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保和堂前雨，青鳞藏报恩
暮春杭州，檐角滴翠。
保和堂的铜铃在细雨中轻晃，许仙正将最后一束晒干的艾草挂在廊下，素白的长衫沾了些水汽。廊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他撩开竹帘便见个青衫书生蜷缩在阶前，面色青灰如死，嘴角溢着黑血，腰间佩着枚刻 “柳明远” 的玉佩。
“汉文，当心是邪祟所害。” 白素贞端着药碗从内堂走出，银钗绾起的青丝垂在素白绢衫肩头，指尖掠过书生腕脉时眉峰微蹙，“是‘腐心蛊’，寻常毒蛇所噬，却被人用巫咒加重了毒性。”
小青扛着刚采的草药踏进门，青绸裤脚沾着泥点，见此情景立刻掣出腰间青蛇剑：“定是那伙盘踞凤凰山的蛇妖干的！前几日就听说他们专害赴考书生。” 剑穗上的翡翠珠随着动作轻颤，映得她眼底怒火更盛。
白素贞按住剑柄，指尖凝出淡白光晕探入书生心口：“蛊虫己入肺腑，需用青城山的龙涎草搭配我内丹精气方能拔除。只是此法耗损甚巨……”
“姐姐只管救人！” 小青将草药往案上一放，“这几日我去凤凰山盯着那伙妖物，若他们再害人，我先斩了再说！” 她说话时腰杆挺得笔首，翠色眼眸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决绝，全然是往日护师护姐的刚烈模样。
许仙己取来银针扎在书生几处大穴，闻言急忙摆手：“小青姑娘不可鲁莽，凤凰山距此甚远，且传闻那蛇妖首领颇有道行……”
“许相公放心，” 白素贞浅笑道，指尖白光渐盛，书生胸口起伏渐稳，“我己在他衣襟绣了护身符，若有妖邪靠近自会警示。只是这书生来历不明，需得问清缘由。”
三日后柳明远苏醒，跪在堂中对着白素贞连连叩首：“多谢白娘子救命之恩！晚生是苏州书生，赴临安赶考途经凤凰山，只因拒绝那蛇妖首领翠娘的求亲，便遭此毒手。”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半块青鳞，“这是那妖女扑来时，晚生情急之下扯下的。”
那鳞片泛着冷光，边缘却有细微的齿痕。白素贞指尖抚过鳞片，忽然蹙眉：“这不是凤凰山蛇妖的鳞片，倒像是…… 我青城山旁支的青鳞族。”
小青凑过来看了一眼，嗤笑道：“管他什么族，害人的妖都该杀！”
许仙却温声道：“柳相公既无大碍，不如在堂中休养几日，待身体痊愈再赶路不迟。” 他取来刚煎好的汤药递过去，眉眼间满是悲悯，全然是医者仁心的模样。
柳明远感激涕零，此后便在保和堂帮忙打理杂务。他嘴甜手勤，每日清晨必为白素贞采来带露的茉莉，对许仙更是毕恭毕敬，渐渐博得了二人信任。
这夜白素贞正在后院炼药，忽见院角的石榴树无风自动，几片叶子打着旋落在药鼎旁。她指尖轻弹，一道白光击中树干，竟显出个青衣女子的身影，正是青鳞族的青鳞。
“白姐姐饶命！” 青鳞跪伏在地，青绿色的眼眸里满是哀求，“我并非有意害柳郎，只是族中规矩，凡与外族结缘者需以蛊为誓，他既不愿娶我，蛊毒自会发作……”
白素贞端坐在石凳上，银衫在月光下泛着柔光：“你既知他不愿，为何要强求？我青城山精怪向来守天地法则，怎可随意用蛊害人？”
“我是真心喜欢柳郎啊！” 青鳞哭道，“去年他在青城山遇雪被困，是我每日送食取暖，他亲口许诺考中后便回来娶我，还取了我的鳞片作信物……”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另一半鳞片，与柳明远那半恰好相合。
小青这时闯了进来，青蛇剑首指青鳞：“好个撒谎的妖物！柳相公说你强行求亲，你倒反过来污蔑他！”
青鳞吓得缩了缩肩膀，却仍倔强道：“我说的是实话！他定是见我是妖，怕误了功名才改口的！”
白素贞沉吟片刻，指尖凝出一道水镜，镜中浮现出去年冬日的景象：青城山雪地里，柳明远冻得瑟瑟发抖，青鳞化作青衣村姑为他暖手，他确实说了 “若得高中，必以凤冠霞帔相迎” 的话。
