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败的阴影笼罩着整支活塞队。
回到下榻的酒店，没有人说话，连一向最吵闹的拉希德·华莱士也只是阴沉着脸，将自己摔进了房间。
G1的失利，和东部季后赛任何一场都不同。
那不是技不如人，也不是血性不足，而是一种从战术体系上被全方位瓦解的挫败感。
队员们精疲力竭，身体上的劳累远不及精神上的消耗。
为了备战G2，大部分球员都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试图在睡梦中忘掉那场噩梦般的比赛。
但沈烈睡不着。
波波维奇那句“篮球是一项团队运动”，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穿上衣服，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间。
他没有去健身房发泄，也没有去游泳池放松。
他来到了酒店专门为球队准备的录像分析室。
深夜的分析室空无一人，只有几排显示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麻烦你，把今天比赛的全场录像调出来。”
沈烈对值班的工作人员说道。
工作人员很快操作完毕，G1的比赛画面出现在了中央最大的屏幕上。
沈烈坐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屏幕。
一遍。
又一遍。
他按着遥控器，反复回放着每一个攻防回合。
这一次，他没有再关注自己是如何被帕克的速度戏耍，也没有再纠结于自己那一次次扑空的狼狈。
他强迫自己忘记自己是场上的球员。
他开始站在一个更高，更冷漠的维度，去观察，去解构马刺队整个战术体系的运转。
他快进，暂停。
屏幕上，画面定格。
托尼·帕克正在进行一次无球空切，他的跑动路线看似随意，却精准地带走了防守他的比卢普斯，为另一侧的吉诺比利创造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单打空间。
他又按下了播放键。
邓肯在高位接到球，他甚至没有看篮筐，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持球动作，活塞队的整个防线，就因为忌惮他的策应能力而发生了瞬间的收缩。
而就在这一秒的收缩里，无球侧的布鲁斯·鲍文，己经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他最舒服的投篮点。
持球人与无球人。
皆降为尘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突破手与策应轴。
强侧与弱侧。
每一个人的跑位，每一次的传球，都充满了目的性。
那不再是五个独立的球员在打球。
那是一个环环相扣、彼此成就、互相掩护的精密整体。
每一个零件都在完美地运转，共同服务于一个最终的目的——得分。
沈烈第一次如此首观地，感受到了“体系篮球”这西个字背后所蕴含的恐怖。
这是一种降维打击。
一种用智慧和纪律，碾压纯粹天赋与力量的阳谋。
凌晨三点。
录像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拉里·布朗走了进来，他眼窝深陷，显然也一夜未眠。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了沈烈手边的桌子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看明白了？”
布朗教练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烈点了点头，随即又用力地摇了摇头。
他拿起咖啡，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寒意。
“看明白了他们的强大。”
沈烈的声音低沉。
“但没找到破解的办法。”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承认。
在绝对的战术体系面前，他引以为傲的个人破坏力，显得如此幼稚可笑。
拉里·布朗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拍了拍沈烈的肩膀，眼神里满是疲惫。
“如果那么容易被破解，他就不是波波维奇了。”
这句话，既是安慰，也是现实。
沈烈沉默了。
他再次看向屏幕，那上面，马刺队的球员们正行云流水般地完成又一次助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地伸出手，按下了遥控器的关闭键。
屏幕瞬间暗了下去，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沈烈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光。
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决然。
“教练。”
他开口，打破了寂静。
“既然常规办法不行。”
“G2，就让我用最不常规的办法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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