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晨光刚漫过青州老城区的屋檐，姜念柠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 “萧砚舟” 的名字，她刚接起，就听见对方带着几分急促的声音：“念柠，方便来趟城西吗？有个案子，可能需要你帮忙 —— 本来想跟你确认下周交流会的事，不过这案子有点棘手。”
半小时后，姜念柠抱着那把乌木柄刻刀（周伯送的，她现在走到哪都带着），站在了王老板家的别墅门口。萧砚舟穿着便装，正跟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说话，那男人额头满是冷汗，手里攥着块手帕，一见姜念柠，就快步迎上来：“您就是姜小姐吧？萧队说您能‘懂瓷’，求您一定帮我找找那玉佩！”
这是青州有名的收藏家王建国，家里藏了不少明清古董。萧砚舟引着两人走进书房，刚推开房门，姜念柠就注意到屋里的细节 —— 书架上的古董摆件排列整齐，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墙角的保险柜门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而保险柜顶上，放着一只巴掌大的瓷盒，盒身是淡蓝色的珐琅彩，绘着缠枝莲纹，看着像是清代的物件。
“王老板，您再说说情况。” 萧砚舟拿出笔记本，“玉佩是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最后一次见是什么时候？”
王建国抹了把汗，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声音发颤：“昨天晚上我还看了一眼，把玉佩放在瓷盒里，锁进保险柜了。今天早上想拿出来给朋友看看，打开保险柜，瓷盒还在，里面的玉佩没了！您看这门窗，都锁得好好的，没有撬动痕迹；瓷盒也是好好的，连个划痕都没有 —— 那玉佩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姜念柠走到保险柜前，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只珐琅彩瓷盒。瓷盒表面光滑，釉色均匀，缠枝莲的纹路细腻，确实是清代中期的风格。她戴上随身携带的白手套，轻轻拿起瓷盒，指尖刚触到盒盖的边缘，一阵规律的细微声响就钻进了耳朵 —— 不是杂乱的声音，更像是某种指令，重复着：“转… 三… 左… 二… 咔…”
她愣了愣，又把手指移到瓷盒底部。底部是平整的圆形，边缘有一圈极淡的旋转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王老板，这瓷盒是您家传的吗？” 姜念柠抬头问。
“是我父亲传下来的，说是当年从一个老匠人手里收的，专门用来放小件玉器。” 王建国点头，“我用了十几年，从来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姜念柠捧着瓷盒，走到书桌前放下，指着底部对王建国说：“您试试，顺时针转三圈，再逆时针转两圈，看看有没有反应。”
“转这个？” 王建国疑惑地看着瓷盒底部，“这能有什么用？”
“您试试就知道了。” 姜念柠的语气很笃定。萧砚舟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带着信任 —— 他见过姜念柠从瓷枕里找糖、从碎瓷里听线索，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
王建国半信半疑地伸出手，按姜念柠说的动作转动瓷盒底部。指尖刚完成 “逆时针两圈” 的动作，就听见 “咔嗒” 一声轻响 —— 瓷盒底部的中心位置，突然弹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暗格！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王建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暗格，嘴里喃喃道：“这… 这怎么会有暗格？我爸从来没跟我说过啊！”
萧砚舟立刻拿出证物袋和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暗格内部。暗格内壁很干净，但在边缘处，留有一枚清晰的指纹 —— 不是成年人的，尺寸偏小，像是少年的指纹。
“王老板，您家里有孩子吗？” 萧砚舟抬头问。
王建国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了：“有个儿子，叫王小宇，今年 15 岁，在寄宿学校，这周刚好回家。不过… 他怎么会知道这暗格？”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半小时后，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低着头走进书房，看到桌上的瓷盒和警察，肩膀不自觉地缩了缩。
“小宇，是不是你拿了瓷盒里的玉佩？” 王建国的声音带着怒意，却又难掩担忧。
王小宇沉默了几秒，终于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爸，对不起… 我同桌要过生日，她一首想要个玉坠，我知道您有个玉佩，就想拿给她看看，看完就还回来。我不敢跟您说，上次爷爷来家里，偷偷教过我怎么开这个瓷盒的暗格，说这是咱们家瓷盒的‘秘密’，我就… 我就试着开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丝绒小袋，里面装着一枚碧绿色的玉佩，正是王建国丢失的那枚。“我拿了之后，怕您发现，就把瓷盒放回保险柜，没敢动别的… 爸，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建国看着儿子，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叹了口气：“你想要送同学礼物，可以跟我说，怎么能偷拿家里的古董？这玉佩是你爷爷当年好不容易才收到的，要是丢了，你让我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萧砚舟收好证物袋，走到姜念柠身边，语气里满是叹服：“你这次不仅听瓷‘说’了线索，还解了瓷‘藏’的密码 —— 之前只知道你能听瓷的声音，没想到还能懂这种机关暗号。”
姜念柠笑着摇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瓷盒的珐琅彩：“不是我懂，是瓷盒愿意告诉我。它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大概也想有人发现吧 —— 你看这暗格的内壁，没有一点灰尘，说明爷爷当年经常打开，它早就习惯了被‘信任’。”
夕阳西下时，萧砚舟送姜念柠回家。车子行驶在老城区的石板路上，两旁的梧桐叶被染成金色。萧砚舟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姜念柠，她正低头着那把乌木柄刻刀，眼神温柔。
“下周的古董交流会，有你在，我心里都踏实多了。” 萧砚舟忽然说，“每年交流会都有不少人拿高仿品骗人，有你能‘听瓷’，至少能少很多人被骗。”
姜念柠抬起头，窗外的夕阳刚好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眼睛发亮：“我也想多学点东西，周伯说，每一件古董都有自己的故事，能帮它们找到真正懂它们的人，也是一种幸运。”
车子驶过青州江边，江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淡淡的水汽。萧砚舟看着远处的江面，忽然想起上次两人在这里，姜念柠说听到两母的瓷声重叠 —— 他心里忽然有个念头，或许在下周的交流会上，能找到更多关于当年那起走私案的线索。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苏家别墅里，苏振海正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姜念柠和萧砚舟在王老板家门口说话的画面。赵兰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青花瓷瓶，嘴角勾起一抹阴笑：“看来姜念柠跟警察走得很近，不过没关系，下周的交流会，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大礼’等着她。”
苏振海看着照片，眼神阴鸷：“这次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知道，青州的古董圈，还轮不到她一个弃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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