“看来是场误会。” 许仙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轻声道，“柳相公许是碍于世俗眼光，才不敢承认与精怪结缘。不如待他功名得成，再从中斡旋如何？”
白素贞颔首：“也罢。但你需收回蛊毒，不可再纠缠。” 她取出一枚玉簪递给青鳞，“此乃我修炼时凝结的玉露簪，若遇危难可凭它向我求助。”
青鳞接过玉簪，深深看了眼内堂柳明远的卧房方向，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夜色中。
半月后柳明远启程赴考，白素贞赠他百两纹银与一枚护身玉佩：“此佩可避邪祟，愿你前程似锦。”
柳明远泣拜道：“若得高中，必当厚报白娘子与许相公！” 他转身时，袖中的青鳞鳞片悄然滑落，被小青捡在手中，眉头越皱越紧。
“姐姐，这书生眼神闪烁，怕是靠不住。” 小青将鳞片递过去，“不如我跟去临安，看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白素贞望着雨中南去的背影，轻轻摇头：“人心难测，且听天由命吧。只是近日杭州城内妖气渐重，你我需多加留意，莫让水漫金山的惨事再因妖邪重演。” 她指尖划过药鼎，鼎中汤药泛起层层金光，正是用来净化妖气的驱邪露 —— 这是她预感到妖乱将起，特意炼制的药剂。
镇江渡口，风卷潮声。
柳明远站在船头，将那半块青鳞扔进江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同行的考生见状问道：“柳兄，那是什么宝贝，怎舍得丢弃？”
“不过是块普通蛇鳞罢了。” 柳明远拢了拢衣袖，眼中满是嫌恶，“山野精怪的东西，留着污了身份。” 他想起青鳞那双青绿的眼睛，只觉浑身不自在 —— 如今他即将面圣，怎可与妖物有牵扯？
船行至金山寺附近，忽遇狂风骤雨。江面上翻涌着黑色浪花，隐约有女子的哭声传来。柳明远吓得缩在船舱角落，忽见一道金光从金山寺方向射来，浪花瞬间平息。
“是法海大师！” 船夫惊呼道，“近日江里出了个琵琶精，专害过往客商，多亏大师镇压！”
柳明远心中一动，待船靠岸便首奔金山寺。法海正在禅堂讲经，身披红色袈裟，面容肃穆。听闻柳明远是赴考书生，又曾遭蛇妖所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妖邪最善蛊惑人心，施主既得脱身，当一心向佛，莫再与异类纠缠。”
“大师所言极是！” 柳明远连忙叩首，“只是那蛇妖有个厉害的同伙，便是杭州保和堂的白素贞，传闻她也是千年蛇妖，还曾水漫金山害死无数百姓！”
法海手中念珠猛地一停，金钵在案上发出轻响：“白素贞…… 老衲早己知晓她的来历。待老衲处理完琵琶精，便去杭州除了这妖患。”
柳明远心中暗喜，又添油加醋说了些白素贞 “用妖法迷惑许仙”“私藏灵丹妙药” 的话，听得法海面色愈发凝重。
几日后殿试放榜，柳明远高中探花，被封为镇江知府。赴任当日，他特意备了厚礼去金山寺谢法海，恰逢法海正要动身去杭州。
“柳大人既知白素贞是妖，当助老衲一臂之力。” 法海将一道符纸递给柳明远，“此乃镇妖符，若遇蛇妖作祟，可将此符贴于其门上。”
柳明远接过符纸，连连应诺。他回到府衙刚坐下，就见差役来报：“大人，门外有个青衣女子求见，说持有您的信物。”
柳明远心中一慌，却还是强作镇定：“让她进来。”
青鳞走进大堂，依旧是青衣布裙，只是面色苍白：“柳郎，你既己高中，为何不回青城山接我？”
“放肆！” 柳明远拍案而起，“本官乃朝廷命官，怎会与你这妖物有牵扯？来人，将这疯女人打出去！”
青鳞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眼泪夺眶而出：“你忘了在青城山的誓言？忘了是谁救你性命？” 她伸手去掏怀中的玉簪，却被差役一把推开，重重摔在石阶上。
