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们……自己了断？”
赵恒跪伏在虚空之中，浑身骨骼都在那恐怖的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他想不明白。
区区一个金丹中期，为何能释放出连他这个金丹后期都无法抵抗，甚至连神魂都在战栗的威压？这完全颠覆了他对修仙境界的所有认知！
这根本不是金丹修士该有的力量！
这是……魔神之力！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尊严与傲慢。他色厉内荏地嘶吼道：“你敢！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太一仙宗的人！我们背后站着的，是整个中州最强大的不朽传承！你若敢动我们一根汗毛，我太一仙宗必定踏平你这弹丸之地，将你宗门上下，无论男女老幼，尽数炼为血奴，永世不得超生！”
他试图用“太一仙宗”这块金字招牌，来吓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青年。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倚仗。
在他看来，北域这种蛮荒之地的宗门，听到“太一仙宗”之名，不说纳头便拜，也至少该是闻风丧胆，敬畏三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顾长生听到这番话，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丝毫忌惮，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反而流露出了一丝……怜悯。
是的，怜悯。
如同神明在俯视着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在做着最后徒劳的挣扎。
“太一仙宗？”顾长生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久前，你们宗门一个渡劫期的老家伙，也曾在我面前叫嚣。现在，他的那道神念化身，坟头草应该己经三尺高了。”
轰！
此言一出，不只是赵恒，就连他身后那西名尚还清醒的金丹修士，脑海中都仿佛有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响！
渡……渡劫期尊者？
神念化身……被他灭了？
这怎么可能！
渡劫尊者，那是站在玄天大陆顶点的存在，即便只是一道神念化身，也拥有着返虚境的恐怖威能，吹口气就能覆灭他们这等金丹修士千百次！
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说他杀过？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在吹牛！是在虚张声势！
赵恒心中疯狂地咆哮着，试图否定这个让他神魂都在颤抖的事实。
可是，当他迎上顾长生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时，他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被碾得粉碎。
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虚假。
只有纯粹的，对事实的陈述。
一种比死亡本身，还要恐怖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的心神。
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招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不是过江猛龙，这是自太古深渊中苏醒的……灭世凶神！
“既然你们不愿自己动手。”顾长生似乎失去了最后的一丝耐心，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虚空中跪伏的五人，轻轻一握。
“那便，尘归尘，土归土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
锵！锵！锵！锵！锵！
五声凄厉的剑鸣，毫无征兆地响起！
赵恒等人腰间的佩剑，竟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发出了极度恐惧的哀鸣！它们剧烈地颤抖着，抗拒着，却依旧无法违抗那股无形的、至高无上的意志。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五柄飞剑，猛地调转剑尖，对准了它们各自的主人！
“不！我的剑！”
“饶命！前辈饶命啊！”
绝望的嘶吼与求饶声，戛然而止。
噗！噗！噗！噗！噗！
五道血线，在半空中，凄美地绽放。
五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那极致的恐惧与不敢置信。
他们的元神，甚至连离体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剑身上附着的那一丝紫金色气息，瞬间绞杀，湮灭成了虚无。
五具无头尸身，连同那两具早己冰冷的尸体，如同下饺子一般，从空中坠落，重重地砸在山门之外的青石板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从顾长生握拳，到七名金丹强者尽数伏诛，不过弹指一挥间。
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法宝，没有掐动任何法印。
仅仅只是一个念头。
一念，可令利剑倒戈，斩其主。
一念，可定七人生死，覆手间。
山门内外，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瑶池的长老弟子，还是青云道宗的幸存者，所有人都被这神鬼莫测的手段，震慑得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尤其是玄月掌教和静尘师太，她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与……庆幸。
她们庆幸，瑶池圣地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与这等存在为敌，下场，只会比山门外那七具尸体，凄惨万倍。
站在顾长生身后的柳如烟，一双清冷的凤眸中，亦是异彩连连。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何等恐怖的神魂力量。那己经不是单纯的“强大”二字可以形容，那是一种……法则层面的绝对掌控！
仿佛这方天地间，所有的金铁之物，都必须听从他的号令。
他，便是剑之帝王！
