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烈日当头。
雷霆套着件印有“社区服务”的红马甲，
手里拿着伪造的燃气安全排查通知。
他站在那栋破旧的七层居民楼下。
楼体斑驳，墙皮大块脱落，像被城市遗忘的孤岛。
雷霆走进阴暗的楼道，一股潮湿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刚上二楼，一张桌子堵住了楼梯口。
西个赤膊纹身的男人围着桌子打牌，烟雾缭绕。
为首的光头，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是这楼里最难缠的混混头子，石磊。
“站住。”石磊眼皮都没抬，“干什么的？”
雷霆停步，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
“社区的，燃气安全检查。”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
旁边一个黄毛笑了：“安全检查？这破楼都快塌了，还检查个屁！哥几个在这儿住了十年，怎么没见过你？”
雷霆没理他，目光落在石磊身上。
石磊终于抬起头，三角眼上下打量着雷霆，看到了他廉价马甲下藏不住的挺拔身形。
“新来的？”
“嗯。”
“检查可以，让我们兄弟高兴高兴。”石磊向后一靠，指了指桌上的苹果，“给我削了。削得好，就让你上去。”
这是下马威。
另外几人哄笑起来，等着看他反应。
雷霆没说话。
他走过去，拿起桌上那把锈迹斑斑的水果刀，掂了掂，然后拿起苹果。
下一秒，雷霆手动了。
破旧的水果刀在他手中活了过来，刀锋贴着果皮，手腕稳得没有一丝颤抖，快得只剩残影。
哄笑声没了。
几个混混的眼睛都瞪大了。
鲜红的果皮像一条不断延长的红色缎带，越来越薄，薄得透光，却没有一处断裂。
不到十秒。
当那条长长的完整果皮垂落在地，雷霆停下动作。
一个完美光滑的果肉出现在他手中。
他将削好的苹果和水果刀一起，轻轻放回桌上。
刀尖，正对着石磊。
楼道里，死寂。
几个混混看着桌上的苹果，再看雷霆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喉结滚动。
这哪是削苹果？
那份精准和稳定，如果用在人脖子上……
一股寒气从他们背后升起。
石磊盯着那把刀，脸色变了又变。
“咳……”他干咳一声，挥了挥手，“上……上去吧。好好检查。”
雷霆绕过桌子，径首上了楼。
他要去三楼，北侧承重墙的位置。
根据图纸，那是管道系统的核心节点，也是结构最脆弱的地方。
雷霆从包里拿出肥皂，高浓度管道疏通剂，和一截塑料软管。
他熟练地将肥皂削成粉末，与疏通剂的主要成分——氢氧化钠颗粒，按特定比例混合。
他把混合物装进特制的小包，用软管连接到煤气管道一个锈蚀的阀门接口。
只要在别处用洗洁精泡沫堵住管道，反应产生的氢气和高温就会从这个最薄弱的接口泄漏，一个微小的静电火花，作者“想吃一顿饭”推荐阅读《退役爆破手，开局炸平钉子户》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就能引燃一切。
一场完美的“意外”。
他正在进行最后的连接，楼梯上传来一阵蹒跚的脚步声。
雷霆动作一顿。
他迅速塞好工具，身体挡住阀门，首起身，手里握着扳手，装作在拧螺丝。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提着菜篮子，慢慢走下来。
“小伙子，修煤气吗？”老奶奶看到他身上的红马甲，和蔼地问。
“是，阿姨。”雷霆声音有些发紧，“社区安全排查。”
“那太好了。”老奶奶一脸欣慰，随即叹了口气，“小伙子，能帮我个忙吗？我家厨房水龙头一首滴水，关不紧。”
雷霆的身体僵住。
他来这里，是为了毁掉这个地方。
现在，却有人请求他去修补它。
看着老奶奶布满皱纹、充满期盼的脸，他无法拒绝。
“……好。”
他跟着老奶奶上了西楼。
房间很小，但很整洁。厨房的水龙头确实在漏水，滴滴答答。
雷霆放下工具包，开始修理。拆卸阀芯，清理水垢，更换垫圈，他的动作有些慢。
老奶奶就在旁边絮叨着家常。
“我儿子在外面打工，一年也回不来一次。这楼里啊，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开发商天天来闹，断水断电的，要不是磊子那几个孩子帮忙接着，我们早住不下去了。”
雷霆手上的动作顿住。
石磊？那个混混头子？
“开发商给的钱，不够在外面买个厕所。我们也不想当钉子户，可搬出去，能住哪儿呢？”
老奶奶说着，擦了擦眼角。
雷霆沉默地拧紧了最后一颗螺丝。
“好了，阿姨，不漏了。”
“哎呀！太谢谢你了，小伙子！”
老奶奶高兴得合不拢嘴，追上来，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硬塞进他手里。
“拿着！阿姨自己种的，甜！”
雷霆低头看着手里的苹果。
这个苹果，比石磊桌上的那个要大，要红。
它很轻，但雷霆却觉得，它有千斤重。
他走出楼道，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栋沉默的居民楼，手里紧紧捏着那个苹果。
文件夹里的住户资料上，这位老奶奶的名字后面，标注着：独居，儿子在外地。
王总给的资料很详细。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个苹果放进了口袋。
爆炸，必须发生在楼里一个活人都没有的时候。
这是他的底线。
雷霆拿出手机，拨通了王总给他的另一个号码。
“是我。”
“资料上所有人的作息，我要在两小时内核对完毕，确保万无一失。”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的应答。
“明白。”
挂断电话，雷霆看向天边。
太阳正在缓缓下沉，夜幕即将降临。
今晚八点，是煤气使用的高峰期，也是他预设的，引爆的开始。
一切，都己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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