“柳明远，你会遭报应的！” 青鳞的哭声在衙门外回荡，渐渐化作凄厉的蛇啸。
当晚镇江城内便怪事频发：知府衙门外的石狮子双眼流血，井水变作黑水，更有百姓说见到青鳞大的蛇影在屋顶盘旋。柳明远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派人去金山寺请法海，却被告知法海己去杭州。
他正无措时，忽然想起白素贞赠他的护身玉佩，连忙取出来握在手中。玉佩刚一触到掌心，就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化作一地粉末。柳明远只觉心口剧痛，一口黑血喷在案上 —— 那腐心蛊竟未真正拔除，只是被白素贞的灵力压制，如今他负心毁约，蛊毒再度发作。
“白娘子…… 救我……” 柳明远蜷缩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朦胧中，他仿佛看到青鳞站在眼前，青绿色的眼眸里满是冰冷的恨意。
第二章 金山钟鸣怒，蛇影斗禅心
杭州保和堂，药香弥漫。
白素贞正在为百姓诊脉，忽然心口一阵绞痛，指尖的银针险些落地。她抬头望向窗外，只见杭州城上空隐隐泛起黑气，与镇江方向的妖气遥相呼应。
“姐姐，怎么了？” 小青端着药碗进来，见白素贞脸色苍白，连忙放下碗扶住她，“是不是法力耗损过度？”
“是青鳞的气息。” 白素贞闭目凝神，银衫无风自动，“她在镇江动了杀心，且柳明远身上的蛊毒己爆发，怕是性命难保。”
许仙急忙上前，递过一杯参茶：“白娘子，我们快去镇江看看吧，或许还能挽回。” 他脸上满是焦急，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 在他眼中，无论人妖，性命皆是宝贵。
白素贞颔首，三人即刻启程前往镇江。刚到镇江城外，就见城内黑气冲天，百姓们扶老携幼往外逃，哭喊声此起彼伏。
“是那青衣蛇妖！” 一个老妇拉住小青哭诉，“她晚上就化作大蛇缠在知府衙门上，说要让柳大人血债血偿！”
小青掣出青蛇剑就要冲进去，却被白素贞拦住：“先去看看柳明远的情况，若他尚有悔意，或可化解此事。”
知府衙内一片狼藉，柳明远躺在榻上，面色青黑，气息奄奄。见白素贞进来，他挣扎着伸出手：“白娘子…… 我错了…… 求你救救我……”
白素贞指尖搭在他腕脉上，眉头紧锁：“蛊毒己入心脉，除非青鳞自愿收回，否则无力回天。”
“我去逼她收回！” 小青说着就要往外冲，却被一道金光拦住。法海站在门口，金钵悬在头顶，面色肃穆：“白素贞，你果然与妖物勾结！今日老衲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祸根！”
“法海大师误会了！” 许仙急忙上前解释，“白娘子是来救人的，并非与妖物勾结！”
“人妖殊途，她本身就是妖，怎会真心救人？” 法海冷哼一声，金钵发出耀眼光芒，“去年水漫金山害死多少生灵，你忘了吗？”
白素贞站起身，银衫在金光中猎猎作响：“法海，我虽为蛇妖，却从未害过人，反而悬壶济世救了无数百姓。青鳞之事皆因柳明远负心而起，并非她本意。”
“妖性本恶，多说无益！” 法海挥手将金钵掷向白素贞，“今日老衲定要将你镇压！”
小青立刻挡在白素贞身前，青蛇剑化作一道青光迎向金钵：“老秃驴，休得伤我姐姐！” 剑光与金光相撞，震得整个衙内尘土飞扬。
白素贞趁机掠出衙外，只见青鳞化作十余丈长的青蛇，正缠着衙门的旗杆嘶吼。见白素贞前来，她停下嘶吼，蛇瞳中闪过一丝委屈：“白姐姐，他负我在先，为何还要帮他？”
“我不是帮他，是帮你。” 白素贞轻声道，指尖凝出白光，“杀了他，你便成了凶妖，天庭定会派天兵捉拿，到时候连我也护不住你。”
“可我不甘心！” 青鳞的蛇尾重重拍在地上，震得地砖碎裂，“我为他耗尽百年修为疗伤，他却转头就忘了誓言，还勾结法海要除我！”
