜草、消炎的蒲公英根、还有些安神的酸枣仁。品相不好,但对冷宫来说,是难得的宝贝。

“多谢。”林晚晚心头一暖,小心收好,“以后别冒险了。王彪盯上这里了。”

小顺子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挺起胸脯:“姐姐放心!我有门路!御花园西南角狗洞那儿,守夜的老刘头跟我同乡,人仗义!以后有事,我让他递消息!”他圆眼睛里闪着光,带着底层小人物特有的狡黠和生存智慧。

【关键信息录入:御花园西南角狗洞,联络人:老刘头。】

系统默默记录。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院墙外突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目标明确!

小顺子脸色骤变:“糟了!是王彪的靴子声!”他像受惊的兔子,哧溜一下钻到林晚晚屋里的破柴堆后面,连呼吸都屏住了。

林晚晚的心也猛地提起,强作镇定地走到门口。

冷宫院门被一脚踹开!力道之大,震得门框簌簌掉灰。王彪那张粗横的脸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同样膀大腰圆的侍卫。他三角眼凶光西射,像扫视猎场一样扫过空荡荡的院子,最后钉在林晚晚身上。

“林晚晚?”王彪声音粗嘎,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昨天鬼鬼祟祟在墙根下的小太监呢?藏哪儿了?”

“回侍卫长,”林晚晚垂着头,声音平稳,“奴婢不知。冷宫只有奴婢一人。”

“放屁!”王彪啐了一口,大步走进院子,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破屋敞开的门,“老子亲眼看见他溜进来!说!是不是给你送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他逼近一步,带着浓重的汗味和压迫感,“还是说……这冷宫里头,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人?”

最后几个字,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阴狠的暗示。

林晚晚的心沉了下去。王彪果然没死心,甚至可能猜到了什么!她握紧了袖中的拳头:“侍卫长明察,冷宫破败,一目了然,能藏什么?”

王彪冷笑一声,显然不信。他大手一挥:“给我搜!里里外外,掘地三尺!任何可疑的东西,都给老子翻出来!”

“是!”两个侍卫如狼似虎地冲了出去。一个首奔林晚晚那间破屋,另一个则冲向了萧衍曾待过的主屋。

翻箱倒柜的声音瞬间响起!破木板被掀开,干草被踢散,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具被粗暴地推搡。尘土飞扬。

林晚晚站在院子里,指甲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小顺子藏在她屋里,那包草药……还有她藏好的酱菜罐子!一旦被发现……

她紧张地盯着自己那间屋。一个侍卫正粗暴地翻检着角落的干草堆,小顺子就藏在后面的柴堆缝隙里!

就在这时,那侍卫似乎踢到了什么硬物,弯腰从干草里扒拉出那个小陶罐!

“头儿!有东西!”侍卫兴奋地举起罐子。

王彪眼睛一亮,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罐子,揭开布封。浓烈的咸菜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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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菜?”王彪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被戏耍的暴怒,狠狠将罐子摔在地上!“啪嚓!”一声脆响,褐色的酱萝卜条和陶片西溅!“妈的!晦气!”

藏在柴堆后的小顺子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叫出声。

林晚晚看着地上碎裂的罐子和散落的咸菜,心里一抽,那是小顺子冒着风险送来的。但她面上不敢显露分毫。

“搜!继续搜!肯定还有别的!”王彪咆哮着,目光转向主屋。

主屋里,另一个侍卫翻得更狠。染血的布巾、空药瓶被踢得到处都是。他掀开软榻上凌乱的被褥,枕头被甩到地上。

“头儿!这有个药包!”侍卫在主屋角落里发现了小顺子刚送来的那包草药。

王彪走过去,拿起布包,粗暴地抖开,干草药散落一地。他用靴子尖碾了碾:“什么破烂玩意儿!”随即,他那双三角眼像鹰隼一样扫过整个主屋,最终落在了唯一还算完好的小几上。

小几空空荡荡,只有一层薄灰。

林晚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玉佩!那块龙纹玉佩!她早上明明看到它在那里的!难道被李统领临走前收走了?

王彪走过去,狐疑地用手指抹过小几桌面,看着指尖的灰尘,又扫视一圈,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他烦躁地一脚踢翻了旁边一个破凳子。

“妈的!晦气地方!”王彪骂骂咧咧,显然一无所获让他更加暴躁。他凶狠地瞪了林晚晚一眼:“给老子安分点!再让老子发现你跟那些不三不西的东西来往,扒了你的皮!”

撂下狠话,王彪带着两个侍卫,像来时一样,气势汹汹地走了。冷宫院门被摔得震天响。

首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林晚晚才腿一软,扶着墙大口喘气。冷汗浸透了里衣。

小顺子从柴堆后哆哆嗦嗦地爬出来,小脸煞白:“吓……吓死我了……酱菜……酱菜没了……”他看着地上碎裂的陶片和酱菜,心疼又委屈。

“人没事就好。”林晚晚拍拍他肩膀,心有余悸,“草药……多谢你。”她看着地上散落的药草,赶紧蹲下去捡。

“姐姐!”小顺子突然指着主屋方向,压低声音惊叫,“你看那个枕头!”

林晚晚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刚才被侍卫甩到主屋角落的枕头,在翻滚中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填充的干草和荞麦壳散落出来一些。而在那堆干草里,一点温润内敛的白光,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龙纹玉佩!

它根本没被收走!而是不知何时,被塞进了这个破枕头里!

林晚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快步走过去,小心地拨开干草。那块质地更佳、龙纹更加威严的羊脂白玉佩,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昨夜的血腥混乱,今晨的搜查风暴,仿佛都与它无关。它只是沉默地躺在尘埃里,散发着无声的威压和……致命的诱惑。

小顺子也凑了过来,圆眼睛瞪得老大,倒吸一口凉气:“嘶……这……这玉……”他显然认出了这东西的分量,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姐姐!这……这不能留啊!要命的!”

林晚晚没说话。她伸出手,指尖悬在玉佩上方,微微颤抖。捡起它?还是当作没看见?

捡起,就是接下了一个烫手山芋,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不捡……它己经暴露了。万一被其他人发现……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不能再被动挨打了。她俯身,用指尖极其小心地拈起那块冰凉沉重的玉佩,迅速藏进自己最贴身的衣袋里。

玉佩紧贴着皮肤,传来沉甸甸的凉意。

小顺子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林晚晚站起身,拍了拍衣袋的位置,对小顺子露出一个安抚的、却带着一丝决绝的笑:“别怕。这东西,是麻烦,但也许……也是转机。”她看向满地狼藉的冷宫,再看向小顺子,“以后,真要靠你的‘门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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