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晨曦微露。
沈清辞是被冷醒的。
她睁开眼睛，入目是陌生的床帐，鼻端萦绕着陌生的龙涎香。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梅花宴、下药、摄政王、失身...
"啊！"
她猛地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而身侧，摄政王萧寒渊正在熟睡。
即便是睡着，他的眉头也是微微皱着的，仿佛连梦中都在杀伐决断。
完了完了完了！
沈清辞的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她居然真的爬了摄政王的床！
不，准确地说，是被摄政王给睡了！
可谁会相信呢？
堂堂摄政王，会醉酒失德？会强要一个小医女？
所有人都只会认为，是她沈清辞不知廉耻，勾引王爷！
到时候，不仅她要死，还要连累整个沈家！
不行，必须马上离开！
沈清辞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刚要下床，手腕突然被抓住。
"去哪儿？"
萧寒渊不知何时醒了，那双深邃的眸子正定定地看着她。
沈清辞吓得魂飞魄散："王...王爷...奴婢...奴婢..."
"奴婢？"萧寒渊皱眉，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这一看，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雪白的肌肤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印记。
特别是那一抹殷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你...你是谁？"酒醒了大半，萧寒渊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清辞颤抖着道："奴婢沈清辞，太医院沈太医之女..."
"不是清儿？"萧寒渊的眼神瞬间变得可怕，"你不是清儿，为什么会在本王床上？"
这话问的！
沈清辞都要哭了："是...是王爷您...您把奴婢认错了人..."
"放肆！"萧寒渊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是故意的？故意爬本王的床？"
"不...不是..."沈清辞艰难地呼吸，"奴婢是被人下药...误闯进来...王爷您也喝醉了...就..."
萧寒渊眯起眼睛。
他昨夜确实喝了不少酒，是为了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个人。
可是...
他的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香囊上。
这味道...确实和清儿的一模一样。
所以他才会认错人。
"王爷，"沈清辞见他松了手，连忙道，"此事...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奴婢这就离开，绝不会对外说一个字！"
"没发生过？"萧寒渊冷笑，"你当本王是什么人？"
沈清辞一愣："王爷的意思是..."
"既然己经是本王的人了，就留在王府吧。"
什么？！
沈清辞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奴婢配不上您..."
"本王说了算。"萧寒渊起身，随手披上外袍，"来人！"
"王爷！"暗卫首领夜影出现。
"去查昨夜的事，另外..."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惊慌失措的女子，"准备软轿，送沈小姐回府。"
"是！"
夜影退下，沈清辞还在发愣。
"还不穿衣服？"萧寒渊皱眉，"难道要本王伺候你？"
沈清辞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拉过被子裹住自己。
可是她的衣服己经被撕碎了，根本穿不了。
萧寒渊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女子的衣裙扔给她："先穿着。"
沈清辞接过一看，是件月白色的襦裙，做工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为谁准备的？
那个叫清儿的女人吗？
她不敢多问，快速穿好衣服。
"王爷，"她小心翼翼地问，"您...您真的要奴婢留在王府？"
"怎么，不愿意？"萧寒渊冷冷地看着她。
"不是，只是..."沈清辞咬咬唇，"奴婢的身份，做妾都不配..."
"谁说要你做妾？"
沈清辞一喜："那王爷的意思是..."
"通房丫头。"
......
沈清辞的脸瞬间白了。
通房丫头，说好听点是贴身伺候的，说难听点就是暖床的工具。
比妾还不如！
"怎么，不满意？"萧寒渊冷笑，"你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除了留在王府，还能去哪儿？难道沈太医会让你这个脏了身子的女儿继续抛头露面？"
这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
沈清辞垂下眼睑："奴婢...遵命。"
"很好。三日后，本王会派人去沈府提亲。"
"提亲？"沈清辞猛地抬头。
"通房丫头也要明媒正娶，这是规矩。"萧寒渊淡淡道，"不过别多想，本王只是不想欠你什么。"
沈清辞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要明媒正娶，却只给她通房的身份。
这比首接羞辱她还要难堪！
可是她没有选择。
正如他所说，失了清白的她，己经无路可走了。
"夜影会送你回去，记住，"萧寒渊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昨夜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包括本王叫错名字的事。"
"是..."
"还有，"他的手指轻抚过她颈间的香囊，"这个香囊，以后不许再戴。"
沈清辞一愣："为什么？"
"因为它不属于你。"萧寒渊松开手，转身离开。
留下沈清辞一个人站在原地，满心酸涩。
原来，连这个香味，都是属于别人的吗？
那个叫清儿的女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摄政王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沈小姐，请。"夜影的声音响起。
沈清辞回过神来，跟着他走出暖阁。
刚出门，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群人。
皇后、王氏、沈清雅...
还有一众看热闹的贵妇贵女们。
"清辞？！"王氏假装吃惊，"你怎么会从摄政王的暖阁出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沈清辞。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廉耻的。
"姐姐，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沈清雅掩面而泣，"你知不知道，这会毁了沈家的名声？"
"够了。"萧寒渊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身玄色蟒袍，气势慑人。
"参见王爷！"众人连忙行礼。
"都起来吧。"萧寒渊淡淡道，"沈小姐昨夜是应本王之邀，为本王诊治旧疾。诸位若是有什么非议，尽管来找本王。"
什么？
诊治旧疾？
谁信啊！
诊个病能诊到衣衫不整？诊到满身痕迹？
可是摄政王都这么说了，谁敢反驳？
"王爷，"皇后笑道，"既然是诊病，那就是误会一场。只是沈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终究是..."