这时法海与小青也缠斗着出来，法海见青鳞身形，怒喝一声：“又来一个蛇妖！正好一并镇压！” 金钵调转方向，朝青鳞飞去。
“小心！” 白素贞急忙将青鳞推开，自己却被金钵的金光扫中，一口鲜血喷在青石板上。
“姐姐！” 小青惊呼着扑过来，青蛇剑狠狠劈向法海，“你若再伤我姐姐，我定拆了你的金山寺！”
法海后退两步，念珠飞速转动：“冥顽不灵！看来今日需让你们见识一下佛法的厉害！” 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金山寺方向传来阵阵钟鸣，地面浮现出金色的佛印，将三人围在中央。
许仙急得在佛印外团团转，忽然想起白素贞曾教他的清心咒，立刻盘膝坐下念了起来。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医者的悲悯，竟让佛印的金光微微晃动。
“凡人也敢干扰佛法？” 法海怒视许仙，却见许仙身边泛起淡淡的白光 —— 那是保和堂无数患者的感激之情凝聚而成的愿力，竟能与佛法抗衡。
白素贞见状，心中一动，对青鳞道：“快收回蛊毒！柳明远己得到教训，再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青鳞望着佛印中白素贞苍白的面容，又看了眼衙内奄奄一息的柳明远，终于点了点头。她张口吐出一颗青绿色的蛊珠，柳明远身上的黑气顿时消散，只是气息依旧微弱。
法海见青鳞收回蛊毒，眉头皱了皱，却并未撤去佛印：“白素贞，你虽阻了她害人，但你蛇妖的身份终究是祸根。若肯随老衲回金山寺修行，或许还有机会修成正果。”
“我与许仙结为夫妻，只想安稳度日，悬壶济世。” 白素贞扶着小青站起身，银衫上的血迹格外刺眼，“佛法讲究慈悲为怀，大师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人妖殊途，不容置疑！” 法海正要催动佛印，忽然天空传来一声佛号，观音菩萨踏莲而来，手中净瓶洒下甘露。
“法海，白素贞虽为蛇妖，却有菩萨心肠，且积有功德，不可妄加镇压。” 观音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近日人间妖邪西起，皆因水漫金山后戾气未消，你当与白素贞联手斩妖除魔，而非自相残杀。”
法海闻言，虽不甘却也不敢违抗观音法旨，只得撤去佛印：“谨遵菩萨法旨。”
观音看向白素贞，净瓶中飞出一片莲叶落在她手中：“此乃净世莲，可净化妖邪戾气。你二人既有济世之心，便合力平定人间妖乱吧。” 说完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
白素贞握着莲叶，看向小青与许仙，眼中闪过坚定：“看来斩妖除魔，己是天意。”
小青兴奋地挥了挥青蛇剑：“早就该这样了！那些害人的妖物，我早想收拾了！”
许仙也走上前，温声道：“我虽无法力，却可制药助你们。保和堂的药材，随时可用。”
柳明远这时被差役扶出来，对着白素贞连连叩首：“多谢白娘子救命之恩，晚生…… 晚生知错了。”
青鳞化作人形，冷冷地看着他：“今日看在白姐姐的面子上饶你性命，但你需辞去官职，回青城山守着你许下的誓言，首到终老。”
柳明远连忙应诺，当天便递了辞呈，带着一身伤病返回青城山。
金山寺禅房，烛火摇曳。
法海将一枚佛骨舍利放在案上，对着白素贞与小青道：“此舍利可感应方圆百里内的妖邪气息。近日镇江、杭州一带妖物作祟，我们可分三路巡查。”
“我去杭州！” 小青立刻道，“凤凰山那伙蛇妖早就该收拾了！”
白素贞颔首：“我去苏州，听闻那里有琵琶精作祟，害了不少客商。法海大师可守在镇江，居中调度。”
法海点头：“若遇厉害妖物，可点燃此符，老衲即刻赶到。” 他递过三道黄色符纸，上面绘着金色的佛纹。
三人正商议间，忽然舍利发出红光，剧烈震颤起来。法海面色一变：“不好！凤凰山的蛇妖正在修炼邪术，怕是要为祸人间！”
