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黎轻蔑盯着难堪的纪映怀。
纪映怀被盯的耳根发烫，在高台上，他退无可退，躲亦是无处可躲，第二次了，自己竟生生败在她手下两次，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个让他不得不在意的女子。
她让他如此难堪，日后娶她进门，定要狠狠羞辱她才是。
“纪公子”
纪映怀思绪被打断闻声望去。
“你可愿为我舞一曲？”
如此轻佻的语气，她究竟把他当什么了？
底下那些似有若无透露着兴奋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纪公子这是？输不起？”
姜昭黎踱步靠近纪映怀，纪映怀僵在原地动不了一点。
眼看着她的手就要碰到他的脸。
他竟生出些许期待。
“姜昭黎，够了！”姜清川气势汹汹上台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要是再敢胡闹，我绝不会轻易饶过你。”
听着他的低声警告，姜昭黎挣脱出他的手“胡闹？二哥，我可不是在胡闹，是他~”
姜昭黎满眼不屑扫视他一番“输了，而且刚才妹妹若是没看错，他还想作弊，这.......。”
“姜昭黎，你胡说！”纪映怀气急败坏上前被姜清川伸手拦住。
“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尚书府，他姐姐是当今皇后，你如此这般让他下不来台。”
“怎么？是会阻挡你的仕途吗？二哥？”
姜清川强压心里沸腾的怒火，颤抖着声音“姜昭黎，我这是在给你机会，这次是你侥幸猜出，那下次呢？”
“不若，二哥也来同我比试一番，倘若我输了，那....纪公子便可免去责罚，如何？”
姜清川闻言长舒一口气，与纪映怀西目相对间，缓缓点头“好，倘若你输了呢？”
姜昭黎冷哼一声，“我输了，我摘去面纱，献舞一曲。”
纪映怀心有虽有不甘，可常年作为台下观赏者的他最是清楚，观赏者那浑浊不清的眼神里，到底想看的是什么，他不允许自己沦为那样被肆意隐晦打量的表演者。
商议一番后，猜谜游戏继续，纪映怀逃也似的下台。
“等一下”
姜昭黎漫不经心叫住他。
纪映怀心被一把狠狠攥住，认命的他咬紧牙关，缓缓转身。
“纪公子还是在这台上我比较安心。”
裁判本就心有余悸，现下这个场景，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请示的眼神投向纪瑜安。
纪瑜安思虑再三，眼神示意他拿最难的谜题，裁判得了授意，松了一口气。
快步走到最左边，小心拿下谜题。
‘千形万象竟还空，映水藏山片复重，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
言毕，讨论声西起。
姜昭黎毅是愁云密布，不过她愁的，是该不该再赢下这盘，倘若赢了，那她还如何在轻盈的奇舞中潸然摘下面纱，一曲惊人，成为上京的绝唱。
毕竟，她的目的，是让所有上京得达官贵人都认下她这张脸.
姜清川嘴脸念叨着题目，思来想去，也猜不透到底是什么，这完全就是西句没有关联的词，怎能全部归结到一处呢？
时间越长，姜清川越是慌张，他想得越多，越是没有头绪。
纪瑜安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算是两人都猜不出也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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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闻言，如芒刺背，根本不敢回应。
姜清川阴郁的眸子透出难以置信，仔细盘算一番，好似谜底，真是云。
姜昭黎再次重复“云！”
众人一片哗然，姜清川的脸色亦是十分精彩，忽而灵光一闪，笃定道“雪！”
两人在台上针锋相对，谁也不愿服输。
纪瑜安双眼放光崇拜望向姜清川，雪，她怎么就没想到是雪呢？不愧是侍讲学士。
姜婉歌却觉得姜昭黎的答案更合适。
但，猜测无用，答案就在裁判手里，她只能祈求姜清川胜了。
“答案是什么呀。”
“宣布答案，快宣布答案。”
“我觉得姜公子更正确，姜公子，姜公子~。”
姜清川站在台上，听着底下人的欢呼催促，心里越发没底。
姜昭黎气定神闲漠然站在对面，这副凌驾于他之上的感觉让他越发厌恶她。
裁判颤颤巍巍缓缓打开谜底。
赫然写着一个‘云。’
可若是宣布对面的小姐嬴，显然二小姐会迁怒于他。
仅仅思索片刻。
“答案是，雪.”
裁判因为心虚声音很小。
可站在一旁的姜清川听的一清二楚，但，他不信答案是雪。
且看他贼眉鼠眼心虚的样子。
他不用猜都能想到，答案定然是云。
他这么做，不就是在羞辱他？
不仅学识运气比不过姜昭黎，就连输都输不起？
纪映怀亦是察觉到裁判的诡异，可既能给他免去责罚，他又何必多事呢？
况且，日后出了事，受损的也是姜清川的名声，于他而言，静观其变就可。
台下众人也都悄然哑声。
接连两大才子都败在她手下，谁也不想再生事端。
这既能无声给姜二公子台阶，又能一睹才女的芳容，何乐而不为呢？
姜清川随着时间的流逝，内心越发煎熬，他不愿将其他人都当做傻子，也不愿被其他人当做傻子，可若是他不顺势而为........。
姜昭黎瞧着他十分为难，哼笑出声，抬手便要摘下面纱“二哥何必为难，妹妹又不是输不起，若.......。”
输不起三个字深深刺痛姜清川。
裁判死死低垂着头。
“是我输了。”
姜清川释然冷静道。
裁判忽地抬头，擦了一把虚汗，讨好的看一眼姜清川，又假装自己看错，打开谜底，赔笑道“是是是，都怪老奴，老奴上了年纪，眼花，没看清，是云，是云，姜大公子不愧是大学士，既有学识，又有风骨。”
听着裁判的找补，姜清川缓缓扬起了头。
文人最在意的，便是风骨。
反倒是台下那些打算投机取巧的，纷纷自愧不如的神色。
纪瑜安闻言，自然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对姜清川更是多了几分钦佩之意，如此淡泊名利的清雅作风，实在是无人可及。
姜昭黎见风向转变的如此之快，不由得感叹裁判随机应变能力竟如此强。
短短一句话，便能扭转乾坤，将一个败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不过，她可没耐心，同他们逢场作戏。
“既然二哥输了，那便依照赌约，脱去外衣，为我们献跳一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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