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辙在雪地上碾出两道深痕,胡八一裹紧军大衣,哈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霜。林海雪原的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远处的白桦林在暮色里站成排,树干上的疤痕像一只只眼睛,幽幽地望着来路。
“老胡,这鬼地方连只鸟都没有,你确定青铜符指的是这儿?”胖子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跺着脚往手心哈气,“再往前走,怕是连车辙都要被雪埋了。”
胡八一掏出青铜符,符面在雪光反射下泛着冷光,指向更深处的林子。“你看这雪地上的脚印,不是狼,也不是熊,倒像是……人光着脚踩出来的。”他蹲下身,用手套拂去积雪,那脚印浅得奇怪,边缘还结着薄冰,“而且这步幅,比寻常人小一半,倒像是个孩子。”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狼嗥,声音穿透雪原,带着股说不出的凄厉。胖子猛地攥紧工兵铲:“他娘的,这地方邪乎得很,连狼叫都透着股怨气!”
Shirley杨举起望远镜,镜片上蒙着层白霜:“看那边的雪堆,像是被什么东西拱过,雪底下露出点深色的布料。”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扒开积雪,露出半截破旧的棉袄,衣角绣着个褪色的“安”字。棉袄里裹着个小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块狼形玉佩,玉质粗糙,却透着股暖意,玉佩背面刻着行小字:“狼山护林员,安小年。”
“安小年……”胡八一摸着玉佩,“我在县志上见过这名字,二十年前守这片林子的护林员,后来说是进山追偷猎的,就再也没出来,家里人只找到他的棉袄。”
突然,雪地里传来“簌簌”声,一群狼从白桦林里窜出来,围了个圈。领头的是只独眼狼,毛色灰败,嘴角淌着涎水,眼神却格外凶狠——最怪的是,它的前爪上缠着块破布,布上的补丁,竟和棉袄上的“安”字绣法一样。
“这狼……通人性?”胖子举着工兵铲往后退,“老胡,它好像盯着你手里的玉佩!”
独眼狼盯着玉佩,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竟像是在哭。胡八一将玉佩举起来:“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安小年在哪?”
狼突然转身,朝着林子深处跑去,跑几步就回头看一眼,像是在引路。三人跟了上去,越往林子里走,雪地上的脚印越密,最后在一间木屋前停住了——木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微弱的咳嗽声。
推开门,昏黄的油灯下,一个白发老人正蜷缩在炕上,盖着件狼皮袄。看见他们,老人浑浊的眼睛亮了亮:“你们……是来送玉佩的?”
胡八一将玉佩递过去:“您认识安小年?”
“那是我儿子。”老人接过玉佩,手止不住地抖,“当年他为了护着刚出生的小狼崽,被偷猎的打瘸了腿,躲在这木屋里养伤,是这群狼给他叼肉送水……后来他走了,狼就替他守着这林子。”
窗外的狼嗥突然变得温和,独眼狼趴在门口,用头蹭着门槛,像在撒娇。老人抹了把泪:“这玉佩是他小时候我给刻的,说要像狼一样护着这片林子……现在好了,你们来了,他在天上也能踏实了。”
Shirley杨看着窗外的狼群,突然明白过来:“那些脚印,是狼用嘴叼着布条踩出来的,它们是想让人来看看您。”
老人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就靠它们陪着……你们看,这木屋梁上的符,是小年照着书上画的,说能镇住偷猎的戾气。”
抬头望去,梁上贴着张黄纸符,墨迹己经褪色,却隐约能看出与青铜符相似的纹路。胡八一摸了摸符纸,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那是守护的力量,和秦岭古柏的绿光、雪域暖玉的温润,一脉相承。
夜深时,狼群围在木屋外,像一圈活的围栏。老人在炕上睡得安稳,油灯的光晕里,玉佩在木盒里泛着柔和的光。胡八一望着窗外的雪原,青铜符的指引转向了东南,那里有片水乡,乌篷船在雾里摇,桥洞下的石墩上,刻着模糊的符咒。
“下一站,该去水乡看看了。”他轻声说,胖子己经打着呼噜睡熟了,嘴角还沾着没吃完的烤狼肉干。雪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描出格子,像极了老家窗台上的冰花,冷冽里,藏着股踏实的暖。
作者“南宫潇斌”推荐阅读《鬼吹灯之龙虎山秘冢》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2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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