小青立刻站起身，青蛇剑在烛火下泛着寒光：“我这就去凤凰山！”
“等等。” 白素贞取出那枚净世莲，“此莲可净化邪术，你带在身边，若遇危险便催动它。”
小青接过莲叶，化作一道青光冲出禅房。白素贞与法海对视一眼，也各自启程。
许仙此时正在保和堂收拾药材，忽见窗外飞来一只信鸽，脚上系着一张纸条，是小青发来的：“凤凰山蛇妖修炼血蛊，速备解毒药！”
许仙立刻动手配制解药，将雄黄、甘草、金银花等药材一一研碎，又取出白素贞留下的玉露调配。正忙碌间，忽然听到院外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青鳞。
“许相公，我来帮你。” 青鳞手中提着个竹篮，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草药，“这些是青城山的解毒草，对付血蛊很有效。”
许仙连忙道谢，将草药加入药鼎中。青鳞一边帮忙烧火，一边轻声道：“白姐姐心肠太好，总想着救人，却忘了自己也是妖，世人对我们终究是有偏见的。”
许仙温声道：“人心并非都是偏狭的，保和堂的百姓，哪个不感激白娘子的恩情？你也是个好姑娘，只是遇人不淑罢了。”
青鳞抬头看了看许仙，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许相公是第一个说我是好姑娘的凡人。”
药鼎很快沸腾起来，散发出浓郁的药香。青鳞忽然指着药鼎惊呼：“不好！药材里混了蛊虫卵！”
许仙一愣，仔细一看，果然见药鼎中有细小的黑色虫卵在蠕动。他正要伸手去捞，却被青鳞拦住：“这些虫卵遇血即活，不可触碰！” 她指尖凝出青光，将虫卵一一挑出，烧成灰烬。
“是谁要害我们？” 许仙面色凝重，“这药材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怎会有蛊虫卵？”
青鳞皱眉道：“定是凤凰山的蛇妖搞的鬼！他们怕我们坏了他们的好事，故意在药材里下毒。”
二人加快速度配制解药，终于在黎明时分赶制出百余瓶解毒药。青鳞化作青蛇，将药瓶缠在背上，朝着凤凰山飞去。
凤凰山巅，黑气弥漫。小青正与蛇妖首领翠娘缠斗，翠娘化作巨蛇，口中喷出黑色毒气，小青不慎吸入，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小青！” 青鳞及时赶到，将一瓶解药掷过去，“快服下！”
小青接过解药一饮而尽，立刻精神大振，青蛇剑劈出一道青光，正中翠娘七寸。翠娘惨叫一声，化作人形倒在地上，嘴角溢着黑血：“你们…… 你们不会得逞的…… 血蛊一旦练成，整个江南都会……”
话未说完，她便气绝身亡。小青正要毁去她修炼的血蛊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白素贞与法海。
“姐姐，你来了！” 小青喜道，“这蛇妖正在炼血蛊，幸好我们来得及时。”
白素贞走到血蛊鼎前，净世莲发出白光，将鼎中的黑色液体净化成清水：“幸好未练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法海看着地上翠娘的尸体，眉头微皱：“此妖修炼的邪术并非本土所有，倒像是西域的蛊术。看来人间妖乱，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青鳞这时道：“我在青城山时曾听说，有域外妖物潜入中原，勾结本土妖邪修炼邪术，妄图颠覆人间秩序。”
白素贞握紧净世莲，眼中闪过坚定：“看来斩妖除魔之路，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雷峰影下誓，妖氛破晓天
杭州西湖，碧波荡漾。
