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乖乖地当你的太子殿下,配合我,完成天斗的统一。将来,这帝国,或许还有你的一席之地。”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第二……”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我杀了你,然后去告诉千道流,他的孙女,是在继承神位的过程中,不幸失败,神魂俱灭。”
“你猜,他会为了一个死人,来找我的麻烦吗?”
千仞雪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眼中,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漠然。
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巨大的恐惧与无力感,笼罩了她的心头。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智慧,力量,在这个男人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为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不甘。
“为什么是我?”
“因为……”
白亦塵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神圣的血脉。”
“这对我未来的计划,很有用。”
“你……你这个魔鬼!”
千仞雪终于明白了。
他不仅要夺走她的计划,她的帝国,还要……夺走她的一切!
白亦塵松开手,退后两步,重新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魔鬼也好,救世主也罢,都无所谓。”
“殿下,现在可以做出你的选择了吗?”
千仞雪站在原地,脸色煞白。
她看着白亦塵,眼神变幻不定。
良久。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所有的情绪,都已被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我……明白了。”
她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很好。”
白亦塵满意地点了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的,殿下。”
他重新坐回主位,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茶。
“夜深了,我就不留殿下了。”
这是,逐客令。
千仞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会客厅。
当她走出孔雀山庄的大门,重新沐浴在月光之下时,一阵夜风吹来,她才发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月光如水,洒在孔雀山庄的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清冷的辉光。
千仞雪的身影消失在山庄门口,那略显踉跄的步伐,泄露了她内心的溃败。
会客厅内,白亦尘依旧端坐着,指尖轻轻着已经冰凉的茶杯。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在回味方才的交锋。
千仞雪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极度高傲的人。
要让她彻底臣服,一次雷霆万钧的镇压是必须的。
今夜,他不仅捏碎了她的爪牙,更击溃了她的骄傲。
从今往后,天斗帝国这位太子殿下,将成为他手中最锋利,也最听话的一把刀。
至于那句“你的血脉很有用”,并非虚言。
天使之神的血脉,其中蕴含的神圣之力,对他那正在蜕变的孔雀武魂,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这颗棋子,他要用,而且要用到极致。
片刻之后,他站起身,将杯中冷茶一饮而尽。
心中的算计与杀伐,随着茶水入喉,被尽数压下。
他走出客厅,回到了后院。
那里,有一盏灯,还在为他亮着。
……
卧房内,烛火摇曳。
白沉香并未睡去,而是靠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魂兽图鉴,看得出神。
听到脚步声,她立刻抬起头,眼中露出欣喜。
“回来了?”
“嗯,回来了。”
白亦尘走到床边坐下,将她揽入怀中。
“都谈妥了?”
白沉香将书放下,双手环住他的腰,小声问道。
“嗯。”
白亦尘应了一声,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以后,‘雪清河’会是我们最坚实的盟友。”
白沉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对那些权谋争斗并不感兴趣,她只关心他。
“他……没为难你吧?”
在她心中,太子终究是太子,天斗储君。
白亦尘闻言,不由得笑了。
他捏了捏白沉香的脸颊。
“你觉得,这世上现在还有谁,能为难得了我?”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自信。
白沉香看着他,也笑了。
是啊。
她的男人,已经是封号斗罗了。
是那个凭一己之力,就让天斗城风云变幻的孔雀斗罗。
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那你刚刚……身上有股味道。”
“嗯?”
“一股……很讨厌的味道。”白沉香皱了皱鼻子,“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白亦尘心中了然。
是千仞雪的味道。
是权谋、是算计、是那不见血的杀伐之气。
他答应过她,回家要“先拭泥”。
“现在呢?”
他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问道。
白沉香抬起头,在他身上又嗅了嗅,然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没有了。”
“现在,只有你的味道。”
白亦尘的心,彻底柔软下来。
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烛火下,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
帐幔缓缓落下,遮住了一室春光。
……
翌日。
天还未亮,一道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孔雀山庄的上空。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静静地悬浮着,目光穿透了晨雾,落在了山庄的演武场上。
那人一头雪白长发,面容古拙,身穿朴素的金色长袍,正是武魂殿大供奉,九十九级绝世斗罗,千道流。
他收到消息的速度,甚至比千仞雪还要快。
当白亦尘击败比比东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
震惊。
骇然。
然后是狂喜。
那个压在他头顶数十年,让他不得不退居幕后,甚至连孙女的计划都不敢让她知晓的女人,竟然败了!
败给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他必须亲眼来看看。
看看这个搅动了天下风云的白亦尘,究竟是何方神圣。
演武场上,白亦尘正在指点白沉香修炼。
他并未动用魂力,只是用最简单的招式,拆解着白沉香的攻击。
“速度,还是太慢了。”
白亦尘侧身躲过白沉香的一记手刀,屈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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