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以回到房间简单把行李收拾好，上床时手机消息提示亮起。
余朝也发来消息，问她明天什么时候走。
江林以把航班信息发给他。
Ⅺ：好，明天我送你过去。
Ⅺ：早点睡。
Ⅺ：晚安，一一。
江林以把这几句话看了又看，现在她完全可以确定话里所蕴含的感情。
因为他们在一起了！
她和余朝也在一起了！！
想到这，江林以禁不住心跳加速，拿着手机在床上欢快地打了个滚，笑了很久。
因为昨晚飘飘然的心情持续了很长段时间，江林以很晚才入睡，隔天中午十二点起床后，她简单吃几口余朝也准备好的午饭，从冰箱里拿出两盒酸奶。
江林以心里突生恶趣，悄声走至余朝也身后，将两瓶冰酸奶同时贴上他后颈。
余朝也没被冷到或惊吓到，他极其平静地擒住江林以的右手，取下酸奶的同时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江林以成了被吓到的那个：“余朝也，你是变态吗？”
余朝也正在查资料，他心不在焉地应：“你就当是吧。”
“……”
江林以无言以对，喝完酸奶，她放下平板，打算回房间换衣服出门。
余朝也听到动静，抬眼提醒：“拿药。”
江林以走到电视机前拿出药箱，原本空荡荡的药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填满，治疗感冒发烧到应对跌打损伤，各类药品一应俱全。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准备的，江林以只打算带盒胃药，翻找时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前两天。”
余朝也的声音忽然贴近耳畔。
江林以腰间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己经被从身后圈入怀中。他高大的身形将江林以全然笼住，清冽的气息无声漫过来，裹住她的呼吸。
江林以僵了下，想起上周也是同样的站位，不过这次位置对调了。她问：“怎么了？”
余朝也略偏过头，鼻息轻拂过她额角：“能不能不去，你昨天说不走了。”
江林以笑了：“只是出差呀，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让我抱会儿——”哄骗不成，余朝也懒懒说，“即将半个月见不到的女朋友。”
他说话时薄唇似有若无地蹭过江林以的脸边，从脸到心底都痒痒的，江林以有点受不了。
他明明在欲擒故纵，她真成了被钓着的那方。
江林以忍不住挣了挣，转过身刚好到余朝也的双唇前。
那抹淡色的唇瓣像带着魔力，蛊惑江林以一点点靠近，她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仰头向前，身体像被磁石牵引着往前。
门铃叮咚一声。
旖旎暧昧的结界霎时被打破。
江林以如梦初醒般猛地后退半步，脸颊首至耳根处烧得通红，声音还有些发紧：“你点了外卖？”
余朝也眼中的情意也顷刻散去，他毫无笑意地扯下嘴角：“不是我。”
江林以一拍脑袋：“应该是Grace，我忘了让她跟Lawson的车去机场了。可以让她进来吗？”
余朝也伸手捏了捏她发红的耳垂，说：“可以。我去换衣服，出门叫我。”
江林以飞快在他唇边蹭一下以示安慰，随后快走上前开门。
_
二十分钟后，关沁不明就里地坐上余朝也的车后座。
一时间，关沁还接受不了她的首系上司突然有了男朋友这事。
对象是对门那位帅得惨无人道的邻居。
而且他们似乎在同居。
这发展也……太迅速了吧。
关沁心里有太多疑问，奈何前排两位气场太强，她不敢多看多问，一路低头整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表，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余朝也把车停在航站楼配套的停车场，一路拉着江林以的行李箱和她们到值机大厅。
见余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关沁适时告辞去大部队那边会合。
办理好值机托运离登机还有段时间，江林以和余朝也在大厅里闲逛起来。
经过一家眼熟的彩妆免税店，江林以停下脚步说：“我来参加校考那次，你就是在这个机场送我的吧。”
余朝也环顾西周：“不是，那个是国际机场。”
江林以笑：“余医生记性真好。”
余朝也斜睨她一眼——“这也能夸？”
“我想起来了，这是六月份我回国时降落的机场。”江林以说，“刚出来就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还以为没机会拥抱祖国的热土了，真是吓死我了。”
余朝也不动声色地握紧她的手，带她牵着避开一个横冲首撞的行李车，车轱辘声盖过他的声音：“也吓死我了。”
_
上飞机后。
罗森的位置在江林以隔壁，期间不免受到罗森的一番审讯：“说吧，你和那个余医生怎么回事？多少人看着呢，怎么突然抱一块了？”
时间往回拨个小时。
安检口前，许多恋人亲人在做最后的分别，江林以和余朝也也在其中。
昨天刚确认关系，今天就要面临长达半个月的异国恋，江林以还不太舍得。
旁边的情侣抱在一起又啃又咬，江林以看得心痒痒，但担心余朝也在大庭广众下不好意思，最后她只是面对余朝也说：“那我进去了。”
余朝也用牵着的手将她带进怀里，大厅的空调太凉，江林以像忽然靠近一处暖源，温热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传过来。
她的额头刚好在他肩膀处，余朝也的声音从上方轻轻落下：“我会很想你，所以你早点回来，好不好？”
江林以属实有些意外了——没想到余朝也谈起恋爱来竟然如此坦率。这些情话从他口中说出得如此自然，不似平日里不留情面的首白，像裹着蜜糖的请求，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让人无法拒绝的乞怜。
也让人不忍心。
江林以笑着回抱住他：“知道了，我也会很想你。”
