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而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注定是一个比死亡还要漫长的夜晚。
惨叫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才渐渐微弱下去。
最终化作了断断续续的、仿佛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
那几个女人，己经彻底不形。
她们的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成了诡异的姿势，眼球外凸，布满血丝，嘴角挂着混合着血液的白沫，身体还在无意识地剧烈抽搐。
她们还没死。
因为沈亥不想让她们这么快就死去。
他要让她们在清醒的状态下，品尝完这整整十倍的痛苦。
这才是，送给他的女孩，最完美的礼物。
——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懒洋洋地洒进来时。
它照亮的，是一副足以让任何正常人精神崩溃的修罗场。
走廊的地面，像是被泼了无数桶混杂着内脏碎块的红色油漆。
暗红色的血迹己经半干，凝固成了诡异的纹路。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肉糜的腥臊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几个早起的学员打着哈欠走出宿舍。
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脸上的睡意瞬间被惊骇所取代。
“我……我操！”
一个男生嘴里的牙刷“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那几具扭曲得不形的、还在微微抽搐的“物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墙就吐了出来。
“呕——！”
“怎么回事？！”
“死人了！死人了啊！”
恐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整栋楼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尖叫声、惊呼声、呕吐声此起彼伏。
越来越多的学员被惊动。
他们或惊恐、或好奇地探出头来。
当看到那地狱般的景象时，无一不被吓得面色惨白。
很快，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响起。
刘梓玥和那个给沈亥送过糖的教官王解放，以及几名高级教官，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与那些惊慌失措的学员不同。
这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镇渊军高层，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封锁现场，疏散所有学员，任何人不准靠近！”
王解放的声音沉稳而洪亮，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刘梓梓玥则双手抱胸，目光冷冽地扫过现场。
她的视线在那些“器材”的尸体上短暂停留，随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仿佛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当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沈亥和江洛紧闭的宿舍门上时，嘴角却微微向上勾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很快，整个六楼被清场，无关人员全部被驱离。
一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
沈亥和江洛并肩坐在一起，神态自若。
江洛甚至还有闲心把玩着沈亥的手指。
而沈亥则一脸平静，仿佛昨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刘梓玥、王解放。
气氛有些凝重，但这种凝重，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说说吧，怎么回事。”
刘梓玥坐在办公桌后，十指交叉，眼神锐利如刀，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审讯姿态。
但她频频将目光落到一旁的监控上，像是在提醒两人。
江洛立刻露出了那副招牌式的、受了天大委屈的柔弱表情。
她眼眶一红，声音里带着哭腔：
“刘姐姐，是她们……是她们先欺负我的。”
她将昨晚那套说辞，又添油加醋地重新演绎了一遍。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因为天赋和容貌而惨遭嫉妒、差点被毁容的无辜少女。
沈亥则在恰当的时机补充道：
“我赶到的时候，江洛己经被她们逼到了角落。”
“她们言语侮辱，还想动手，我只是为了保护她。”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王解放靠在墙边，听着两人的“供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抹赞许。
好小子，够狠，也够冷静。
事后还能这么面不改色地编故事，是个干大事的料。
刘梓玥听完，沉默了片刻。
她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叩、叩、叩”的清脆声响，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沈亥和江洛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判决”。
终于，刘梓玥停止了敲击。
她抬起眼，看向两人，原本锐利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行了，别演了。”她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那几个东西是什么货色，我比你们清楚。”
她站起身，掌心的银色沙漏印记一闪，周围的监控亮光消失不见。
刘梓玥走到两人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欣赏：
“干得不错。特别是你，沈亥。”
她拍了拍沈亥的肩膀，
“以前还担心你小子心太软，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对付垃圾，就该用垃圾桶的办法，一次性清理干净，省得发臭，污染环境。”
王解放也走了过来。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镇渊军从来不养废物，更不养圣母。”
“‘器材’这种东西，被国家定性为有才无德之人，本身就是对社会有巨大潜在危害的渣滓。”
“把他们丢进镇渊军，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好苗子提前适应这个世界的残酷，学会如何对敌人下死手。”
他看着沈亥，眼神里满是肯定：
“你昨晚的做法，很对我的胃口。”
“一个只知道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不配当‘栋梁’。”
“一个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敢于化身恶鬼的男人，才有资格成为镇渊军未来的支柱。”
这番话，无疑是给了两人一张免死金牌。
不，甚至连金牌都算不上。
在高层眼里，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行了，回去吧。”
刘梓玥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苍蝇，
“报告我会替你们写。”
“就写‘器材’内部发生火并，自相残杀。”
“你们两人见义勇为，试图制止，但终因实力不济，未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王解放愣了一下。
虽然提前了解过这在江洛出现之前，龙国唯一一个时间系异能者的性格有多乖张恶劣。
但现在亲眼见识到，还是让人觉得一阵胆寒。
刘梓玥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多完美的剧本。”
沈亥和江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他们起身，对两位教官微微点头，然后并肩走出了办公室。
当他们回到宿舍区时，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死寂。
所有学员，无论新老，看到他们走过来，都像是见了鬼一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们紧紧地贴着墙壁，连呼吸都放轻了。
那些眼神里，混杂着恐惧、敬畏，还有一丝丝的……羡慕。
在这个实力为尊、人命如草芥的世界里，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主宰他人生死，本身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特权。
沈亥和江洛，用一种最血腥、最首接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了他们的地位。
他们不再是普通的天才学员。
他们是镇渊军里，两个谁也惹不起的，披着人皮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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