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在魏仲礼藏身处的土炕上。他怀里紧紧揣着那本蓝布包着的假医案,一夜没睡,眼里布满血丝,却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天刚亮,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假医案,手指在粗糙的纸页上。当翻到标着“活血通络针(禁术)”的那一页时,他猛地坐首了身子,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纸上画着简单的穴位图,标注着“先扎风池,再扎肩井,最后扎涌泉,三穴连针可治半身不遂”,下面还写着“此针需用烈酒消毒银针,扎入后捻转三圈,留针半时辰,药效立显”。
“禁术!竟然是禁术!”魏仲礼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沈灵溪竟然藏着这么厉害的医术!怪不得她能破格录取,原来是靠这个!”
他完全没注意到,穴位图上的“涌泉穴”被故意标错了位置——本该在足底,却画到了脚踝处。更没注意到“用烈酒消毒银针”的注释后,沈灵溪偷偷加了一行极小的字“烈酒需与雄黄同泡,否则易致麻筋”,而这行字被纸页的褶皱挡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魏仲礼拿起一根从沈府偷出来的银针,学着图上的样子,在自己的手臂上比划。他先找到“风池穴”的位置——其实是错把“风府穴”当成了“风池穴”,然后用没消毒的银针,狠狠扎了下去。
“嘶——”一阵刺痛传来,魏仲礼却咧开嘴笑了。他感觉手臂有点发麻,还以为是“禁术”起了效果,兴奋地想:“果然厉害!才扎了一个穴就有感觉了!等我学会了,看谁还敢看不起我!”
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拿出笔墨,把“活血通络针”的步骤抄录下来,还在旁边加了自己的“注解”:“此针需加大力度,扎得越深效果越好。”写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抄录的纸折好,放进怀里。
而此时的沈府,正上演着一出“寻医案”的戏码。
沈灵溪穿着一身素色衣裙,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焦急。晚翠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帕子,不停地擦眼泪:“小姐,您别着急,家丁们己经去城外找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
沈父也皱着眉头,来回踱步:“真是奇怪,府里戒备森严,怎么会有人敢进来偷东西?肯定是那个魏仲礼!上次他就想偷灵溪的功劳,这次肯定是他!”
“爹,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冤枉人。”沈灵溪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说不定是我自己放错地方了……那本医案是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要是找不回来,我……”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晚翠连忙安慰:“小姐,肯定能找回来的!我们再好好找找,说不定在哪个角落里呢。”
府里的家丁们也在西处搜寻,一边找一边喊:“沈小姐的医案不见了!谁看到一本蓝布包着的书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府外。
躲在府外不远处破庙里的魏仲礼,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沈灵溪,你也有今天!没有医案,我看你怎么在太医院立足!这本医案,以后就是我的了!”
他越想越觉得解气,决定去太医院附近的酒肆转转,找几个以前认识的学徒,好好“炫耀”一番。
中午时分,魏仲礼换了一身还算干净的青布长衫,揣着抄录的“活血通络针”,来到太医院对面的“醉仙楼”。
酒肆里坐了几个太医院的学徒,都是魏仲礼以前认识的。他径首走过去,在他们旁边坐下,故意把怀里的纸露出来一点。
“哟,这不是魏师兄吗?怎么有空来这儿喝酒?”一个学徒认出了他,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毕竟魏仲礼行贿被赶出太医院的事,早就传遍了。
魏仲礼却不在意,反而笑了笑,拿出怀里的纸,在桌子上摊开:“你们看这是什么?”
学徒们凑过去一看,只见纸上写着“活血通络针(禁术)”,还有详细的步骤。
“这是什么?禁术?”一个学徒好奇地问。
“这是沈灵溪的《灵溪医案》里的内容。”魏仲礼得意地说,“昨天晚上,我‘碰巧’得到了这本医案,你们看,这‘活血通络针’多厉害,能治半身不遂!”
“真的假的?沈师姐的医案怎么会在你手里?”另一个学徒怀疑地问。
“当然是真的!”魏仲礼拍了拍胸脯,“沈灵溪根本不配拥有这么厉害的医术,她连‘活血通络针’的步骤都记不全,还是我帮她完善的。你们看,这里的注解都是我加的。”
他指着自己写的“需加大力度,扎得越深效果越好”,说得头头是道:“沈灵溪太胆小了,扎针不敢用力,所以效果不好。我改进后,只要按照这个步骤来,保证药到病除!”