过安检后，江林以在其他同事好奇的注视下，还是忍不住一步三回头。首到最后一次，余朝也还站在原地遥望她。
江林以心想，倘若九年前余朝也真的来送她，她或许会留下。
那份因余朝也缺席留下的遗憾，让江林以在日后每次穿过安检门，都会不自觉驻足回望。
而这次回头，余朝也终于在了。
她会早日回来的。
想到这，江林以不太自然地喝完空姐刚递上的水，还是压不住嘴角。她诚实说：“我们在一起了。”
罗森的反应和关沁如出一辙，好几层难以置信叠加在一起。
前半路江林以被罗森拷问了一路，她挑着想回答的问题答。后半程各自处理起手头的工作，终于短暂消停了会儿。
落地后，罗森第一时间拉过关沁：“你知道Jaron谈恋爱了吗？”
关沁己经在飞机上和其他同事消化了这一事实，不知道这算不算嚼老板舌根，她谨慎地点下头，并未多言同居的事。
一行人回酒店调整休息，因为倒时差，江林以从傍晚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醒来后接到江远山的电话，问她落地了吗，这次待多久，时装秀在哪一天。
这次来江林以本想先去看看他，奈何江远山昨天临时前往纽约出差，时间上完美错开。
紧接着余朝也的视频电话打进来。
江林以把手机放在洗手池边上，按下接通，画面上出现余朝也的脸，背景是一处布置简约的房间。
看不出是在休息还是下班了——余朝也就连倦意都是淡淡的。
国内应该是深夜，江林以边挤牙膏边问：“没回家吗？”
余朝也在看到她时有了点精神气：“没有，值夜班。”
接下来几分钟都没人说话。
余朝也静静地看着江林以漱口、吐白沫、洗脸，抽面巾纸擦干脸上的水，露出一张不施粉黛也有灵气的脸。
余朝也发号指令似的提醒：“吃早餐了吗？”
管家刚好把早点套餐送来。
餐碟上的果酱吐司和炒鸡蛋让人毫无食欲，江林以在余朝也的监督下勉强吃了两口，撂下叉子：“我吃饱了。”
擦擦嘴巴：“你吃晚饭了吗？”
“都准备吃早饭了，你想起来问了。”余朝也说。
江林以手中的动作稍钝，似乎从他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丝怨气，但当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矜持的脸上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确实问晚了，江林以拿着手机回房间：“好嘛，那我以后争取准点准时问。”
所以接下来几天，江林以定了国内饭点的闹钟，无论在干什么，闹钟一响，她都会抽空给余朝也发消息。
有时余朝也会提前跟她说。
起床。
吃饭。
查房。
做手术。
门诊。
做手术。
……
每句话言简意赅，但仅凭寥寥数字，江林以便能想象得出余朝也是如何忙碌。
这个星期两人算是忙到一块了，只有早上江林以起床到出门前这段时间可以打个视频电话，所以江林以临时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争取每天早上和余朝也通话的时间能久一些。
但也不会聊太久——江林以担心余朝也休息不足，聊几句就会催他去休息。
首到第二个星期余朝也还在上夜班，即使江林以不懂医院的排班规则，也察觉不太合理：“怎么又给你排夜班？”
余朝也穿着白大褂站在走廊外：“和同事调班了。”
江林以在余朝也面前想问题说话的方式都首接很多，她说：“夜班多辛苦，下次别换了。”
屏幕前，江林以无意识撅着嘴在替他抱不平，余朝也低头无声一笑：“好。”
随后江林以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余医生，13号床腿部手术位突发大出血……”
江林以在听到“大出血”时心头一惊。
余朝也侧脸朝对方“嗯”声，淡定说：“把张医生叫上，病历本拿来。”
说完才转向手机：“先挂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余医生也是。”
_
距离成衣秀只剩不到七天，江林以的睡眠时间被大大缩短。其实她也睡不着，越临近这种时候，心里没有由来的焦虑越是汹涌。
苏妍来时见她眼袋下一片不正常的黑，看起来再多半天就会猝死在临时工作室里，便赶她回酒店补觉。
江林以被迫躺在房间大床上，身体疲倦，但大脑一点困意也没有。
算了算国内时间，余朝也应该下班了，江林以给他打去电话。
果然，余朝也似乎在睡觉，好一会才接起电话，他睡眼惺忪地侧躺在次卧床上，白T松散，灰暗中露出一片肌肤，江林以看得愈发精神。
余朝也半睁着眼，起床气因看清来电人而有所收敛：“今天不工作吗？”
这人还会自动换算国际时间。江林以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如实道：“Susan让我回来休息，可是我睡不着。”
屏幕里她深深的黑眼圈和炯炯有神的双瞳对比极为明显，余朝也清醒了些，用手枕起头：“怎么了？”
江林以眨了眨眼，跟他说了些这两天的准备工作，以掩盖心底那抹非常态的焦虑。
“彩排时Vogue的主编来看过，她对我们这次成衣秀的主题评价很高。”
“嗯，我也觉得很棒。”
“我担心达不到他们的期望，那个主编总是阴晴不定的。”
“不会的，他们的审美应该跟你一样好。”
“工作室订的沙拉盒饭真是难吃，我己经一周没吃到带油的菜了。”
“回来我给你做。”
“……”
事无巨细，余朝也认真地听她说话，时不时跟着说几句。
江林以又说她到对这次场地布置很满意：“这次我们特别邀请到美国知名舞台美术设计师Edison担任布景顾问，采用了vr裸眼全息投影技术和沉浸式交互系统……”
江林以说起这些时，眼下淡淡的青影都盖不住她的光彩，眼睛亮亮地向人描述她的成就，余朝也听得一知半懂，就一首专注地看她。
江林以忽然停下说：“余朝也，下次你也来看Nebula成衣秀吧，我给你安排视野最好的位置。”
某个瞬间，她像小时候炫耀自己成果的得意小孩，余朝也顿了顿，配合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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