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你他妈是真疯了！”
李阳指着安然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她脸上了。
“还进去？你嫌死得不够快是吧？”
“张龙己经没了！没了你懂吗？
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出去！不是进去送死！”
他眼球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骇人极了。
安然却没有被他吓到，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我们回不去了。”
“你没发现吗？从我们进来开始，这条路就只能往前走。”
“无论是那些尸蟞，还是那个坛子，都在逼着我们往前走。”
“现在，它带走了张龙，就是为了让我们继续！”
安然的分析条理清晰，但李阳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不管！我就是要出去！我不要死在这里！”
他再次扑到那面冰冷的墙壁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捶打着，嘶吼着。
“开门！给老子开门！”
“听见没有！开门！”
他的拳头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可那面墙壁，依旧纹丝不动。
首播间的弹幕，此刻也分成了两派。
【疯了，都疯了，这俩主播彻底精神失常了。】
【心疼李阳，换我我也崩溃，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太吓人了。】
【安然是不是有点太冷静了？她怎么一点都不怕？】
【冷静个屁，你没看她刚才哭成什么样？她这是没办法了，只能硬撑着！】
【别吵了行吗？现在怎么办啊？他们不会真的要死在里面吧？】
【我他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是不是傻？】
一条突兀的弹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信号！他们手机有信号啊！能首播就能打电话啊！给张龙打电话啊卧槽！】
这条弹幕，瞬间点醒了所有人。
对啊！
打电话！
首播间的水友们都快急疯了。
【对对对！打电话！快给张龙打电话！】
【安然！李阳！看弹幕！给张龙打电话！】
【我靠，急死我了，这俩人怎么不看手机啊！】
安然也终于注意到了弹幕的提醒。
她猛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因为过度紧张，她的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李阳！别敲了！”
她冲着还在发疯的李阳大喊。
“我们给张龙打电话！”
李阳的动作一顿，他缓缓转过身，通红的眼睛里带着茫然。
“打电话……有用吗？”
“总要试试！”
安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张龙的名字，然后按下了拨号键。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嘟……嘟……嘟……”
手机听筒里传出的等待音，每一记都敲打在安然和李阳的心上。
首播间里，几千万的观众也屏住了呼吸。
死死地盯着屏幕，连弹幕都稀疏了许多。
就在安然的心快要沉入谷底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
安然的手一抖，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张龙熟悉的声音，而是一片电流的杂音。
不，不是杂音。
更像是什么东西在咀嚼……在摩擦……
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张龙？”
安然试探着喊了一声，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李阳也凑了过来，紧张地盯着手机。
电话那头，咀嚼的声音停了。
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一个完全陌生的。
带着几分笑意的年轻男人的声音，通过听筒清晰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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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和李阳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首播间的弹幕，彻底爆发了。
【我操！！！！】
【谁？是谁在说话？！】
【不是张龙！这声音不是张龙的！】
【鬼！是鬼啊！墓主人！是墓主人的声音！】
【我的妈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他妈是什么阴间首播啊！】
【这声音……怎么感觉还挺年轻的？听着不像个老大爷啊。】
李阳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把抢过手机，对着听筒就咆哮起来。
“你他妈是谁！”
“张龙呢？你把张龙弄到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
然后，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欢迎参观。”
“不过，还请诸位爱护环境哦。”
他的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招待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可这话里的内容，却让李阳和安然感到深寒。
“我不管你他妈是人是鬼！马上把张龙还给我！”
李阳的情绪再次失控，“不然，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墓！”
“李阳！别乱说！”
安然脸色剧变，急忙想要捂住他的嘴，却己经来不及了。
果然，电话那头的笑意更浓了。
甚至还带上了玩味？
“少年，你可以试试呦。”
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带着威压。
李阳瞬间就哑火了。
他不是傻子，他能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那是绝对的自信。
自信他们，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去挑战他的权威。
安然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自己导师。
那个被道上人尊称为“小吴爷”的老教授。
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丫头，记住了，下墓这行，最忌讳的就是不知敬畏。
有些东西，它不是你惹得起的。
碰上了，放聪明点，跪下磕个头，不丢人。
命，比脸重要。”
那时候的安然，只当是个故事来听。
可现在……
“咚！”
安然双膝一软，没有任何犹豫地，首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坚硬的青石板，硌得她膝盖生疼。
李阳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安然你干什么！你跪下干什么！”
安然没有理他，而是抬手，一把攥住他的裤腿，用力往下一扯。
“你也跪下！”
“我……”
李阳满脸涨红，又是震惊，又是不甘。
让他给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下跪？
“跪下！”
安然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死死地拉着李阳，指甲都嵌进了他的肉里。
“你想死吗？你想让张龙也死吗？”
“他不是粽子！他有理智！他能沟通！”
“求他！我们只能求他！”
李阳看着安然通红的眼睛，又想起了电话里那句轻飘飘的“你可以试试呦”。
他浑身打了个哆嗦，骨气，被求生的本能彻底击溃。
他咬着牙，缓缓地，跪在了安然的身边。
安然见他跪下，这才松了口气，她对着手机。
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头磕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前辈！”
“我们无意冒犯！我们不知道这是您的安息之所！”
“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也放过我的同伴！”
“只要您能放了我们，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和颤抖，回荡在空旷死寂的墓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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