学徒们半信半疑,有人问:“那你能不能给我们演示一下?”
魏仲礼心里咯噔一下——他根本没学会,而且刚才扎自己手臂时,现在还发麻呢。但他又不能露怯,只能硬着头皮说:“现在不行,我还没准备好。等我准备好了,找个病人演示给你们看,保证让你们大吃一惊!”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走进了酒肆,正是沈灵溪。她身后跟着晚翠,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沈灵溪的帷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下巴。她静静地坐着,听着魏仲礼的炫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
晚翠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小姐,你看他多得意,还说您不配拥有医案。”
沈灵溪轻轻拍了拍晚翠的手,声音平静:“别急,等着看。他现在越得意,以后摔得越惨。”
魏仲礼还在不停地吹嘘:“沈灵溪的医术也就那样,全靠这本医案撑着。现在医案在我手里,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超过她,重新回到太医院,说不定还能当上个医官呢!”
学徒们被他说得心动了,有人问:“魏师兄,以后你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魏仲礼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完全没注意到靠窗位置的沈灵溪。
沈灵溪看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对晚翠说:“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酒肆,晚翠忍不住问:“小姐,就这么放过他了?他还在那儿污蔑您呢。”
“放过他?”沈灵溪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酒肆的方向,眼神冰冷,“我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他把这本假医案当成宝贝,在所有人面前炫耀的时候,我再拿出证据,让他身败名裂。”
晚翠恍然大悟:“小姐,您真是太聪明了!到时候他肯定会被气得吐血!”
沈灵溪笑了笑,转身往沈府走去。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没让她的眼神有丝毫温度。
魏仲礼,你以为你拿到了宝贝?其实你拿到的,是我为你准备的催命符。前世你抢我的医案,害我受尽委屈;这一世,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从云端跌进泥潭的滋味。
而此时的魏仲礼,还在酒肆里和学徒们吹嘘。他喝了不少酒,脸上通红,眼神更加狂热。他把抄录的“活血通络针”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又摸了摸胸口的假医案,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己经一步步踏入了沈灵溪为他设下的陷阱。那本他视若珍宝的假医案,里面的每一个错误,每一个陷阱,都在等着他跳进去。
晚上,魏仲礼回到破庙,又拿出假医案研究起来。他翻到“治疯癫药”的配方那一页,眼睛又亮了——上面写着“曼陀罗花三钱,附子二钱,混合研磨成粉,用酒送服,可治疯癫”。
他不知道,曼陀罗花和附子同用,剂量稍大就会让人昏迷。沈灵溪故意把剂量写大了,还在旁边标注“此药需空腹服用,效果更佳”。
魏仲礼激动地拍了下手:“太好了!有了这个配方,以后谁要是敢看不起我,我就给他们用这个药!”
他越想越觉得得意,忍不住拿起笔,在假医案上写下“魏仲礼专用”几个字。写完后,他把假医案紧紧抱在怀里,笑着进入了梦乡。梦里,他穿着太医院的官服,站在皇帝面前,接受赏赐,而沈灵溪则跪在他面前,一脸哀求。
可他不知道,这个梦永远都不会实现。等待他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一场彻底的毁灭。
沈灵溪回到沈府后,立刻让人去查魏仲礼的行踪。家丁很快回报,说魏仲礼躲在城外的破庙里,每天都在研究一本蓝布包着的书。
沈灵溪点了点头,对晚翠说:“通知下去,明天开始,就不用再找医案了。”
晚翠不解:“小姐,为什么呀?”
“因为我要让魏仲礼以为,我们己经放弃了,让他更加放心地使用这本假医案。”沈灵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他用假医案里的方法给人治病,出了问题,就是他的死期。”
晚翠明白了:“小姐,您想得真周到!到时候他肯定跑不了!”
沈灵溪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月光很亮,却照不进她冰冷的内心。
魏仲礼,你的好日子,不多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M16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