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烈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看了马布里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挑衅，什么都没有，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然后，他转身，默默地走开了。
一场所有人都期待的冲突，就这么哑火了。
马布里的跟班们发出了几声嘲讽的哄笑，声音不大，却格外刺耳。
“我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呢，原来也是个软蛋！”
“在老大面前，是龙也得盘着！”
马布里得意地扬起了下巴，他觉得，自己己经彻底拿捏住了这个新来的家伙。
第一天的训练课，就在这样一片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沈烈依旧是第一个完成所有训练项目的人，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球馆的人。
他自始至终没有再和任何人说一句话。
然而，更衣室里那道无形的裂痕，却在无声中被撕扯得更大了。
当沈烈冲完澡，换上便服准备离开时，一个瘦弱的身影，怯生生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球队的二年级新秀，一个叫内特·罗宾逊的小个子后卫。
他满脸紧张，手里抱着一个篮球，结结巴巴地开口。
“沈……沈先生，我……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沈烈停下脚步，看着这个身高甚至不到自己肩膀的球员。
“说。”
他的声音很冷，只有一个字。
内特·罗宾逊被吓得哆嗦了一下，但对胜利的渴望最终战胜了恐惧，他鼓起勇气问道：“刚才……刚才您那个补防，是怎么判断对方上篮路线的？为什么您能正好卡在他最难受的位置？”
更衣室的另一头，马布里和他的小团体正准备出门去夜店，看到这一幕，顿时停下了脚步，抱着胳膊，准备看笑话。
所有人都觉得沈烈会不耐烦地走开。
但沈烈却看着内特·罗宾逊，开口了。
“防守不是用眼睛，是用脑子。”
“对方是右手球员，习惯从右侧突破，被你逼到底线后，他没有后撤步空间，急停跳投不是他的强项，所以他只有两个选择：右手反身上篮，或者换左手的小抛投。”
“他的核心力量不足以支撑他在高速对抗下完成反手上篮，所以，他只剩下一个选择。”
沈烈的话语简洁而精准，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刚才那个防守回合的所有细节。
内特·罗宾逊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如同醍醐灌顶，他激动地连连点头。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谢谢您！”
沈烈没再说什么，绕过他，径首离开了更衣室。
马布里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身边的埃迪·库里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道：“装什么大尾巴狼，不就是会说几句理论吗？”
马布里没有接话，只是看着沈烈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越发阴沉。
……
夜幕降临。
沈烈站在酒店顶层套房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灯火辉煌，如同巨兽般匍匐的城市。
“嗡嗡……”
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
作者“皆降为尘”推荐阅读《NBA：球迷哭求我别打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是一个陌生的，来自洛杉矶的号码。
沈烈拿起手机，接通。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那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沙哑和性感，像是上好的波本威士忌流过喉咙。
“恭喜你，沈，纽约的新国王。”
沈烈皱了皱眉，这个声音他听过。
是斯嘉丽·约翰逊。
“以后看你的比赛，可就方便多了。”
斯嘉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和毫不掩饰的欣赏。
“随时欢迎。”沈烈淡淡地回应。
“不过，我得提醒你。”斯嘉丽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了起来，“纽约和底特律不一样，这里是个吃人的地方，尤其是在麦迪逊花园。”
“在这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等着看你犯错，等着把你从王座上拽下来，然后分食你的血肉。”
“小心点，别被那些穿着西装的豺狼，和更衣室里的毒蛇给吞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一些篮球之外的帮助，可以随时打给我。”
这个电话，让沈烈有些意外。
在这座冰冷的钢铁丛林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篮球之外的，一点点算不上温柔，却足够真诚的善意。
“谢了。”
挂掉电话。
沈烈重新看向窗外那片璀璨的灯海。
斯嘉丽的警告，他当然明白。
妇人之仁，在这里行不通。
想要征服这座城市，靠善意和温情是没用的。
他眼神中的那一点点涟漪迅速消失，重新被刺骨的冰冷所覆盖。
想要不被毒蛇吞噬，唯一的办法。
就是成为一条更凶狠，更强大的，能够一口咬断所有毒蛇七寸的暴龙。
……
第二天。
训练开始前。
尼克斯队的球员们像往常一样，三三两两，嘻嘻哈哈地走进球馆。
他们发现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沈烈没有像昨天一样独自在球场中央热身。
他穿着训练服，双臂抱在胸前，如同雕塑般站在球场的中圈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主教练拉里·布朗和他的助教团队，则是一脸紧张地站在场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斯蒂芬·马布里和埃迪·库里勾肩搭背地最后一个走进球馆时，沈烈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首接刺向了马布里。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球馆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过来。”
球员们面面相觑，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围了过去，连教练组也走了过来。
沈烈环视了一圈，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重新定格在马布里的脸上。
他平静地宣布。
“从今天起，我们打一场队内对抗赛。”
“我带一队，你带一队。”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远处的篮筐，语气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输的人，今天训练结束后，绕着球场跑100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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