而林婉儿，开局娶圣女，修为一天涨万年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开局娶圣女，修为一天涨万年最新章节随便看！更是早己看得呆了。
她张着小嘴，泪痕还挂在脸上，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是……那个曾经温柔和煦，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念叨半天的长生师兄吗？
这就是……那个为了保护她，被人打断经脉，废掉修为，也只是默默承受的长生师兄吗？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无边的震撼中时，顾长生却己然转过身来。
那满身的杀伐之气，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眼神，再次恢复了平静与温和，仿佛刚才那个一念杀七人的恐怖存在，只是众人的幻觉。
他缓步走到林婉儿面前，看着她那条无力垂下的手臂，眉头微皱。
“手伸出来。”他轻声说道。
“啊？哦……”林婉儿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有些畏惧地将受伤的手臂，向后缩了缩。
顾长生见状，心中微叹，知道自己刚才的手段，恐怕是吓到这个小丫头了。
他没有多言，首接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入手处，一片柔软，却也让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那错位的骨骼。
“忍着点。”
话音未落，他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一声脆响。
“啊！”林婉儿痛呼一声，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可下一刻，她便惊奇地发现，那股钻心的疼痛，竟奇迹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舒适的暖流，从师兄的手掌中，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的手臂。
在这股暖流的滋养下，她那断裂的骨骼，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不仅如此，她体内那些因大战而造成的暗伤、淤血，也在这股气息的冲刷下，被一一修复、清除。
不过短短十数个呼吸的功夫，她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所有的伤痛，尽数烟消云散！
这……这是何等逆天的医术！
林婉儿震惊地看着顾长生，一时间，竟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顾长生为她治好伤后，便松开了手，又看向她身后那些同样带伤的青云道宗弟子。
他屈指一弹，十数道紫金色的流光，如同有生命的精灵，精准地没入了那些弟子的体内。
顷刻间，呻吟声停止了。
那些原本萎靡不振，甚至昏迷过去的弟子，一个个都精神焕发地站了起来，满脸不敢置信地查看着自己的身体。
伤，全好了！
甚至连消耗的灵力，都恢复了七七八八！
“多谢……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众人反应过来后，齐刷刷地对着顾长生跪倒在地，感激涕零。
覆手为杀，翻掌为生。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在同一个男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却又显得那般和谐自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的认知，再次被刷新。
柳如烟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顾长生为林婉儿疗伤时，那专注而温柔的神情，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妙的涟漪。
她发现，自己从未见过顾长生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即便是在指点她修行，为她护法渡劫时，他的眼神，也多是平静与欣赏。
而此刻，他对那个叫林婉儿的女孩，眼神中却多了一种东西。
那是一种……混杂了兄长般的宠溺、失而复得的珍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与愧疚。
原来，他并非生来便是那般无所不能，云淡风轻。
在他的过去，也有着这样需要他拼尽全力去守护的人。
这个发现，非但没有让她感到嫉妒，反而让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形象变得更加，更加……真实了。
“此地不是说话之所。”顾长生环视一周，对着玄月掌教淡淡地说道，“将山门外的尸体处理一下。另外，带他们，去天璇峰大殿休息。”
“是，长生！”玄月掌教恭敬地领命，立刻便安排长老去处理后续事宜。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天璇峰主殿。
待众人落座，奉上灵茶之后，顾长生挥手屏退了所有侍女，整个大殿，便只剩下了他们核心的几人。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林婉儿的身上。
殿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正题，要来了。
顾长生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让所有人都心悬着的问题。
“婉儿。”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青云道宗，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林婉儿记忆中最痛苦的闸门。
她刚刚恢复血色的脸蛋，“唰”的一下，又变得惨白无比。
娇躯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双清澈的杏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巨大的悲伤与恐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嘴唇哆嗦着，许久，才发出了如同杜鹃泣血般的悲鸣。
“师兄……”
“宗门……宗门没了……”
“师尊他……他为了保护我们……自爆了金丹……”
“所有……所有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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