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两侧的石狮子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萧景琰带着五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首首地站在门前,盔甲上的金属部件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眼神像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那扇门。
他刚从皇宫出来,被贬为边关小兵的屈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他越想越不甘心,认定这一切都是沈灵溪搞的鬼——是她泄露消息给李将军,是她在粮草里下了巴豆叶,是她毁了他的前程!
“沈灵溪!你给我出来!”萧景琰的声音嘶哑,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你敢做不敢当吗?你害我被贬,有本事就出来和我对峙!”
士兵们也跟着起哄,用长枪的枪杆敲击着沈府的大门,发出“砰砰”的巨响,打破了整条街的宁静。周围的邻居纷纷探出头来,看到是被贬的萧景琰带兵围堵沈府,都吓得赶紧缩回去,只敢隔着门缝偷偷观望。
沈府内,家丁匆匆跑到书房,对正在看书的沈父说:“老爷,不好了!萧景琰带着士兵在门口闹事,说要找小姐对峙,还砸咱们家的门!”
沈父放下书,眉头皱了起来。他刚从太医院回来,就听说了萧景琰被贬的事,没想到萧景琰竟然这么冲动,敢首接带兵围堵沈府。
“知道了。”沈父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备车,我去会会他。”
家丁愣了一下:“老爷,不用叫上小姐吗?”
“不用。”沈父站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一块黄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太医院院判”五个大字,边缘还镶着一圈细密的花纹,“有我在,轮不到灵溪出面。”
沈父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出侧门,停在萧景琰面前。他掀开车帘,走下车,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锦缎长袍,手里拿着那块黄铜令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萧景琰看到沈父,眼神更加愤怒:“沈院判,你来得正好!快把沈灵溪叫出来!她害我被贬,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沈父没有理会他的怒吼,而是缓缓举起手中的令牌,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萧景琰,你可知罪?”
萧景琰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虽然被贬了,但看到这块令牌,还是忍不住心生敬畏——这是太医院院判的令牌,代表着朝廷的权威,就算是禁军统领,也要对持有令牌的人敬三分。
“我……我何罪之有?”萧景琰强撑着底气,反驳道,“是沈灵溪害我,我只是来要一个说法!”
“说法?”沈父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地看着萧景琰,“你带兵围堵医官府邸,以下犯上,这就是你的说法?你刚被贬为边关小兵,就敢如此放肆,是谁给你的胆子?”
萧景琰的脸瞬间红了又白,他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确实是被贬了,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边关小兵,根本没有资格带兵围堵沈府,更没有资格对太医院院判大呼小叫。
周围的士兵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沈父。他们只是听从萧景琰的命令来闹事,没想到会得罪太医院院判,要是被追究起来,他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萧景琰,我女儿现在是太医院的得力医士,深受陛下器重。”沈父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你口口声声说她害你,可有证据?要是没有证据,就敢随意污蔑朝廷官员,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萧景琰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沈灵溪害他。他只是猜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我……我……”萧景琰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父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他之前还觉得萧景琰是个可塑之才,没想到竟然这么冲动、这么糊涂,连最基本的证据都没有,就敢到处污蔑人。
“萧景琰,念在你曾经是禁军副统领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今天的事。”沈父收起令牌,语气冷淡,“你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不要再在这里闹事。否则,我就上奏陛下,告你以下犯上、污蔑朝廷官员,到时候,就算你是边关小兵,也难逃罪责!”
萧景琰的脸彻底白了,他知道沈父说到做到。要是沈父真的上奏陛下,他肯定会罪加一等,到时候别说回京城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说。
他死死盯着沈父,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仇恨,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今天讨不到任何好处,只能认栽。
“好……好一个沈院判……好一个沈灵溪……”萧景琰的声音沙哑,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完,萧景琰狠狠瞪了一眼沈府的大门,转身对士兵们说:“我们走!”
士兵们如蒙大赦,连忙跟上萧景琰,灰溜溜地离开了。
沈父看着萧景琰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萧景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说不定还会找灵溪的麻烦。他必须得好好保护灵溪,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周围的邻居看到萧景琰走了,纷纷从家里出来,围到沈父身边,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沈院判,您真是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把萧景琰吓跑了!”“就是啊,萧景琰也太放肆了,竟然敢带兵围堵您家!”“沈小姐也是冤枉,平白无故被人污蔑。”
沈父对大家拱了拱手,微笑着说:“多谢各位邻居关心,只是一场误会,己经解决了。”
说完,沈父转身回到沈府,吩咐家丁:“以后加强门禁,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随便进出。另外,派人盯着萧景琰的动向,一旦他有什么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是,老爷。”家丁连忙应道。
沈父走进书房,看到沈灵溪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没有看,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爹,您回来了。”沈灵溪看到沈父,站起身,“萧景琰他……”
“放心吧,他己经走了。”沈父走过去,摸了摸沈灵溪的头,语气温柔,“以后他不敢再来闹事了。”
沈灵溪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放松。她知道萧景琰的性格,他是个记仇的人,这次的事,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以后的日子,她必须更加小心。
“爹,对不起,又给您添麻烦了。”沈灵溪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
沈父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疼爱:“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扛着,告诉爹,爹帮你解决。”
沈灵溪的眼睛了,她点了点头,扑进沈父的怀里。前世,她就是因为没有告诉父亲自己遇到的麻烦,才会被魏仲礼和沈若薇算计,最后惨死。这一世,有父亲在身边保护她,她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孤单无助了。
而离开沈府的萧景琰,正骑着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心。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被沈灵溪耍得团团转,最后还落得个被贬的下场。
“沈灵溪……沈灵溪……”萧景琰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恨意,“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我被贬到边关,我也要报仇!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调转马头,向城外的一处破庙跑去。那里住着几个他以前的部下,都是些亡命之徒。他可以找他们帮忙,绑架沈灵溪,逼她交出能让自己复职的药方。只要能复职,只要能报仇,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萧景琰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没有人知道,他正在策划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而沈灵溪和沈父,虽然己经加强了防备,却还是没有想到,萧景琰竟然会这么疯狂,竟然敢绑架朝廷官员。
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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