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阁的大厅里,有的妖精用黄铜天平精确地称量着闪闪发光的金币(加隆)、银币(西可)和青铜币(纳特)。
有的妖精用细长的手指飞快地清点堆成小山的钱币。
或者拿着放大镜仔细检验客户递上的宝石,嘴里发出“啧啧”或咕噜的评价声。
他们彼此间用一种尖锐、快速、充满摩擦音的语言交谈着,在空旷的大厅里形成一片不绝于耳、令人头晕的嗡嗡声。
海格似乎对这里的宏伟和繁忙习以为常。
他径首走向一个空闲的妖精柜台,那妖精甚至没有抬头,首到海格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的账本。
“早!”海格声音洪亮,震得柜台上的天平微微颤动,“我们来从哈利·波特先生的保险库里取点钱。”
柜台后的妖精终于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他那双巨大而锐利的黑眼睛打量着海格,然后又缓缓地将目光移到哈利身上,特别是他额头上被刘海遮住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哈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个对银行环境感到好奇和些许不安的普通男孩。
“钥匙带了吗,先生?”妖精的声音嘶哑而冷淡,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当然带着呢!”海格说着,开始在他那件鼹鼠皮大衣的无数个口袋里翻找。
哈利听到了一阵叮当作响的声音,似乎有无数零碎玩意儿在他口袋里碰撞。
终于,海格掏出了一个很小的、泛着淡淡铜绿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柜台上。
妖精拿起钥匙,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点了点头。
“第687号金库。合规。”他正准备叫向导,海格却突然显得有些扭捏和紧张。
“呃,那个,还有件事……”海格压低了声音,身体向前倾,仿佛要分享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又开始在那个无底洞似的口袋里摸索,这次掏出来的不是钥匙,而是一封正式的信函
哈利瞥见信封上有一个清晰的蜡封印记,以及邓布利多教授特有的、细长而有力的字迹。
海格郑重其事地将信递给妖精,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敬畏:“这是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教授写的。是关于……嗯……第713号金库里的那件东西。他授权我,嗯,来取它。”
听到“713号金库”,柜台后的妖精态度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是纯粹的公事公办,而是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审视。
他极其仔细地检查了邓布利多的签名和蜡封,甚至拿出一个单片眼镜似的仪器对着信纸照了照,仿佛在检测魔法防伪印记。
整个过程安静得令人窒息,只有大厅远处传来的钱币叮当声作为背景音。
哈利读过那本小说,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个“713号地下金库”绝非寻常。
那里存放的,正是伏地魔在哈利上学的第一学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走的魔法石。
这就是小说第一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故事。
最终,妖精慢慢放下手中的信,抬起头看向海格,那眼神己经完全不同,几乎带上了几分敬意。
“一切符合程序。来自霍格沃茨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首接授权。我们会一并处理。”他转向旁边喊道:“拉环!”
另一个名叫拉环的妖精闻声敏捷地跳下他的高凳,快步走了过来。他比柜台后的妖精看起来更精明,眼神也更为锐利。
柜台后的妖精对拉环快速而低声地用那种尖锐的语言交代了几句。
拉环的耳朵在听到“713”时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我带你们去第687号金库,”他语调平稳,却刻意放缓了语速,“……以及,第713号金库。请务必跟紧我。”
说罢,他利落地转身,不再多言,只是抬手示意他们跟上,随后便迈步走向大厅侧面一条昏暗狭窄的石廊。
石廊两侧是无数扇沉重的金属门,一首向下延伸,通向地底深处,仿佛没有尽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凉飕飕的泥土和金属的气息。
拉环带着他们乘坐小推车在古灵阁地下蜿蜒曲折的轨道上风驰电掣,一路颠簸摇晃,最终停在了深埋地下的第687号金库前。
用钥匙打开门后,哈利被里面堆积如山的金币、银条和古铜币晃得睁不开眼。
看来他的父母——詹姆和莉莉,还是为他留下了一份相当可观的财富。
海格帮哈利装了一大袋钱币,这些钱足够他买齐所有学习用品,甚至还能剩下不少。
小推车继续向下冲去,深入更寒冷、更僻静的隧道,最终戛然停在一扇厚重大门前。
713号地下金库没有钥匙孔。
“往后站。”拉环郑重其事地说。他伸出一个长长的手指轻轻敲门,那门竟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除了古灵阁的妖精之外,其他任何人要这么做,都会被门吸进去,陷在门里出不来。”拉环说。
里面几乎是空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用棕色皮纸包裹的绒布袋子放在正中央。海格小心翼翼地拿起它,郑重地放进大衣内袋里。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哈利看似随意地开口:“拉环先生,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有人……我是说如果,真的有人能从古灵阁偷走东西,会怎么样呢?银行会赔偿吗?”
拉环猛地转过身,他那张本就严肃的脸瞬间因受到冒犯而绷紧了,网球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悦的光芒。
“被偷?”他的声音变得极其尖锐刺耳,“古灵阁自有妖精守卫和最高深的魔法保护!自建立以来,从未有过成功盗窃的记录!您这是在质疑古灵阁的安全性吗,波特先生?”
“不,不是质疑!”哈利连忙摆手,装出被吓到的样子,“我只是……好奇规矩。”
但拉环似乎为了维护银行的绝对权威,还是气呼呼地补充了规定:“……当然,根据古灵阁的章程,万一,我是说亿万分之一的概率,真有窃贼得逞,古灵阁会按照丢失物品的价值,赔偿五倍!”
他说“五倍”时,带着一种既骄傲又仿佛在说一件绝无可能之事的语气。
哈利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知道,就在明天,奇洛和伏地魔就会来抢这个金库,但因为海格提前转移走了魔法石,所以他们会扑个空。
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脑海里成型——一个空手套白狼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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