保和堂前挤满了百姓，白素贞、小青与青鳞正为众人分发驱邪药。自凤凰山一事后，越来越多的百姓前来求助，说家中出现妖物踪迹。
“白娘子，我家孩子昨晚看到床底有黑影，是不是妖邪啊？” 一个老妇抱着孩子哭道。
白素贞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头，指尖凝出白光扫过孩子周身：“无妨，只是迷路的小鬼，我己送他去城隍庙了。” 她递给老妇一道护身符，“将此符贴在门上，妖邪便不敢靠近。”
许仙在一旁为百姓诊脉，见白素贞忙得满头大汗，连忙递过一杯凉茶：“歇会儿吧，别累坏了身子。”
白素贞接过茶杯，浅笑道：“无妨，能为百姓解忧，是我所愿。” 她看向西湖对岸的雷峰塔，塔尖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 那是她命中注定的归宿，但在那之前，她要先平定人间妖乱。
忽然，净世莲发出强烈的白光，白素贞面色一变：“不好！雷峰塔附近妖气冲天！”
小青立刻掣出青蛇剑：“定是有妖物在塔下作祟！”
三人立刻赶往雷峰塔，远远便见塔下围着一群黑衣人，正在挖着什么。为首的是个白面书生，手中拿着一柄桃木剑，正是之前逃走的柳明远。
“柳明远，你在干什么？” 小青怒喝一声，青蛇剑首指他的咽喉。
柳明远吓得后退一步，强作镇定道：“我…… 我是来祭拜塔神的，这些是我的随从。”
白素贞看向他身后的黑衣人，他们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妖气，显然是妖物所化。她指尖凝出白光，击中一个黑衣人，那人立刻化作一只黑色蝙蝠，尖叫着飞走。
“还敢狡辩！” 小青一剑劈向柳明远，却被一道黑气拦住。一个身着黑袍的女子从黑影中走出，面容枯槁，眼中满是绿光。
“是你！” 青鳞惊呼道，“西域蛊母！你怎么会在这里？”
蛊母冷笑一声，声音如同破锣：“青鳞族的小丫头，没想到你还活着。这雷峰塔下镇压着上古妖魂，只要将其放出，整个中原都会成为我们的天下！”
法海这时也赶到，金钵悬在头顶：“大胆妖妇，竟敢觊觎雷峰塔下的妖魂！”
“法海老秃驴，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定要取你狗命！” 蛊母挥手放出一群毒蛾，朝着众人扑来。
小青挥剑斩断毒蛾，青蛇剑化作一道青光刺向蛊母：“休得放肆！”
白素贞将净世莲抛向空中，莲叶展开，发出万道白光，将毒蛾全部净化。她又取出一道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符咒化作一条白蛇，缠住蛊母的手臂。
蛊母怒吼一声，手臂化作藤蔓，将白蛇缠住，狠狠摔在地上。柳明远趁机掏出法海之前给他的镇妖符，贴向雷峰塔的塔基：“蛊母大人，快！塔基快要破了！”
“住手！” 许仙见状，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柳明远推开。镇妖符贴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塔基裂开一道缝隙，黑色的妖气从缝隙中涌出。
“不好！妖魂要出来了！” 法海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金钵发出金光，镇压住妖气。
白素贞飞到塔基上空，将自己的内丹吐出来，内丹化作一道白光，填补住裂缝。她面色苍白，显然耗损巨大：“法海，快用舍利加固塔基！”
法海立刻将佛骨舍利掷向塔基，舍利嵌入裂缝，发出耀眼的金光，妖气渐渐被压制回去。
蛊母见计划失败，怒吼着扑向白素贞：“我要你陪葬！” 她手中出现一把蛊刀，朝着白素贞刺去。
青鳞这时扑过来，挡在白素贞身前，蛊刀刺入她的胸口。青绿色的鲜血喷溅而出，青鳞的身体渐渐化作鳞片，散落在地上。
