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公司的走廊里，林浩的脚步声沉重得像灌了铅。他刚从法院出来，张翠芬被带走时的尖叫还在耳边回荡，手机里银行催款的短信一条接一条，像鞭子一样抽着他。走到办公室门口，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十分钟前，苏晚发来一条短信：“白玲在你公司，她想偷保险柜里的东西，小心点。”
当时他还不信，觉得苏晚是故意挑拨，可现在，办公室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显然有人在里面。
林浩的心脏猛地一紧，推开门的瞬间，他看到白玲正背对着他，弯腰从保险柜里往外拿东西，黑色的双肩包敞开着，露出一沓现金的边角。
“白玲！”林浩的声音像淬了冰，带着压抑的愤怒。
白玲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信封“啪”地掉在地上，照片散了一地。她猛地转过身，脸上的惊慌还没来得及掩饰，看到是林浩，又强装镇定地挤出一个笑：“浩哥？你怎么回来了？我……我就是来帮你收拾一下东西，怕你忙不过来。”
“帮我收拾？”林浩一步步逼近，目光扫过地上的照片，又落在她鼓鼓囊囊的双肩包上，“收拾我的钱？还是收拾我的照片？白玲，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白玲下意识地往后退，双手紧紧抓着双肩包，眼神躲闪：“我……我没有……这些钱是你之前放在我这里的，我只是拿回来还给你……照片是我不小心掉的……”
“还给我？”林浩冷笑一声，伸手去抢她的包，“那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把钱放在你那里了？这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想拿着它们去要挟赵曼琪？”
“你放开我！”白玲挣扎着，高跟鞋狠狠踩在林浩的脚背上。林浩疼得龇牙咧嘴，手上的力气却更大了，一把抓住包带，使劲往回拽。
“撕拉”一声，包带断了。白玲没站稳，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包里的现金撒了一地，红色的百元大钞像落叶一样散落开来，有的飘到了办公桌底下，有的粘在了她撕破的裙摆上。
林浩也被带得一个趔趄，他稳住身形，弯腰去捡地上的照片。白玲突然爬起来，伸手去抢：“把照片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林浩把照片抱在怀里，“这些照片上的人是我和赵曼琪，什么时候成你的东西了？你是不是想拿着它们去卖钱？白玲，你怎么这么贪？”
两人又扭打在一起。白玲伸出指甲去抓林浩的脸，林浩躲闪不及，左脸颊被抓出三道血痕，火辣辣地疼。他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把抓住白玲的头发，用力往后扯。
“啊！林浩你放开我！我的头发！”白玲疼得尖叫起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的长发被林浩扯掉了好几缕，散落在地上，和现金混在一起，显得格外狼狈。
林浩不管不顾，伸手去抢她手里的另一张照片。白玲死死抓住，两人拉扯间，照片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在林浩手里，一半在白玲手里。
“你疯了吗？”白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脸上又哭又怒，“林浩，你就是个疯子！你没钱、没本事，还想管我？你连苏晚都留不住，还有脸来管我？”
“我留不住苏晚，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西！”林浩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白玲推倒在现金堆里。白玲的黑色连衣裙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内衣，她狼狈地用手捂住，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欺负我……你竟然欺负我……”白玲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丝毫可怜，反而充满了怨毒，“林浩，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把你和苏晚的事都说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渣男！”
“你说啊！你以为我怕吗？”林浩抓起一把现金，狠狠砸在她身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想毁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现金砸在白玲脸上，有的弹开了，有的顺着她的头发滑下来。她看着林浩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害怕起来。她爬起来，顾不上捡地上的钱，也顾不上掉在地上的照片，转身就往门口跑。
林浩想追，却被地上的现金绊倒了，重重摔在地上。他看着白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看着满地的现金和头发，突然觉得无比绝望。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散落的现金、断裂的包带、扯掉的头发、撕成两半的照片，还有倒在地上的椅子，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这些混乱的景象染成了橘红色，像一幅荒诞的画。
林浩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他想起苏晚发来的短信，想起白玲的贪婪和刻薄，想起张翠芬被带走时的责骂，想起自己空荡荡的公司和即将到期的贷款，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砸在现金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慢慢爬起来，弯腰去捡地上的现金。一张、两张、三张……他把现金一张张捡起来，叠好，放进抽屉里。然后他捡起地上的头发和撕烂的照片，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空荡荡的办公椅上，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突然觉得无比孤独。他曾经以为自己拥有一切——成功的事业、美丽的妻子、贴心的红颜知己，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手机响了，是苏晚发来的短信：“闹剧结束了？记住，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的，终究留不住。”
林浩看着短信，手指微微颤抖。他知道苏晚说得对，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贪心，如果他好好对苏晚，如果他没有和白玲纠缠不清，现在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为他逝去的一切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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