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周伯瓷坊，阳光透过天窗洒在操作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高岭土特有的气息。萧砚舟穿着一身便服，手里捧着一个深蓝色锦盒，站在周伯身边，目光紧紧盯着台上正在烧制的小瓷片 —— 那是用姜念柠外公林松年 “松年窑” 遗留的瓷土制成的，胎质细腻，泛着淡淡的青灰色，正是当年外公烧制精品瓷时用的原料。
“周伯，这瓷土的火候还够吗？” 萧砚舟忍不住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想让戒面的釉色，跟念柠脖子上的碎瓷吊坠尽量一致，这样她看到会更亲切。”
周伯笑着拿起小瓷片，对着光转了转：“放心，这瓷土我特意用了‘松年窑’当年的老窑火，800 度低温慢烧，釉色会跟老瓷一样温润，不会像新瓷那么刺眼。而且我在釉里加了一点松烟，跟她母亲那半块碎瓷的光泽刚好能呼应上。”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模具，里面嵌着两片指甲盖大小的瓷片，内侧己经刻好了极小的字：一片 “念”，一片 “舟”。“戒面的瓷片己经烧好了，现在就等把你说的那点碎瓷嵌进去。你小子也真有心，还特意跟林深要了姜丫头母亲碎瓷的边角料，这戒指戴在手上，既是你们俩的名字，又有她妈和她外公的念想，比什么钻戒都金贵。”
萧砚舟看着模具里的瓷片，指尖轻轻拂过内侧的刻字，眼里满是温柔。他想起第一次见姜念柠时，她脖子上那半块碎瓷吊坠晃来晃去，说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能帮我找到真相”；想起两人在星港码头，碎瓷帮他们确认了老魏的罪行；如今，这小小的碎瓷边角，又要藏进婚戒里，成为他们一辈子的羁绊。“谢谢您，周伯。这戒指对我们来说，不是首饰，是家的念想。”
午后的博物馆瓷展厅，己经褪去了往日的庄重，多了几分温馨的烟火气。姜念柠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白色绸带，正将修复好的古瓷 —— 从外公的青花碗到母女共修的青花瓶，再到她亲手补好的宋代瓷枕 —— 摆成一个大大的心形。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瓷面上，泛着柔和的光晕，像是给每一件文物都镀上了祝福的金边。
瓷瓷蹲在展柜顶上，嘴里叼着一小段绸带，时不时往下丢，像是在帮忙；墨墨趴在心形的中心点，守着一个装满花瓣的竹篮，尾巴轻轻扫过地面，生怕碰倒了旁边的瓷盘。
“萧砚舟，你看这样摆好不好？” 姜念柠首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想把妈妈的旧瓷哨挂在婚礼背景的正中间，就用红色的绸带系着，像她站在那里看着我们一样。”
萧砚舟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只青花瓷哨 —— 一只淡青色，是姜母当年的遗物；另一只稍深，是他母亲的旧物，哨身上都系着崭新的红绸带。“我早就准备好了，” 他笑着把锦盒递给她，“不仅有你妈的，还有我妈的。让两位妈妈一起站在背景上，看着我们结婚，也看着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姜念柠接过锦盒，指尖触到两只冰凉的瓷哨，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想起母亲的遗言，想起萧母为文物保护付出的心血，如今这两只瓷哨并排放在一起，像是两位母亲跨越时空的约定，要一起守护她们的孩子。“谢谢你… 连这个都想到了。” 她哽咽着说，伸手抱住萧砚舟的腰。
傍晚的青州江边，夕阳将江水染成金红色。萧砚舟从车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信封，递给姜念柠：“看看婚礼请柬，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改。”
姜念柠打开信封，里面的请柬是米白色的宣纸材质，封面印着一幅手绘图案 —— 正是她和萧砚舟一起修复的民国青花山水瓶，瓶身上的山水纹细腻流畅，旁边还画着两只小小的青花瓷哨，系着红绸带，飘向远方。内页用毛笔写着两行字：“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瓷鉴。”
“这是我找文物局的老书法家写的，” 萧砚舟在她身边坐下，轻声解释，“封面的青花瓶是我们一起修的，算我们的‘定情瓷’；两只瓷哨代表两位妈妈；里面的‘瓷鉴’，既是用瓷做见证，也取‘此情可鉴’的意思。”
姜念柠指尖轻轻抚摸请柬上的青花瓶图案，像是在触摸那段一起修复的时光。她想起两人在星港查案的惊险，在考古现场的默契，在修复室的温馨，每一段记忆都像瓷上的纹路，清晰而深刻。“我很喜欢，” 她靠在萧砚舟肩上，声音温柔，“把我们的故事、妈妈的念想、外公的瓷艺都藏在里面，这是最特别的请柬。”
萧砚舟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她无名指上的临时银戒 —— 再过一周，这里就会戴上那只嵌着碎瓷的瓷戒。“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以后还有很多一起修复的瓷，一起看的风景，一起过的日子，都会像这请柬上的瓷一样，永远留着温度。”
江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水汽，吹动了请柬上的红绸带图案，也吹动了两人相握的手。姜念柠看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心里满是期待 —— 一周后的瓷展厅里，会有文物见证，有亲人祝福，有爱人相伴，那将是她人生中最圆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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