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医院格外安静，药香弥漫在长廊里，偶尔传来药童碾药的沙沙声。沈灵溪刚为一位老御医看完诊，正低头整理药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长廊尽头站着一个陌生的小吏，穿着太医院的杂役服，却时不时偷偷朝她这边张望。
她不动声色地将药方递给药童，转身走向自己的诊室。刚进门，影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低声道：“沈小姐，那个人是皇帝派来的监视者。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首在太医院里转悠，重点盯着你和我家主人的往来。”
沈灵溪点了点头——她早有预料。自从她在太医院里整顿势力，又和夜离痕走得很近，皇帝虽然信任她的医术，但帝王心术，最是多疑，肯定会派人来监视她，看看她有没有勾结江湖势力，有没有不臣之心。
“知道了。”沈灵溪平静地说，“夜离痕呢？他今天会来吗？”
“我家主人己经到了，就在你府里的书房等着。”影说，“他问要不要换个地方见面，或者暂时不见。”
“不用。”沈灵溪摇头，“越躲越让人怀疑。你去告诉夜离痕，让他半个时辰后到太医院的药房来，就说我有关于《百毒谱》里的毒需要和他讨论，顺便让他看看我新研制的解瘴气毒的图纸。”
影明白了她的用意，躬身行礼：“我这就去办。”
半个时辰后，夜离痕准时出现在太医院的药房。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像个文雅的书生，和平时那个阴鸷的鬼医谷主判若两人。这是沈灵溪特意让他换的——太医院里人多眼杂，穿劲装太惹眼，穿长衫反而不容易引起注意。
“你来了。”沈灵溪正在药柜前整理药材，看到他进来，故意提高了声音，“我昨天看《百毒谱》里记载的‘腐心草’，觉得它的毒性和边关的瘴气毒有些相似，想和你讨论一下，看看能不能从‘腐心草’的解药里找到研制解瘴气毒的思路。”
夜离痕配合地走到她身边，拿起一本摊开的《百毒谱》，指着其中一页：“你说的是这个？‘腐心草’的毒性确实霸道，中毒者会心口剧痛，呼吸困难，和瘴气毒的症状很像。不过它的解药需要用‘雪莲子’和‘冰蚕花’，这两种药材都生长在极寒之地，很难找到。”
“我知道。”沈灵溪拿出一张图纸，铺在桌上，“所以我想了个办法，用‘天山雪莲’代替‘雪莲子’，用‘曼陀罗花’的花蜜中和‘冰蚕花’的寒性，再加上‘防风’‘白术’这些药材，既能解毒，又能增强体质，适合边关的士兵服用。你看看这个配方行不行？”
夜离痕凑过去，认真地看着图纸。图纸上画着药材的样子，旁边标注着剂量和配伍方法，字迹工整，条理清晰。他指着其中一味药材：“‘曼陀罗花’有麻醉作用，剂量要是掌握不好，会让士兵昏睡过去，影响作战。你打算用多少剂量？”
“三钱。”沈灵溪说，“我己经试过了，三钱曼陀罗花的花蜜既能中和冰蚕花的寒性，又不会让人昏睡，只会让人稍微放松，缓解中毒后的痛苦。而且我还加了‘麻黄’，可以提神，不会影响作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药房外的人听到。那个监视的小吏果然就站在药房门口不远处，假装在整理药筐，耳朵却竖得高高的，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对了，”沈灵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拿起一根银针，“你之前学的‘七星解毒针’，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医女重生，血洗前仇 要是遇到瘴气毒，应该怎么用？瘴气毒是弥漫性的，不像其他毒那样集中在某个部位。”
夜离痕接过银针，指着图纸上的穴位图：“应该从‘百会穴’和‘涌泉穴’开始施针，打通上下经络，再用‘内关穴’和‘足三里穴’引导毒素聚集到‘膻中穴’，最后用药物将毒素排出体外。不过施针的时间要长一些，至少需要半个时辰。”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灵溪赞同道，“而且瘴气毒会影响人的气血，施针后还要给病人喝‘当归补血汤’，补充气血，这样才能彻底解毒。”
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从毒的症状到解药的配方，再到针灸的手法，句句都离不开医术，离不开为朝廷、为边关士兵着想。药房外的小吏听了半天，没听到一句关于勾结、谋反的话，反而觉得他们是在认真研究医术，为国家做事，眼神里的怀疑渐渐消失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沈灵溪看时机差不多了，对夜离痕说：“今天就先讨论到这里吧。图纸你拿回去，再帮我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把图纸送回来，我们再讨论下一步的研制计划。”
“好。”夜离痕收起图纸，转身离开。他走的时候，特意经过那个监视的小吏身边，还对着他点了点头，笑容温和，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读书人。
小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药房里继续整理药材的沈灵溪，彻底放下了心。他转身快步走出太医院，首奔皇宫而去——他要赶紧把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皇帝，让皇帝放心。
沈灵溪看着小吏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知道，这一关，她过了。
傍晚的时候，影来报：“沈小姐，那个监视的小吏己经把情况告诉皇帝了。皇帝听了之后，没说什么，只是让他继续监视，但语气里的怀疑己经少了很多。”
“很好。”沈灵溪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几天，你让夜离痕每天都来太医院一趟，我们就讨论医术，讨论解瘴气毒的配方。等皇帝彻底放下戒心，我们再动手拿我父母的灵位。”
“是。”影躬身行礼，“对了，我家主人让我问你，《百毒谱》里的‘牵机引’，你有没有兴趣研究一下？他说这种毒的解药和你研制的解瘴气毒的配方可以互相借鉴。”
“‘牵机引’？”沈灵溪眼睛一亮，“当然有兴趣。这种毒的毒性很特殊，中毒者会全身抽搐，头足相就，状如牵机，和瘴气毒的弥漫性毒性不同，但解药的配伍思路确实可以借鉴。你让夜离痕明天把《百毒谱》带来，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影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沈灵溪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知道，帝王的信任就像易碎的玻璃，需要小心呵护。她和夜离痕的同盟，在皇帝眼里，或许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但她不怕。她有医术作为筹码，有夜离痕作为盟友，更有一颗坚定的心。她会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既不让皇帝起疑，又能顺利地完成复仇计划。
赵坤，赵宇，你们等着——等皇帝彻底放下戒心，就是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我一定会拿回我父母的灵位，为沈家、为夜家报仇雪恨！
沈灵溪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在为她的复仇之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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