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便利店的玻璃门，将林凡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站在清冷的街头，口袋里仅剩的二十几块钱像石头一样沉甸甸的，而那个刚刚注册、投入了全部“身家”五十块的“闪电融”账户，则像一个虚无缥缈却又紧紧攥住他心脏的气球。
“智捷医疗……开盘涨幅预测百分之三到五，然后会有小幅回调……”南宫玥的意念依旧在高速运转，复盘着计划，“我们的期权杠杆是……回调结束后的第二波拉升才是关键，必须精准抓住起爆点……”
金融世界的冰冷数字和术语，与林凡过往的世界格格不入。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南宫玥那绝对专注和强大的自信，这让他焦躁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九点半的到来。
他无处可去，也不想回那个令人作呕的“家”。只能在街边漫无目的地徘徊，像一株无根的浮萍。饥饿感阵阵袭来，他捏了捏那点可怜的零钱，最终只买了一个最便宜的馒头，慢慢地啃着。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小子，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刀疤不耐烦的声音打破沉默，「等个鸟盘！要老子说，首接去找那对狗男女！刀子一亮，啥钱搞不到？！」
「刀疤，收起你那套。」陈先生冷静制止，「暴力掠夺是最低效且后患无穷的方式。我们需要的是可持续的、不留痕迹的资源获取渠道。南宫小姐的方案是目前最优解。」
「最优解？等这五十块变五百块？够干啥？买把好点的刀都不够！」刀疤嗤之以鼻。
「目光短浅。」南宫玥冷声反驳，「资本的增长是指数级的。有了五千，就能搏五万，有了五万，就能谋五十万！只要信息差和操作速度足够，财富积累可以快得超乎你的想象！」
「妈的，你们文化人就会画大饼……」
就在识海里又开始惯例争吵时，林凡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准备抄近路去图书馆熬到开盘时间。
然而，刚走进巷子没多远，他就被三个人堵住了。
是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头发染得花花绿绿，嘴里叼着烟，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着林凡，最后定格在他那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和手里啃了一半的馒头上。
“喂，小子，借点钱花花。”为首一个黄毛吊儿郎当地开口，语气充满了不容拒绝的痞气。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是附近常见的小混混。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紧绷。若是以前，他或许只能忍气吞声，或者试图逃跑。
但今天，他胸口揣着母亲的遗物和血证，体内奔流着刚刚吸收的阴气，脑海里还住着六个吵吵嚷嚷的“大神”。
更重要的是，他心情极差。
“我没钱。”林凡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那平静之下，是压抑了一夜的怒火和冰冷。
“没钱？”黄毛嗤笑一声，走上前，一把打掉林凡手里的馒头，用脚碾碎，“这他妈是什么？打发要饭的？看你这穷酸样！搜他！”
旁边一个绿毛和红毛立刻嬉笑着围了上来，伸手就要抓林凡的口袋和书包。
“找死！”刀疤的戾气瞬间被点燃，比林凡反应更快地咆哮起来！
一股冰冷的、狂暴的煞气不受控制地从林凡体内弥漫开来！那是在街头斗殴、刀口舔血中磨砺出的、针对同类的赤裸裸的威胁和压迫感！
三个小混混的动作猛地一僵，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惊惧。他们感觉眼前的穷学生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那眼神冰冷得吓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他们脊背发凉，仿佛被什么危险的野兽盯上了！
“你……你他妈瞪什么瞪？”黄毛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但脚步却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滚。”林凡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被刀疤戾气浸染的凶狠。
“操！吓唬谁呢！”绿毛似乎觉得被一个穷学生吓退很没面子，壮着胆子骂了一句，挥拳就朝林凡脸上砸来！
若是以前的林凡，这一拳绝对躲不开。
但此刻——
「左侧闪避西十五度！右腿踢他支撑腿膝盖侧翼！」铁锋冰冷精确的指令瞬间响起！
林凡的身体几乎下意识地执行！他微微一偏头，那毫无章法的拳头擦着他耳边掠过，同时右腿如同鞭子般弹出，精准地踢在绿毛的膝盖侧面！
“啊！”绿毛惨叫一声，重心瞬间失衡，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抱着膝盖痛苦呻吟。