"本王会负责。"萧寒渊打断她，"三日后，本王会去沈府下聘。"
轰！
这话如同一个惊雷，炸得所有人都傻了。
摄政王要娶沈清辞？
那个身份低微的医女？
"王爷！"沈清雅急了，"我姐姐她配不上您..."
"配不配得上，本王说了算。"萧寒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倒是你，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对本王的事指手画脚？"
沈清雅的脸瞬间白了。
"夜影，送沈小姐回府。"
"是！"
软轿抬起，沈清辞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她透过轿帘的缝隙，看到沈清雅恶毒的眼神，看到王氏阴险的笑容。
她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她们一定还有后招。
果然，刚回到沈府，她就被父亲叫去了书房。
"跪下！"
沈太医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爹..."
"别叫我爹！我沈家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沈太医气得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整个沈家！"
"是他们给女儿下药..."沈清辞想要解释。
"够了！"沈太医打断她，"我不想听你的借口！摄政王说要娶你，你就老老实实嫁过去，以后沈家的事，你不要再管！"
"爹的意思是...要赶女儿走？"
"你己经不是沈家的人了。"沈太医冷漠地说，"从你失身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姓沈。"
沈清辞的心彻底凉了。
原来，在父亲心里，她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女儿明白了。"她磕了三个头，"从今以后，清辞与沈家再无瓜葛。"
说完，她起身就走。
"等等，"沈太医叫住她，"把医书留下。"
沈清辞苦笑。
原来，他在意的只是祖传的医书。
她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放在桌上："这是沈家祖传的《千金方》，女儿留着也没用了。"
转身离开时，她听到身后传来沈清雅得意的笑声："爹，姐姐走了，这医书是不是该传给我了？"
"你还差得远。"沈太医道，"不过既然清辞己经不是沈家人，你就是沈家唯一的女儿了。好好学，将来太医院首席医官的位置，就是你的。"
沈清辞推门而出，眼泪终于落下。
十几年的父女情，抵不过一个清白。
也罢，从此以后，她沈清辞就是孤身一人了。
不对，她摸了摸肚子。
也许，不是一个人...
昨夜的疯狂，不知道会不会...
想到这个可能，沈清辞的脸色变了。
如果真的有了，她该怎么办？
摄政王只是要她做通房，可没说要她生孩子啊！
而且，他心里装着的是另一个女人。
她的孩子，注定得不到父爱。
"小姐，"丫鬟小翠跑过来，"王爷派人送了好多东西来，说是给您的。"
沈清辞看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礼盒，没有一丝欣喜。
这些东西，是他的施舍，还是补偿？
"小翠，帮我收拾东西，我们搬出去住。"
"搬出去？可是王爷三日后要来提亲..."
"就是因为要提亲，所以才要搬出去。"沈清辞道，"我己经不是沈家的人了，没资格住在这里。"
其实她是不想看到王氏和沈清雅那得意的嘴脸。
更不想在这个没有一丝温暖的家里，等待一个不情不愿的婚事。
"可是小姐，我们能去哪儿？"
是啊，偌大的京城，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处？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沈小姐。"
沈清辞回头，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
他生得俊美无俦，一双桃花眼含笑含情，正是江南首富顾南风。
"顾公子？"沈清辞愣住了。
她和顾南风有过几面之缘，都是在医馆。
他经常头疼，来找她看病。
"听说沈小姐遇到了些麻烦？"顾南风笑道，"在下有个宅子空着，如果沈小姐不嫌弃，可以暂住。"
"这...怎么好意思..."
"沈小姐医者仁心，救过在下数次。这点小事，不足挂齿。"顾南风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宅子在西街，很清净。"
沈清辞犹豫了一下，接过钥匙："多谢顾公子，这个恩情，清辞记下了。"
"沈小姐客气了。"顾南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对了，如果沈小姐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来江南商会找我。"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沈清辞心情复杂。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愿意帮她。
"小姐，这个顾公子对您真好。"小翠说道。
"是啊..."沈清辞喃喃道。
如果昨夜没有发生那些事，也许她可以考虑顾南风。
他对她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己经是摄政王的人了。
哪怕只是一个通房丫头。
收拾好东西，主仆二人悄悄离开了沈府。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沈清雅的声音："娘，姐姐真的被摄政王要了？"
"是啊，"王氏得意地笑，"不过就是个通房，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可是王爷为什么要娶她？"
"傻丫头，男人嘛，吃到嘴里的肉，总要给点名分。等新鲜劲过了，你姐姐就是个摆设。到时候，你再想办法接近王爷..."
"娘，你是说..."
"王府那么大，通房丫头死一两个，很正常的。"
沈清辞的手握紧了拳头。
原来，她们还想要她的命！
也好，既然己经撕破脸，那就不必再留情面了。
她沈清辞，绝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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