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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泥泞中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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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诡异的敲击声……似乎停了?

弗农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只有风声雨声。

也许……真是幻听?

是风声刮动了什么东西?

弗农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丝。

他正要关上门——

“咚…咚…咚……!!!”

这一次他听清了!

弗农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恐惧,狠狠地将后门摔上。沉重的撞击声震得墙壁都在发抖!

他双手哆嗦得像得了疟疾,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将门上的插销、链条、门栓,所有能锁上的东西,全都“咔哒咔哒”地死死锁死!

仿佛慢一秒钟,门外那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东西就会破门而入!

冰冷的感觉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背靠着冰冷颤抖的门板,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冷汗如同瀑布般瞬间浸透了全身的衣物,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闹鬼!

千真万确的闹鬼!

那个小怪物,他真的变成厉鬼回来索命了。

他知道了,他知道是他们埋了他。

这房子不能待了。

一秒钟都不能待了。

“跑!”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进他混乱的大脑。他猛地转身,像一头受惊的犀牛般冲向楼梯,沉重的脚步踩得楼梯咚咚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塌掉。

“佩妮!达力!起来!快起来!”他

冲到达力紧闭的房门前,用拳头疯狂地砸门,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形走调。

“拿钱。拿值钱的东西。快,离开这里!马上,那怪物要出来了!快啊!”

门猛地被拉开,佩妮惨白如鬼的脸出现在门口,怀里紧紧搂着同样吓得哇哇大哭的达力。

“走,快走!”弗农根本不给她们询问的时间,一把粗暴地拽过还在嚎哭的达力,像夹一袋面粉一样把他夹在肥胖的胳膊下。

另一只手抓住佩妮的手腕,几乎是拖拽着她,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

佩妮的睡袍被扯得凌乱不堪,拖鞋也掉了一只,但她毫无知觉,只是本能地跟着丈夫疯狂逃窜。

弗农冲到玄关,看都没看,抓起鞋柜上放车钥匙的盘子,胡乱塞进口袋,另一只手猛地拉开了前门!

呜——!

夜风裹挟着冰冷的雨丝灌了进来。

弗农没有丝毫犹豫,夹着哭嚎的达力,拖着失魂落魄的佩妮,一头扎进停在了女贞路4号门外的车子里。

他甚至忘了关上前门,那扇象征着他们“体面”生活的大门,就那么洞开着,像一个被抛弃的、张着黑口的怪物,任由风雨侵入。

在雨夜中,那辆硕大的、象征着德思礼一家“成功”的轿车发出刺耳的咆哮,轮胎摩擦着湿滑的地面,猛地窜了出去。它疯狂地驶离女贞路,驶离他们刚刚亲手埋葬了“麻烦”又亲手培育了“恶鬼”的“家”。

轿车最终消失在茫茫的雨夜深处。

只留下空荡荡的房子。

以及后院那在风雨中呜咽的……新坟。

深坑中,哈利的手掌早己拍得麻木,指关节传来钻心的疼痛。

拍打声穿不透厚土与木板,更无法唤回被吓破了胆、仓皇逃离的德思礼一家。

空气快用完了。

他每一次吸气,都像把受伤的肺又撕开一次,喘不上气的感觉越来越重。

血猛地往头上冲,他眼前发黑,看见一片片金色碎屑在乱闪。

脑子像掉进冰水里,很快变得昏沉、麻木。

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像破风箱一样的喘气声,和太阳穴里血液砰砰狂跳的声音。

冰冷的绝望一下子把他吞没了。

要死了……像一只被活埋的老鼠,憋屈地窒息在这黑暗里……

好恨。

好不甘心。

刚活过来,就要这样死去!

就在永恒的黑暗即将吞噬一切的那一刻——

他痉挛抽搐的手指,在冰冷的毯子卷里徒劳地抓挠,指尖猛地触到夹层中一个坚硬、细长、冰凉的物件!

那触感… 光滑… 带着奇异的木质纹理…

顶端似乎还有些圆润的凸起…

魔杖!

这念头如一道微弱却灼热的电流,瞬间刺穿濒临溃散的意识。

毯子里居然藏着一根魔杖!

哈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根救命的魔杖死死攥进麻木的手中,朝着头顶上方压迫的木板与泥土,猛地一戳!

砰!

沉闷的爆响炸开,伴随着木头碎裂的刺耳声和泥土簌簌落下的响动。

头顶的木板被一股无形力量粗暴地撕开一道裂口,上方的泥土层也被震松、推开。

一股冰冷、潮湿、带着泥腥气却无比甘美的空气猛地涌入。

求生欲爆发之下,哈利像挣脱渔网的鱼,疯狂扭动挣扎,双手扒开松动的泥土和碎木板,不顾一切地将头探出那刚刚炸开的生命通道。

他贪婪地、大口吞咽着冰冷的夜雨空气,每一次吸气都如同世间最美妙的滋味。

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泥土和冷汗,呛得他剧烈咳嗽,但意识正潮水般回归,尽管身体依旧虚弱,剧痛阵阵袭来。

他在倾盆大雨中,在冰冷的泥泞里不知躺了多久,才勉强积攒起一点力气,挣扎着从那差点成为坟墓的土坑里完全爬出。

他浑身湿透,沾满泥浆,剧烈颤抖着,但活了下来。

借着邻居窗户透出的微光和天际偶尔划过的闪电,他低头看向手中紧握的东西。

那根细长的魔杖。

雨水冲掉了上面的泥污,隐约露出原本的色泽。

魔杖末端,紧紧缠着一条早己褪色、被泥水浸透的小布条。

哈利小心翼翼地解开一点,借着闪电光亮,勉强辨出上面用褪色墨水写的一行娟秀小字:“Lily E. —— Hogwarts”。

是妈妈莉莉·伊万斯在霍格沃茨读书时用过的魔杖。

哈利心里一酸,还有点莫名的暖,但这感觉转眼就没了——冰冷的雨和残酷的现实把他拉回了地狱。

他晃晃悠悠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那扇门。

德思礼家的门大开着,像一张吃人的黑嘴。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在吼。他们真的跑了,弗农一家吓破了胆,屁滚尿流地逃了,连门都没关。

雨水冰冷,泥浆裹满全身,破衣服湿透了,让他冷得发抖。

他站在门廊下,像个泥塑的雕像,摇摇欲坠。

房子里空空如也,只有风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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