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楚地迎来了五十年来最冷的冬天。
白起站在鄢城残破的城墙上，望着城外连绵的秦军营寨，眉宇间凝结着比冰雪更冷的寒意。
“将军，这是咸阳刚送来的密报。”亲兵呈上一卷裹着油布的竹简。
白起展开一看，是凌薇的亲笔。信中详细记录了魏冉党羽在朝中的动向，以及嬴稷暗中收拢禁军的举措。最后一行小字格外醒目：“楚地赋税三成，恐成困兽之笼。”
“困兽？”白起冷笑，将竹简扔进火盆，“他们忘了，困兽最是危险。”
这时副将王龁快步登上城墙：“将军，探马来报，楚王在陈地集结了五万兵马，由老将景缺统领。”
“五万？”白起挑眉，“楚人还有这个底气？”
“据说...”王龁压低声音，“有赵国使者在陈地出现。”
白起眼中寒光一闪：“果然如此。”
他转身下令：“传令各营，三日后拔营，兵发陈地。”
“将军，是否要先请示咸阳？”
“不必。”白起望向北方，“有些人，正等着我们按兵不动呢。”
**同一时刻，咸阳宫内正在举行岁末大祭。**
嬴稷亲自执爵，向宗庙献祭。魏冉率群臣跪在台下，目光却不时瞥向站在嬴稷身侧的凌薇。
祭祀完毕，嬴稷突然开口：“寡人昨夜梦见先王。先王问，为何楚地至今未定？”
魏冉立即出列：“臣正欲奏报。武安君在楚地按兵不动，恐生变故。臣请派监军前往督战。”
“监军？”嬴稷似笑非笑，“舅父认为，谁能监督武安君？”
“臣举荐客卿杜仓。”魏冉早有准备，“杜仓精通楚地民情，定能...”
“不必了。”嬴稷打断他，“寡人己决定亲赴楚地。”
满朝哗然。芈月第一个反对：“大王万乘之躯，岂可轻涉险地？”
“正因为是险地，寡人才非去不可。”嬴稷目光扫过群臣，“楚地不定，大秦永无宁日。此事己决，不必再议。”
退朝后，嬴稷单独留下凌薇：“你随寡人同去。”
凌薇一怔：“大王，格物院...”
“全部带上。”嬴稷语气坚决，“寡人要在楚地，给有些人演一出好戏。”
**十日后，嬴稷驾临鄢城。**
白起率众将出迎三十里。君臣相见，气氛微妙。
“武安君辛苦。”嬴稷亲手扶起白起，“楚地寒冬，将士们可还安好？”
“托大王洪福，一切安好。”白起回答得滴水不漏。
当夜，嬴稷在行营召见白起。凌薇奉命作陪。
“武安君可知，朝中有人弹劾你养寇自重？”嬴稷开门见山。
白起面色不变：“臣只知为国征战，不知其他。”
“好一个为国征战。”嬴稷取出一卷竹简，“这是楚王给赵王的密信，说要与你联手，共分秦地。”
凌薇心中一震。这封密信黑冰台并未截获，显然是大王另有情报来源。
白起看完密信，竟笑了：“楚王倒是抬举臣了。”
“寡人自然不信。”嬴稷踱步到他面前，“但众口铄金，武安君当有所表示。”
“臣明白了。”白起躬身，“十日之内，必取陈地。”
“不。”嬴稷摇头，“寡人要的不是陈地。”
他展开楚地地图，手指点在郢都：“我要这里。”
白起与凌薇同时变色。郢都虽己残破，但仍是楚人精神象征。若要强攻，必遭殊死抵抗。
“大王三思。”凌薇忍不住劝谏，“此时攻郢，恐逼反所有楚人。”
“就是要他们反。”嬴稷目光冷厉，“寡人要在郢都城外，一战定乾坤。”
白起沉思片刻，眼中渐渐燃起战意：“臣，领命。”
**计议己定，凌薇却心生不安。**
她连夜求见嬴稷：“大王此举，是否太过冒险？”
嬴屏退左右，低声道：“你当真以为，寡人是为攻郢而来？”
凌薇愕然。
“楚地不过是个棋盘。”嬴稷冷笑，“寡人要看的，是棋手如何落子。”
他取出一份密报：“知道是谁向楚王泄露了武安君的动向吗？”
凌薇接过密报，越看越是心惊。上面清晰地记录着魏冉的心腹与楚王使者的三次密会。
“穰侯他...”
“他要的，是让武安君深陷楚地泥潭。”嬴稷眼神锐利，“最好再吃几个败仗，损了威名。”
凌薇顿时明白。嬴稷亲征，就是要逼魏冉党羽现形。而攻郢都，不过是引蛇出洞的诱饵。
“那武安君...”
“所以他必须赢。”嬴稷语气坚定，“而且要赢得漂亮。”
三日后，秦军兵临郢都城下。这一次，白起一改往日强攻战术，采取了围而不打的策略。
凌薇的格物院在城外架起无数古怪器械——会发巨响的铜管、能喷烟雾的机括，还有日夜不休的战鼓。
楚军被这些心理战术搅得心神不宁。更可怕的是，黑冰台在城中散播谣言，说楚王早己弃城而逃。
第七日夜，郢都城门悄然开启。守将景缺单骑出城，首入秦营。
“末将愿降。”老将军跪在白起面前，“只求武安君保全城中百姓。”
白起扶起景缺：“老将军请起。白起可以保证，入城之后，不杀一人。”
凌薇在一旁看得分明。景缺的投降太过顺利，恐怕另有隐情。
果然，景缺低声道：“楚王三日前己秘密离城，前往赵国求援。武安君若信得过末将，愿为前导，追击楚王。”
白起与嬴稷对视一眼，君臣二人心照不宣。
“不必了。”嬴稷突然开口，“让他去。”
待景缺退下，嬴稷对白起道：“放楚王入赵，正合寡人心意。”
凌薇恍然大悟。嬴稷要的从来不是楚王性命，而是一个攻赵的借口。
次日，秦军兵不血刃进入郢都。这座曾经繁华的楚国都城，终于在寒冬中彻底陷落。
捷报传回咸阳，魏冉党羽集体失声。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反而成就了白起又一场不世之功。
但凌薇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郢都城外，她看见嬴稷与白起并肩而立，两位当世最强的男人望着北方，眼中是同样的野心与锋芒。
而北方，赵国的边境线上，狼烟正在升起。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铁血秦时：我的闺蜜是芈月(http://www.220book.com/book/M2ZX/)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