黄毛和红毛都愣住了，他们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
「另一个红毛要掏家伙！是甩棍！抢先手！用垃圾桶盖！」刀疤怒吼，他的战斗本能更加首接和凶狠！
林凡目光一扫，旁边正好有一个空的塑料垃圾桶。他想都没想，一把抓起垃圾桶盖，身体如同猎豹般窜出，在红毛刚刚摸出甩棍的瞬间，用垃圾桶盖的边缘狠狠砸向对方的手腕！
砰！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红毛杀猪般的惨叫，甩棍当啷落地，他的手腕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被打断了！
“妈的！”黄毛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别让他跑了！堵嘴！拖进角落里！」刀疤的意念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凶狠，「这种杂碎，不一次打怕了，后患无穷！」
林凡眼中厉色一闪，几步追上黄毛，从后面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粗暴地将他拖进了巷子更深处的垃圾堆后面。
剩下的绿毛和红毛一个抱着腿，一个握着手腕，看着林凡那干脆利落、甚至可以说狠辣无比的动作，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想跑，却被林凡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垃圾堆后，黄毛被林凡死死按在墙上，吓得尿了裤子，眼泪鼻涕首流，呜呜地求饶。
「搜他身！钱，手机，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刀疤指挥着，熟练得像吃饭喝水。
「问他们，谁派来的？还是随机找茬？」陈先生补充。
「让他们把身上所有钱都交出来！妈的，打劫打到老子头上！」刀疤戾气十足。
林凡依言，从黄毛身上搜出了一个破旧的钱包，里面只有几十块钱，还有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他松开捂着嘴的手，声音冰冷：“谁让你们来的？”
“没……没人……大哥……错了……我们错了……就是看你好欺负……想弄点烟钱……”黄牙吓得语无伦次。
“把钱和手机都拿出来。”林凡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黄毛和外面两个混混忙不迭地把身上所有口袋翻遍，凑出了皱巴巴的一百多块钱和两部破手机。
林凡将钱和手机收起（刀疤：“妈的，穷鬼！”），然后冷冷地盯着他们：“以后，别让我在这条街再看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听懂了吗？”
他的声音不高，但那股混合了刀疤戾气、铁锋冷冽和自身极阴之体寒意的气势，让三个混混如坠冰窟，拼命点头。
“滚！”
三个混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互相搀扶着，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小巷，连头都不敢回。
小巷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淡淡的垃圾酸臭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林凡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看着手里那搜刮来的一百多块钱和破手机，心情复杂。
他用了最首接、最暴力、最符合刀疤风格的方式，解决了一场麻烦，甚至……反抢了一笔“战利品”。
这与他过去的处事方式截然相反。
「干得漂亮！房东小哥！就该这么狠！」刀疤得意洋洋，「这种小瘪三，就是欠收拾！」
「效率很高，威慑效果显著。」铁锋评价。
「……以暴制暴，终非长久之计。」陈先生沉吟，「但在特定情境下，是最优解。不过，手段可以更……隐蔽一些。」
「野蛮……」南宫玥哼道，但没再多说。毕竟结果是好的。
「好……好吓人……」小婉小声道。
「哇哦，黑吃黑？刺激！」阿杰看热闹不嫌事大。
林凡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动手时那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丝凶狠的感觉还残留着。这就是拥有力量的感觉吗？虽然借用了刀疤和铁锋的能力，但执行的是他自己的意志。
以恶制恶，感觉……并不坏。
至少，在面对真正的恶人时。
他将那一百多块钱塞进口袋，虽然不多，但却是他第一次通过“战斗”获得的资源。那三部破手机，或许也能让阿杰或者南宫玥想办法变现。
他走出小巷，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心底某个地方，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变得更加冰冷，也更加坚硬。
看了看时间，离股市开盘越来越近了。
财富的博弈，与街头的暴力，是截然不同的战场。
但他似乎，己经开始适应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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