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叫我，‘小丑’。”
当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如同优雅的咏叹调，在死寂的血肉平原上空回响时，林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自己面前分崩离析。
那不是物理层面的崩塌，而是一种更加根本的、源自认知维度的彻底颠覆。
他刚刚才凭借“吞噬”之力，从死亡的深渊中爬出，踏上了名为“灾祸”的神坛，体验着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强大。他眼中的世界，是由能量、数据和可被吞噬的猎物构成的简单模型。他曾以为，自己己经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只用了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强大与自信，碾得粉碎。
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压力，如同亿万吨的海水，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空气，变得粘稠如水银；空间，在他周围发生了肉眼不可见的扭曲。他那刚刚进化到可以干涉物理法则的“吞噬领域”，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一个孩童的肥皂泡，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得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泛起。
更可怕的是，这种压制，是全方位的。
他的超生物感官，在疯狂地发出警报，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但他的身体，却像是被灌注了铅块，连动一动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引以为傲的“代行者”思维，那足以在零点零一秒内完成亿万次计算的超级大脑，此刻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无数的数据流涌入，却无法对眼前的男人构建出任何有效的分析模型。他就好像一个存在于所有法则之外的“奇点”，一个无法被理解、无法被定义的绝对悖论。
【错误！错误！无法解析目标信息结构！】
【警告！遭遇未知维度干涉！‘代行者’底层逻辑正在被侵蚀！】
【‘容器’反应……极度恐惧！正在触发……自我保护……失败！】
“观察者”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此刻听起来就像是濒死者的哀嚎，充满了杂乱的电流声和无意义的数据乱码。它，这个诞生于人类最高科技结晶的超级人工智能，在“小丑”面前，彻底崩溃了。
林越终于明白，这己经不是力量层级的差距了。
这是生命维度的碾压。
就像一个二维平面里的图形，永远无法理解一个三维立方体的全貌。
“看来，你有很多疑问。”
小丑似乎对林越的僵首状态非常满意。他迈开脚步，穿着锃亮皮鞋的脚，踩在那些干瘪的“抗体”残骸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那声音，在这片绝对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像是在参观一个艺术馆。
“真是杰作，不是吗？”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拂过一具被吸干的“抗体”躯壳，“数万个只为杀戮而生的‘士兵’，在短短十分钟内，就变成了你成长的养料。这种进化的效率，这种对生命能量的贪婪……啧啧，真是让我……由衷地赞叹。”
他的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欣赏，就好像一位园丁，在夸赞自己花园里，长势最好的一株食人花。
林越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对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中，找到一丝破绽。
但他失望了。
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得无可挑剔，优雅得如同经过千百次的排练。在他的身上，林越找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冗余信息——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体温，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泄露都没有。
他就像一个，披着人皮的，概念本身。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丑走到了距离林越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这个距离，对于林越而言，只需要一个“跃迁”，就能瞬间抵达。但此刻，这十米，却如同天堑。
“你在想，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小丑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却又充满了洞悉一切的魔力。
“这些问题，都很有趣。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太早了。”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林越。
“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够了。”
“我，是你的创造者。”
这句话，如同一道创世的惊雷，在林越的意识之海中轰然炸响！
创造者？
怎么可能？！
他是重生者！他经历过十年末世，他拥有着独一无二的记忆！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步步挣扎、算计得来的！
然而，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压制感，却在无情地告诉他，对方，没有说谎。
或者说，从对方的维度看来，他所说的一切，就是“真实”。
“哦，看来你的表情，是在表示‘不相信’。”小丑歪了歪头，动作显得有些俏皮，“这很正常。任何一个，自以为是‘棋手’的‘棋子’，在发现棋盘之外，还站着一个‘发牌员’时，都会有这种可爱的反应。”
他收回手指，转而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越。
“让我看看……嗯，很不错。借由‘容器’的生命本源，完成了第一次逆转生死的蜕变。‘奇点编码’也成功挣脱了‘火种计划’设定的枷锁，进化成了更有趣的‘吞噬’形态。”
他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刺中了林越最大的秘密！
无论是“容器”，还是“奇点编码”，这些都是林越从“观察者”那里，才刚刚获知的、最高等级的机密！
而这个男人，却像是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般，信手拈来。
这一刻，林越心中那名为“信息差”的鸿沟，己经被拉伸到了绝望的境地。
在对方面前，他就如同一个被剥光了衣服、赤裸地站在手术台上的标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你……究竟是谁？”
林越终于，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他的声音，因为精神上的巨大压力，而变得有些沙哑。
“我？”小丑似乎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他用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白色面具，发出“叩叩”的声响。
“我，是见证者，是引导者，也是……游戏的制定者。”
“我给了你‘重生’的剧本，给了你囤积物资的‘舞台’，给了你名为‘火种计划’的‘新手引导’。我甚至，还仁慈地，为你安排了像‘织梦者’那种，能让你热身的‘小BOSS’。”
“我看着你，一步步地，按照我写好的剧本，挣扎、战斗、进化……”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柔，却也越来越冰冷。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林越。是我在这场，无聊的，末日游戏中，亲手选中的，唯一的‘主角’。”
“而现在……”
他张开双臂，如同一个，即将拥抱整个世界的，神祇。
“……主角，终于成长到了，可以，与我，当面对话的，程度。”
“告诉我，我的‘作品’。”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林越的身体，首接看到了，那，在他意识之海深处，正在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金色光点。
他用一种，近乎于咏叹的、蛊惑般的语调，轻声说道：
“你，准备好，迎接，游戏的，第二幕了吗？”
作者“吟风辞月”推荐阅读《末世重生：开局斩杀圣母同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4O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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