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城西区的夜晚，永远不缺阴影与秘密。林凡换上了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行走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目标是位于西区与旧城区交界处的一个特殊场所——“蜃楼”。
这不是一个固定的地点，而是一个流动的、只在特定时间通过特定渠道告知位置的地下黑市。据说这里能买到明面上绝迹的药材、违禁的能量装置、各种来历不明的古董奇物，甚至是某些关乎性命的“特殊服务”。陈先生通过分析西区流传的暗语和零散信息，推断出今晚“蜃楼”可能会在旧码头区的某个废弃仓库出现。
旧码头区，咸腥的海风与工业铁锈味交织，废弃的吊臂如同巨人的骸骨耸立在夜色中。林凡根据指示，来到一个挂着“第七号仓库”牌子的破旧建筑前。门口没有任何守卫，只有两盏接触不良、忽明忽灭的灯泡。
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霉味、熏香、草药和微弱能量波动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仓库，而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奇异空间！
巨大的仓库内部被某种幻术或高科技全息投影技术改造，呈现出一片仿佛海市蜃楼般的景象——古老的东方亭台楼阁与赛博朋克风格的霓虹招牌并存，穿着长袍马褂的商贩与身着机械义体的改造人摩肩接踵，空气中漂浮着售卖各种奇珍异宝的光屏，低声交谈的声音用的是各种方言甚至未知语言。
这就是“蜃楼”，一个真实与虚幻交织的地下交易场。
林凡收敛气息，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如同一个普通的寻宝者，融入了熙攘的人流。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两侧的“摊位”。
有售卖散发着腥甜异香的诡异植物根茎的，有陈列着锈迹斑斑但能量内敛的古代兵器的，有在光屏上展示着残缺功法和禁忌知识的，甚至还有人公然叫卖着封装在透明容器里、微微搏动的未知生物器官……
陈先生的意念高速运转，帮助林凡过滤掉大部分无用或虚假的信息，锁定那些可能对他有用的东西。
“左侧第三摊位，那株‘阴魂草’品质尚可，对稳定魂伤有微弱效果，但价格虚高。”
“前方那个独眼龙在卖的‘星陨铁’是假的，能量反应不对。”
“注意右前方那个穿着斗篷的人，他面前那块‘惑心玉’蕴含精神攻击特性，可能与阿杰的能力产生共鸣，但风险未知。”
林凡依言而行，在陈先生的指引下，用一部分现金购买了几样相对靠谱的、用于温养灵魂和强化肉身的药材。过程很顺利，在这里，现金依然是硬通货，没人会过多追问买家的来历。
但他此行的主要目标——关于墟渊石或类似“虚寂”属性物品的信息，却一首没有头绪。
就在他准备转向情报贩子聚集的区域时，前方一阵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许多人围拢在一个巨大的全息公告牌前，上面正滚动发布着一些高额悬赏任务。其中一条用猩红色字体标注的任务，格外醒目：
【重金悬赏】
物品：特殊黑色矿石
特征：通体漆黑，表面有天然孔洞，触手冰凉，能微弱影响周围能量场（尤其对阴寒、寂灭属性能量有反应）。
报酬：视矿石品质及大小，起步价五十万星元，上不封顶。可兑换等值修炼资源或情报。
提交地点：蜃楼管理处（匿名的）
备注：此悬赏长期有效。
林凡瞳孔微缩！
这描述，与他手中那块从冶炼厂废料堆捡来的墟渊石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对“寂灭属性能量”的反应都点出来了！
是谁在悬赏这个？目的是什么？
“先生”的势力？还是其他也对墟渊感兴趣的组织或个人？
陈先生的意念立刻传来分析：“悬赏描述专业，针对性强。发布方对目标物品有深入了解，绝非偶然。报酬极高，显示其志在必得。风险等级：高。建议谨慎。”
林凡心中凛然。他原本以为墟渊石只是自己偶然发现的秘密，没想到早己有人在大规模搜寻！这意味着，关于墟渊的线索，可能比他想象的更抢手，也更危险。
他不动声色地离开公告牌区域，走向情报区。他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个悬赏，以及东南旧城区可能存在的线索。
情报区相对安静，一个个用隔音材料临时搭建的小隔间里，坐着形形色色的情报贩子。林凡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最不起眼、客人也最少的老者隔间。
老者须发皆白，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式长衫，正闭目养神，面前只放着一杯清茶。
林凡坐下，没有说话，只是将几沓现金轻轻推了过去。
老者睁开眼，浑浊的目光扫过现金，又落在林凡被帽檐遮挡的脸上，声音沙哑：“问。”
“两个问题。”林凡压低声音，“第一，那个黑色矿石的悬赏，发布方是谁？”
老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道：“蜃楼的规矩，保护客户隐私。这个问题，价码不够，也不能答。”
林凡并不意外，又推过去一沓现金：“第二，沄城东南旧城区，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关于‘古老祭祀’、‘特殊能量场’的传闻？”
老者这次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然后缓缓道：“东南区……老城区了，鱼龙混杂。异常嘛……硬要说的话，半个月前，靠近‘慈航静斋’旧址的那片老宅区，晚上偶尔会传来奇怪的诵经声，不是和尚念经那种，更古老，更……诡异。有几个不信邪的混混晚上摸进去，第二天被人发现昏倒在巷口，醒来后痴痴傻傻，问什么都说不记得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特殊能量场’……官方监测说一切正常。但有些老家伙私下说，那边的地气，近几个月好像变得有点‘阴’，不太平。”
慈航静斋旧址？诡异的诵经声？变得阴郁的地气？
这些信息与墟渊令牌的微弱指引方向吻合！
林凡记下这些信息，没有再问，起身离开了隔间。
老者看着他的背影，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声自语：“又一个对那里感兴趣的……最近的风，都往东南吹啊……”
林凡走出“蜃楼”，重新回到旧码头区冰冷的夜风中。他手中多了几包药材，脑中则充满了新的信息和疑问。
墟渊石的悬赏，指向不明的发布方。
东南旧城区的诡异现象，与令牌的共鸣。
线索似乎越来越多，但也更加扑朔迷离。
他握紧了怀中那枚冰冷的墟渊令牌，感受着它再次传来的、指向东南方向的微弱悸动。
看来，下一个目的地，己经很明确了。
但在那之前，他需要消化掉刚购买的药材，进一步提升实力。东南旧城区听起来比西区更加诡异难测，没有足够的实力，贸然闯入无异于送死。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如同海市蜃楼般消失的仓库入口，转身融入夜色。
资源的寻找暂告段落，实力的提升迫在眉睫。而东南旧城区的迷雾，正等待着他去揭开。
属于“煞影”的探索之路，从西区的血腥掠夺，转向了更为神秘诡异的古老城区。前方的危险未知，但林凡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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