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回到家，指尖还残留着顾淮远掌心的温度。她站在镜前，小心取下项链和手链，蓝宝石在灯光下流转着深邃的光芒。
“希望配得上你的设计。”他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怎么会配不上？这些设计明明与她的风格如此契合，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一个念头忽然闪过：难道顾淮远就是那个神秘的初版设计师？
这个想法让她心跳加速。如果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
洗完澡出来，手机显示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来自林司铭。还有一条短信：“晚晚，今天的事我很抱歉，能谈谈吗？”
苏晚轻叹一声，没有回复。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修改设计图，却心神不宁。
忽然，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顾淮远。
苏晚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跳莫名加快。这么晚了，他有什么事？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睡了吗？”
“还没有。顾总有事？”
那端沉默一瞬：“叫我淮远。”
苏晚抿唇，没有接话。
顾淮远似乎轻叹一声：“抱歉这么晚打扰，关于星芒系列的宣传方案，我有个新想法。”
苏晚看向时钟——己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现在讨论工作？”她忍不住问。
“创意不等人。”他的理由与上次如出一辙，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而且苏设计师明天不是要去工厂监工？只有现在有空。”
苏晚无奈：“您请说。”
“我认为宣传应该聚焦在设计灵感上。”顾淮远的语气认真起来，“星芒的核心是‘守护与等待’，不是吗？”
苏晚怔了怔：“您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设计理念？”
“猜的。”他又用这个万能答案，“我认为可以围绕这个主题，拍摄一组宣传大片，讲述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
这个想法与苏晚不谋而合。她不知不觉投入讨论，从创意理念谈到具体执行，甚至忘了时间。
通话持续了将近一小时，首到苏晚打了个哈欠，顾淮远才突然停下：“你累了。”
“还好，只是今天有点忙。”
“那休息吧。”他的声音柔和下来，“明天再详谈。”
苏晚意外地有些不舍：“好，那明天见。”
挂断电话前，顾淮远忽然说：“晚安，苏晚。”
那声“晚安”说得太过自然，仿佛他们己经互道过无数次。
苏晚握着发烫的手机，心中泛起涟漪。这个深夜来电，真的只是为了工作吗？
第二天到工作室，助理小圆一脸神秘地凑过来：“晚晚姐，昨天顾总亲自送你回来的？”
苏晚惊讶：“你怎么知道？”
“有人拍到了照片，在公司小群里传开了。”小圆压低声音，“大家都在猜你们的关系呢。”
苏晚皱眉：“只是顺路送我而己。”
“顾总可从不‘顺路’送人。”小圆眨眨眼，“而且他看你的眼神，明明很特别。”
苏晚正要反驳，前台通知有她的快递。
那是一大束蓝白色系鲜花，中间点缀着星形装饰卡：“创意讨论很愉快，期待今日进展。——顾”
没有署名，但除了他还有谁？
小圆凑过来看，惊呼出声：“天呐！顾总送花？这是要追你啊晚晚姐！”
苏晚耳根发热，强作镇定：“只是工作往来。”
然而心跳却出卖了她的平静。
一整天，苏晚工作时总不自觉走神，想起昨晚的电话，今早的花，还有顾淮远那双似乎总能看透她的眼睛。
下午三点，顾淮远果然准时出现在工作室。他穿着深灰色西装，金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常，仿佛昨晚那个温柔道晚安的人只是幻觉。
“苏设计师，准备好了吗？”他公事公办地问。
会议室内，他认真听取进度报告，提出专业意见。首到其他人离开，只剩他们两人时，他才语气稍缓：“花喜欢吗？”
苏晚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真是您送的？我还以为是花店弄错了。”
“现在知道了？”他向前倾身，手肘支在桌上，“晚上有空吗？继续昨晚的讨论。”
这时，林司铭突然推门而入：“晚晚，晚上一起吃饭？我发现一家超棒的意大利餐厅。”
顾淮远面色不变，声音却冷了几分：“司铭，我们在谈工作。”
“谈完了不是吗？”林司铭看向苏晚，眼神期待，“怎么样？”
苏晚为难地抿唇。顾淮远忽然开口：“恐怕不行，苏设计师今晚有约了。”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苏晚在桌下握紧手，深吸一口气：“抱歉司铭，今晚确实有工作要处理。”
林司铭眼神一暗，勉强笑笑：“那改天吧。”离开前，他深深看了顾淮远一眼。
门关上后，顾淮远微微扬唇：“谢谢。”
“我不是为了您。”苏晚低头整理文件，“确实有工作。”
“我知道。”顾淮远站起身，“所以，七点我来接你？工作室附近的餐厅，纯粹工作餐。”
他特意强调“工作”二字，眼神却别有深意。
晚餐选在一家安静的日料店包间。顾淮远果然全程都在讨论工作，从宣传方案到产品定位，专业得让苏晚几乎以为昨晚和今早都是自己的错觉。
首到甜点上桌，他才状似无意地问：“司铭最近常找你？”
苏晚勺子在抹茶布丁上停顿了一下：“只是老朋友叙旧。”
“他知道我们高中时的事吗？”顾淮远的声音很平静。
“我们高中有什么事？”苏晚反问。
顾淮远推了推眼镜：“比如，那个差点成真的吻。”
苏晚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高二那年图书馆角落的午后，那个因为突然响铃而中断的、未完成的吻...他居然还记得？
“我...不记得了。”她违心地说，耳根却红了。
顾淮远轻轻笑了：“我记得。每一个细节都记得。”
气氛忽然暧昧起来。苏晚慌忙找话题打破这氛围：“那个...初版胸针的设计师，能告诉我了吗？”
顾淮远注视着她，良久才开口：“以后你会知道的。”
又是这个答案。苏晚有些失望。
送她回家的路上，顾淮远接了个工作电话。苏晚无意中听到“并购”“估值”等术语，忽然想起他金融总裁的身份。
“您其实不必亲自跟进这个项目的。”她忍不住说，“让项目经理来就好。”
顾淮远结束通话，转头看她：“其他项目可以，这个不行。”
“为什么？”
车停在红灯前。顾淮远转向她，目光在夜色中格外深邃：“因为有些东西，值得亲自守护。”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苏晚心湖，漾开层层涟漪。
到家后，苏晚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迟迟没有离开。手机亮起，是顾淮远发来的消息：“下周的行业峰会，愿意做我的女伴吗？与星芒推广有关。”
很公事化的邀请，却让她心跳加速。
正要回复，另一个号码来电——是母亲。
“晚晚，听说司铭回国了？还见面了？”母亲的声音带着期待，“林家那边还是很喜欢你的，要不要...”
“妈，我现在工作很忙，不想谈这个。”苏晚打断她。
母亲叹气：“你都这么大了，总得考虑终身大事。司铭那孩子虽然以前不靠谱，但现在...”
“我有喜欢的人了。”苏晚脱口而出，自己都愣住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忽然惊喜：“是谁？什么时候带的？做什么的？”
苏晚揉着太阳穴：“还在发展中...到时候会告诉您的。”
挂断电话，她看着窗外依然停着的车，忽然鼓起勇气回消息：“好的，届时请多指教。”
几乎瞬间，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最后发来简单的两个字：“很好。”
车终于启动，缓缓驶离。苏晚看着尾灯消失在夜色中，唇角不自觉扬起。
这一夜，她又失眠了。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个图书馆的午后，那个未完成的吻。
以及顾淮远说的那句：“有些东西，值得亲自守护。”
她忽然很想知道，五年前那封丢失的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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