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领域】之内，时间与空间被顾长生信手拈来，化作了世间最坚不可摧的壁垒，将那足以毁灭世界的攻击洪流，轻描淡写地消弭于无形。
这一幕，彻底颠覆了领域内所有瑶池门人的认知。
他们原以为，所谓的强者，便是法力更雄浑，神通更强大。
首到今日，亲眼见到顾长生与“归一”意志的对抗，他们才真正明白，当修为达到某种极致之后，所谓的战斗，早己不再是力量的碰撞，而是对“道”的理解与运用的博弈。
那是创造与毁灭的对立，是定义法则与服从法则的天壤之别。
顾长生，显然是前者。
他，正在以一己之力，为这方即将被“归一”同化的世界，重新定义秩序！
“圣主……他，他是在玩弄时空吗？”一名年轻的内门弟子，声音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休得胡言！”身旁的一位长老立刻低声呵斥，但他的声音里，同样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与敬畏，“那不是玩弄，那是执掌！圣主，便是这时空的主人，是我等所处这片天地的唯一真神！”
是的，真神。
除了这个词，他们再也找不到任何词汇，能够形容眼前这位白衣男子的伟岸。
然而，作为这场神迹的缔造者，顾长生的表情，却依旧没有半分轻松。
他的【鸿蒙重瞳】，透过那层层叠叠的时空壁垒，冷冷地注视着领域之外，那无穷无尽的灰色亡灵军团。
他很清楚，刚刚那看似惊天动地的防御，本质上，依旧是“被动”的。
“归一”意志的力量，源源不绝。
只要“祂”的本体意志不灭，这些由万古亡灵所组成的灰色军团，便能无限重生，永无止境地发动攻击。
而自己的【万道领域】，虽然强大，但每一次言出法随，每一次定义法则，都在消耗着他自身的本源之力。
纵然他有五百万年修为打底，更有【造化青莲】提供生生不息的能量，但长此以往，此消彼长之下，终究会被活活耗死。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被动防守。
而是……一击毙命！
“只靠领域的力量，只能守，不能攻。”
“想要彻底解决问题，就必须找到‘祂’的本体，或者说……核心。”
顾长生心念电转。
“归一”意志，无处不在，看似没有实体。
但，万事万物，皆有其“源”。
就算是这种，形而上的，近乎于“天灾”般的存在，也必然有一个，最初的“起点”。
一个，维系着“祂”存在的……核心节点！
只要，找到那个节点，并且，将其摧毁……
这场，席卷了万古的终末天灾，才有可能，被，真正地……终结！
“那么……”
“你的‘源’，究竟，藏在哪里？”
顾长生的双眸之中，那两方正在开天辟地的鸿蒙世界，陡然间，停止了演化。
紧接着，两方世界，开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向内……坍缩！
所有的混沌之气，所有的地水火风，所有的日月星辰，都在这一刻，疯狂地，朝着，瞳孔的最中心，那一个点，汇聚！
最终，两方鸿蒙世界，彻底，坍缩成了两个，比针尖，还要小亿万倍，却，蕴含着“开天辟地”与“万物终结”两种极致力量的……原初奇点！
【鸿蒙重瞳】，第三重形态——【洞见本源】！
这是顾长生在获得了五百万年修为，并且，对自身之道，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之后，才，勉强，能够开启的……终极瞳术！
开启此瞳，他所看到的，将不再是，事物的表象。
而是，构成这个宇宙的，最底层的……信息与……因果！
嗡——！！！
当【洞见本源】开启的刹那，顾长生的眼前，整个世界，都，变了。
山川，河流，宫殿，人影……所有，物质层面的东西，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由，无穷无尽，闪烁着不同光芒的线条与符文，所组成的……数据海洋！
那些线条，是因果。
那些符文，是法则。
这，才是，世界的……真相！