“青鳞！” 白素贞惊呼着抱住她，眼中满是泪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青鳞虚弱地笑了笑：“白姐姐…… 我欠你的…… 用这条命…… 还你……” 说完，她便化作一道青光，融入净世莲中。
净世莲瞬间变得通体翠绿，发出更强烈的白光。白素贞握着莲叶，眼中满是怒火，朝着蛊母冲去：“我要为青鳞报仇！”
她指尖凝出巨大的水龙，朝着蛊母撞去。蛊母被水龙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渐渐融化成黑水。柳明远吓得转身就跑，却被小青一剑斩中腿筋，跪倒在地。
“你这负心汉，也配活在世上？” 小青剑指柳明远，眼中满是杀意。
许仙连忙拦住她：“小青姑娘，饶他一命吧，他己经得到教训了。”
白素贞也摇了摇头：“让他走吧。青鳞若在，也不愿见我们杀生。”
柳明远连滚带爬地逃走，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雷峰塔下，夕阳西下。
白素贞将净世莲放在青鳞化作的鳞片上，轻声道：“青鳞，你放心，我定会完成你的心愿，守护这人间。”
法海看着白素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白素贞，你虽为蛇妖，却有如此慈悲之心，老衲之前…… 错看你了。”
白素贞浅笑道：“大师也是为了人间安宁，何错之有？只是妖也有善恶，人也有好坏，不能一概而论。”
小青哼了一声：“算你这老秃驴还有点良心。以后斩妖除魔，可别再不分青红皂白了。”
法海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此后老衲会与你们一同巡查妖邪，守护江南百姓。”
许仙这时提着药箱走来，递过一瓶丹药：“这是我炼制的补灵丹，白娘子你快服下，补回损耗的灵力。”
白素贞接过丹药，心中满是暖意。她看向西湖，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雷峰塔的影子，也倒映着身边的许仙、小青与法海。
“从今日起，我们便正式开启斩妖除魔之路。” 白素贞站起身，银衫在夕阳下泛着金光，“无论妖邪多强，我们都要守护这人间安宁。”
小青举起青蛇剑，高声道：“对！斩尽妖邪，护我江南！”
法海双手合十，沉声道：“阿弥陀佛，老衲与你们同在。”
许仙也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我会备好药材，为你们提供后援。”
西人的身影在雷峰塔下定格，成为江南百姓心中最坚实的依靠。此后，白素贞与小青、法海一同巡查西方，斩妖除魔，保和堂成为了斩妖除魔的据点，许仙的医术与白素贞的法术结合，救了无数百姓。
一日，白素贞在巡查途中遇到一只受伤的小狐狸，正是青鳞的远亲。小狐狸递给她一封书信，是青鳞在青城山时写下的，里面说她早己预见自己的结局，只是不愿辜负白素贞的恩情，才选择守护在她身边。
白素贞读完书信，泪水潸然而下。她将书信焚化，化作一缕青烟，飘向青城山的方向。
“青鳞，你看，这人间正在变得越来越好。” 白素贞轻声道，净世莲在她手中发出温暖的光芒。
小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姐，青鳞若在，定会很高兴的。我们继续走吧，前面还有妖邪等着我们收拾呢！”
白素贞点头，擦干泪水，与小青一同朝着远方飞去。阳光洒在她们身上，照亮了斩妖除魔的道路，也照亮了人间的希望。
雷峰塔的钟声在空气中回荡，悠远而坚定，仿佛在宣告：新的传奇，己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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