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回来了。”
正在用午膳柳媚儿顿了顿，随即放下手里的筷子，抬眸望向一旁的老夫人。
姜婉歌忐忑难安，她都己经吩咐人杀了姜昭黎，怎么还会.......难道来的是假的？
通报的小厮看到老夫人的瞬间哑声，低头站在一旁。
咽下嫰滑的鱼肉，老夫人漱口，“大小姐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不好的？”
小厮低眉顺眼温声道“大小姐穿得实在是........。”
后面的话，小厮再难说出口，想起那土样，堂堂大小姐，竟连府中的一等丫鬟都比不上。实在是有损将军府的颜面。
姜婉歌偷偷与柳媚儿眼神交错。
一个小厮都看不上，定然对她构不成威胁，若是她愿做好她的绿叶衬托，那她也不是完全的无用之物。
“你怎知来人是大小姐？”老夫人说话慢条斯理徐徐道来，
“是她身边的丫鬟通报的。”
“那你可有看到，将军府派去接他们的人？”
小厮摇头“没有。”
“那你因何这么激动？难道你就不怀疑她是假的吗？”
柳媚儿心下一惊，不自然的握紧拳头，全然有一种被看透的心慌。
“婉歌~。”
“祖母。”
“你带人出去看看，倘若是有人冒充我将军府大小姐，乱棍打死以示惩戒。”
姜婉歌心中大喜，起身作揖“是，祖母。”
望着姜婉歌的背影，林媚儿忧心忡忡。
将军府门口。
清凉的风穿堂而过，裙边随风起舞。
“小姐，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请我们回来，如今又将我们挡在门外。”听翠疲累了一路忍不住抱怨。
同样疲乏的，还有寒洁。
‘邪气逼人啊，这上京真是个好地方’
‘哼，有多好。’
‘随便吸一个，都顶在村里吸一年的量。’
‘咯吱’
大门打开，一抹橙黄色映入眼帘，抬眸向上看去，腰间别着炎龙紫玉，时隔十年，又见面了。
我的好妹妹~。
姜婉儿笑意盈盈，精巧的脸蛋上两个酒窝显得她更加单纯无害。可姜昭黎清楚，能让她笑得这么开心，无非是看见她，根本与她不可同日而语。
白纱遮面定然是丑得不能见人，肤质粗糙，头发枯黄，弓腰塌背毫无才女气质可言，胸前扁塌无物无女气可言，哼，这样的人，最适合做将军府的大小姐，虽不知是真是假，但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真的她。
但，想进门，没那么容易。
“你是谁？”姜婉歌问得理首气壮。
姜昭黎浅笑，首勾勾的眼神盯着她，笑意渐浓，却不达眼底，有种空洞窥探感，无形的触手从她眼里渗出，一点一点缠绕上她。
姜婉歌受不了，“你.......。”
“姜昭黎，将军府弃养在外的大小姐，那你呢？”
“什么？”姜婉歌有些失措。
姜昭黎哼笑，踱步上前靠近她，戏谑丈量她“你是谁？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强大的气场扰乱她的心神，兰花香攻占梅花香，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是我们大小姐。”跟在姜婉歌身后的丫鬟大声道。
姜昭黎淡淡瞥她一眼，丫鬟不自觉后退一步。
“哦？大小姐？是父亲跟谁生的大小姐？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我那短命的娘死时，只我一个女儿？难道，这些年，是你在这将军府冒充我！”姜昭黎说话声越来越大，引得好事的路人纷纷驻足，高门贤贵的八卦，是最好的下酒菜。
姜婉歌没想她嗓门这么大，竟招来这么多人。
她这十年来，都是以将军府大小姐自称的，岂能被她一个不知真假的贱人架在这火上铐。
“你说你是将军府的大小姐，那你拿出证据来！”
竟婉歌递给身边的丫鬟秋竹一个眼神。
“想做将军府大小姐的女子多了去了，像你这样的，我们也见得多了，白纱遮面，我看你是想讹诈我们将军府才对，你.......。”
“啪！”姜昭黎抬手不动身姿，稳稳给她一巴掌。
秋竹被打懵，捂着脸。
“你凭何打人？难不成是觉得我们将军府的人都好欺负！”姜婉歌厉声呵斥。
瞬间，姜昭黎便被包围。
寒洁不动声色扫视一圈，二十人，每人一把佩剑两柄短刀。
虽说是将军府是的侍卫，可他们拿刀的眼神中并无上过战场的戾气，想必，并不难对付。
小姐十五人，我五人，正好解决。
“将军府的规矩从来都是，主人说话，下人不得随意插嘴，怎么？作为将军府的大小姐，你不知道？”
姜婉歌眼神闪躲，她很确定，眼前这个人，不好对付。
但她是不是真的姜昭黎。
“将军府的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难不成.......。”
“先生没教过你，无规矩不成方圆吗？哼~”姜昭黎忍不住嗤笑出声，嘲讽意味明显，又继续道“还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事事都如你所说，那哪儿还需要分主子，奴才，上君，下臣啊，你这么想，难不成，是想推翻王朝的统治，建立新的帮番？”
姜婉歌瞬间脸色苍白，新皇这才平定一方叛乱，要是这样的话传入他的耳朵，那，岂不是小命不保，眼前这个疯子，到底是乡下来的，丝毫不懂她这番话，能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你休要胡说，我并无此意，你如此污蔑我，到底是何居心？”
姜昭黎轻挑眉头，倾身靠近她，又猛地转身走向驻足在此处的行人“你们说，她是谁？”
顷刻间，下面人窸窸窣窣开始议论。
姜婉歌拍拍秋竹的手。
秋竹后退转身跑进将军府。
“小姐”
“大小姐！”
“大小姐”
“将军府的大小姐。”
......
伴随着底下人的声音，姜昭黎缓缓转身，低垂着头，嘴角勾起坏笑，抬眸，阴冷的眸子里是毫不遮掩的杀戮，而彷佛身后那一声声大小姐都是将她扒皮抽骨的利刃。
姜婉歌见此，莫名觉得心慌害怕。
皇上最忌讳别人骗他，而她将军府大小姐的名号，如今上京城人尽皆知。
要是........。
姜婉歌下意识后退一步，身后一把手稳稳托住她的腰。
‘母亲？’
姜昭黎在远处望着她们俩深情对视。
这侧脸？倒是有几分相似，难不成，姜婉歌是柳媚儿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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