他看到，瑶池的每一个弟子身上，都，缠绕着，无数条，代表着他们，过去、现在、未来的因果之线。
他看到，自己所开辟的【万道领域】，正，如同，一座，散发着三千种不同光辉的灯塔，在这片，数据海洋中，熠熠生辉，庇护着，一方生灵。
而后，他的目光，穿透了领域壁垒，望向了，那片，代表着“归一”的……灰色数据海洋！
那是一片，充满了“死寂”与“绝对统一”的数据之海。
在那里，所有的因果之线，都，被，强行，拧成了一股，粗大无比的灰色麻绳。
所有的法则符文，都，被，抹去了各自的特性，变成了一个个，一模一样的，灰色“1”字。
而那，成千上万的灰色亡灵军团，在【洞见本源】的视角下，则，变成了一个个，由，灰色数据流，所组成的……程序。
它们，没有自我，没有思想。
只是在，忠实地，执行着，某个，更高层次的……指令。
顾长生的目光，顺着，那，无数条，连接着灰色傀儡的数据流，开始，向上……追溯！
他，要，找到，那个，发出指令的……“中央处理器”！
他的神念，在这一刻，超越了光，超越了思维。
他，沿着，那，由“归一”意志，所铺设的因果网络，逆流而上，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空间维度，跨越了，一条又一条的时间长河！
他看到了，无数，早己，化作了灰色废墟的残破世界。
他看到了，无数，早己，被同化成灰色光点的悲哀真灵。
这些，都是，“归一”意志，在，那，漫长到，无法计算的岁月中，所留下的……“战绩”！
终于。
不知，过去了多久。
可能，是一瞬。
也可能，是，万古。
顾长生的目光，终于，抵达了，这条，灰色因果之线的……尽头！
他，看到了，那个，隐藏在，所有维度之后，所有时间之末的……最终源头！
那是一颗……心脏。
一颗，巨大到，无法用任何单位来衡量的……灰色心脏。
它，静静地，悬浮在，一片，绝对的“无”之中。
那里，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没有物质，没有能量。
只有，这颗，心脏。
它，每一次，缓慢而有力的跳动。
都会，向，诸天万界，亿万时空，泵出，无穷无尽的，代表着“同化”与“终末”的……灰白之力。
那，成千上万的灰色亡灵军团，那，侵蚀了整个世界的灰白雾气……
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这里！
这，就是“归一”意志的……核心！
是“祂”的……本源！
然而，当顾长生的目光，看清了，这颗心脏的……全貌时。
即便是，以他，那，早己，古井无波的心境，也不由得，掀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
因为，他看到。
在那颗，巨大无朋的灰色心脏之上，竟，密密麻麻地，插着，九柄，早己，锈迹斑斑，仿佛，随时都会，彻底腐朽的……青铜古矛！
那九柄古矛，样式古朴，上面，铭刻着，顾长生，完全无法理解的，超维符文。
它们，从，九个，不同的维度，贯穿了，这颗，巨大的心脏，仿佛，是要，将其，永恒地，钉死在这片，“绝对之无”中！
一股，微弱，却，充满了，无尽不甘与滔天怨念的意志，正，从那九柄青铜古矛之上，散发出来，竭尽全力地，压制着，这颗，灰色心脏的……跳动！
顾长生，瞬间，明白了。
这“归一”意志，竟，不是，完整的！
它，早在，不知多少个纪元之前，就，己经被，某个，更加，恐怖的存在，给……镇压了！
如今，降临到这方世界的，仅仅是，它，在，那，无穷无尽的封印之中，勉强，泄露出的一丝……力量！
仅仅，只是一丝，被镇压了无数个纪元之后，泄露出来的力量，就，足以，造成，如此，毁天灭地的终末天灾！
那么，完整的“归一”意志，该，是何等的恐怖？
而，那个，能够，将其镇压的，更加恐怖的存在，又，究竟，是……谁？！
一个，远比，“牧场”与“收割者”，更加，宏大，也更加，残酷的……世界观，在顾长生的面前，缓缓，拉开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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