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拽着林晚星往沙发上带,语气里满是懊悔与急切:“咱们家想跟溥家搭点关系,前年托人递名片都没递进去,去年你爸想找溥氏合作个小项目,连溥家公司的大门都没进去。这下倒好,若鱼那丫头倒是机灵,竟悄无声息的嫁给了溥家,这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命?哎,怎么偏偏是这个丫头?”
母亲欲言又止,林晚星清楚的知道,母亲咽进肚子里,没说出来的话,肯定是:“为什么是她,不是你!”
她被母亲晃得有些发晕,刚想开口说自己也是才知道这消息的,就见母亲拍着大腿叹气:“你说你,跟梅若鱼认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跟人家学着点,现在好了,人家成了溥家少奶奶,飞上枝头做了凤凰,而你哪,恐怕只有做伴娘的份。”
林晚星懒得搭理母亲,她把自己重重的摔在沙发上。
母亲的电话响了,她这才松开她,去到阳台接电话。
她听见母亲在阳台接电话,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挂了电话后,人还没走到客厅,叹气声就先传了过来。
“妈托了中间人,让帮忙去云裳那边说和说和,托的人回话了,说云裳那边说咱们想拿代理权,还是差远了。”王兰兰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指尖使劲着沙发扶手,似乎发泄心中的不满。
她盯着茶几上云裳的品牌画册,封面模特身上的高定礼服衬得画册都发亮,“你说咱们差哪儿了?这几年店里流水稳定,口碑也在这儿,可一跟云裳谈代理,就卡壳。”
林晚星抬头,就见母亲掰着手指头数落,“先是资金,云裳要求首批进货就得二百万,还得交一百万保证金,咱们虽有积蓄,可全投进去,店里周转就难了;再就是店面,他们说咱家现在这服装店的位置不够‘高端’,得搬到新开业的环球中心,可那儿的租金,比现在贵三倍还多。”
王兰兰说着拿起画册,指尖划过“云裳”两个烫金大字,语气里满是不甘:“我托人找过云裳的区域主管,饭也请了,礼也送了,可人家就说‘按规矩来’。你爸也帮着问过,可这是商业上的事,他机关里的身份也插不上手,这次托了中都商会的副会长,又是给回绝了,这云裳的代理权,就像块肥肉,明明看着就在眼前,可就是够不着。”
她顿了顿,又看向林晚星,眼神亮了些:“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闺蜜若鱼嫁进了溥家,要是能托若鱼搭个线,说不定这事就能成……”
王兰兰攥着刚熨烫平整的云裳宣传册,快步走到女儿面前,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连带着手里的册子都轻轻晃了晃。
“女儿,妈跟你说,现在可是咱们家的好机会!”她把宣传册摊开在桌上,指着“云裳”的logo,眼神亮得像淬了光,“以前咱求着拿云裳的代理权,资金、店面处处卡壳,可现在真不一样了——若鱼嫁进了溥家,那可是溥家的少奶奶,云裳未来的的当家人!你跟若鱼这么好的关系,要是能托她帮衬一把,不仅咱家能拿到云裳的代理,你说不定也能进溥家的设计团队,这多好的事呀!”
说着,她伸手拍了拍林晚星的肩膀,力道带着些急切的期盼:“你想想,将来你在溥家的设计团队里站稳了脚,咱家里再做着云裳的生意,还会像以前那样处处碰壁吗?到时候咱可不只是守着这小小的服装店,说不定咱也开公司,咱也能有自己的服装品牌。”
王兰兰越说越有劲头,嘴角扬得老高,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欢喜:“咱家的生意能不能更上一层楼,能不能从现在的小打小闹,变成真正的大品牌,可就全靠你了!妈这辈子经营这家店,总想着能风光一回,等你在溥家公司站稳了,妈也能跟着你扬眉吐气,让那些以前看不起妈的人好好看看!”
这八字还没一撇,母亲就开始想象她拿下了代理权,女儿在溥家的设计团队站稳了脚跟。
这不是明摆的阿Q精神吗?
既然她爱做美梦,那就让她做吧,这美梦听着,总比那闹心的唠叨好多了。
她这梦,越做越美,好像这梦中的一切,明天打开门,就在眼前出现一般!
林晚星懒得理母亲,索性从沙发上坐起,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母亲意犹未尽,又跟着女儿去了她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晨光像揉碎的金箔,从婚房的白纱帘缝里漏进来,在铺着喜字的被褥上织出暖融融的光斑。
若雨先醒了,侧躺着看身边的男人——新婚丈夫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呼吸均匀,还带着点昨夜疲惫的安稳。
她指尖轻轻蹭过他温热的耳垂,心里软得发甜。
以前总觉得人生是独自走夜路,如今身边多了个能并肩的人,往后风风雨雨好像都有了落处。
她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老公,醒醒啦,太阳都晒到你鼻尖咯。”见他没动静,又忍不住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脸颊,笑意藏在声音里:“再不起,我可要收拾你了。”
她没想到,这新婚的老公翻了个身又躺在床上,不耐烦道:“去去去,不要影响我睡觉。”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这眼前的男人,还是昨晚那个爱她、宠她,浓情蜜意的男人吗?
若雨指尖还停在他耳侧,那点刚冒出来的甜意就像被冷水浇了下,瞬间僵在原地。
她没料到,满心欢喜的轻声呼唤,等来的会是这样一句不耐烦的驱赶。
丈夫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被子被带得掀起一角,露出的后背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若雨望着那道背影,刚才心里的暖意一点点往下沉,鼻尖莫名有点发涩。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伸手轻轻拉了拉他被蹭开的被角,声音比刚才更轻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傻瓜,太阳都要晒到被子里了,起床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这次,他连回应都没有回应,不知他是睡着了,还是懒得回应。
若鱼盯着丈夫后背看了几秒,指尖蜷了蜷,终究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或许是昨夜的应酬和琐事真的耗尽了他的力气,她这么劝自己,心里那点委屈也跟着软了下来。
他太累了,那就让他接着睡吧,若鱼不忍心再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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