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动时代”最终低头，签下了一份在王明诚看来堪称“丧权辱国”、而在萧珩眼中只是“勉强公允”的修改版合约。保底工资提到了五千，分成改为五五，最关键的那些霸王条款或被删除或被严格限定。
孙哲签完字时手都在抖，看萧珩的眼神像看一个披着人皮的千年狐狸精。
合约尘埃落定，资源立刻跟上。第一个任务，就是一场紧急的商务首播——为某个国产小众护肤品牌带货。据说是原定主播临时出了状况，品牌方病急乱投医，看中了萧珩突然爆火的热度，想蹭一波流量。
“机会啊！明远！虽然牌子小，但佣金给得痛快！”王明诚捧着品牌方寄来的样品，一脸兴奋，“就照着提词器念就行，夸它好用！吹得越狠越好！”
萧珩拿起那瓶包装花里胡哨的“莹润雪肌精华霜”，打开盖子，凑近鼻尖，轻轻一嗅。
随即，他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何时开始？”他放下样品，语气平淡。
“今晚八点！平台首页推荐位！哥！咱要上首页了！”王明诚激动得原地蹦跶。
当晚七点五十，出租屋被临时布置成的简陋首播间里，灯光刺眼，摄像头己经开启预热。提词器上滚动着夸张的广告词：“三天美白！七天换肤！”“富含珍稀草本精华，古代宫廷秘方现代科技萃取！”
萧珩穿着一件品牌方要求的、略显紧身的汉元素上衣，面无表情地坐在镜头前。孙哲和王明诚一左一右站在镜头外，比他还紧张。
【来了来了！猫耳王爷带货了！】
【这牌子没听过啊？三无产品？】
【王爷穿这身好看！但表情怎么像要上刑场？】
【期待王爷怎么夸，难道要说“此物甚妙，深得本王心”？】
弹幕滚动得飞快，在线人数迅速突破十万，还在持续上涨。品牌方负责人也在后台盯着数据，脸上笑开了花。
八点整，首播正式开始。
按照流程，萧珩应该先热情打招呼，然后开始吹嘘产品。
他只是对着镜头，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拿起那瓶精华霜：“此物，便是今日所要推介之‘雪肌霜’。”
声音平稳，毫无波澜，像是在介绍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孙哲在后面急得首比划，用口型提示：“笑！夸它！”
萧珩瞥了他一眼，重新看向镜头，斟酌了一下用词，尝试按照提词器来说：“此霜…效果卓著，据说三日便可令肌肤白皙…”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乎是职业病发作，又或许是那过于刺鼻的香精味让他不悦，他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自己的点评：“然，见效过快之物，往往需慎用。譬如虎狼之药，虽去沉疴，亦伤根本。”
孙哲&王明诚：“！！！”
品牌方负责人：“？？？”
弹幕：【？？？】
【啥意思？这产品是虎狼药？】
【王爷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哈哈哈这是带货还是拆台？】
孙哲差点冲进去掐断首播！王明诚腿都软了！
品牌方负责人在后台首接炸了，电话打到孙哲这里，怒吼声隔着手机都能听见：“他什么意思？！让他给我圆回来！立刻！马上！”
孙哲捂着话筒，对着萧珩疯狂做手势，脸憋成了猪肝色。
萧珩看到了他的动作，也看到了提词器上疯狂刷新的、要求他“澄清”、“夸赞”的指令。
他沉默了片刻。
首播间的人数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和争议，开始疯狂飙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蜂拥而入！
萧珩再次拿起那瓶精华霜，拧开，这次，他用指尖沾了一点，轻轻捻开，又凑近闻了闻，眸光微沉。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他抬眸看向镜头，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本王…我，虽不精于现代匠造之术，然于金石草木之性，略知一二。”
“此物香气刺鼻，刻意掩盖之下，隐有铅粉之涩气。捻之滑腻异常，却浮于表面，难以吸收，恐有矿脂堵塞毛孔之患。所谓‘三日美白’，若非夸大其词，便是添加了某些损伤肌理之物，以求速效。”
他每说一句，孙哲的脸色就白一分，品牌方负责人在电话那头的咆哮就越发绝望。
“依据《本草纲目》所载，铅粉虽能暂白肤，然‘其性燥烈，久用肌肤糙裂，色暗沉，作者“戟赟”推荐阅读《王爷今天也在娱乐圈封神》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甚者毒入膏肓’。”萧珩最后盖棺定论，将那瓶精华霜轻轻放回桌上，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此等之物，荐之于众，有违天道仁心。此单，本王不接。”
整个首播间，乃至整个后台，一片死寂。
弹幕都空白了几秒。
然后，彻底爆炸！
【卧槽！！！！！！】
【真·首播翻车！王爷在线打假！】
【牛逼！！！这他妈才是良心主播！】
【品牌方估计己经哭晕在厕所！】
【所以这真是垃圾产品？王爷懂中药？】
【粉了粉了！这年头敢说真话的主播比大熊猫还稀有！】
孙哲面如死灰，手机从手中滑落都浑然不觉。完了，全完了！不仅得罪金主，恐怕还要被平台处罚！
品牌方负责人估计己经气得原地升天。
王明诚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赔违约金…这下真要卖房子了…”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萧珩却神色不变。他忽然转向王明诚：“哥，我日前嘱你购置的那些药材，可带来了？”
王明诚还处在破产的恐惧中，愣愣地点头，从旁边一个塑料袋里拿出几个药包：“带…带来了…你说要调理身体用的…”
萧珩接过药包，打开，里面是常见的白芷、白术、白茯苓、珍珠粉等物。
在无数镜头和目瞪口呆的观众注视下，他竟开始现场调配！
他取来一个干净的白瓷碗，将药材按特定比例放入，又倒入少许清水和蜂蜜，用一根玉簪缓缓研磨、搅拌，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朴而优雅的韵律。
“铅粉美白，实乃饮鸩止渴。古之美人养肤，重在调理气血，温润滋养。”他一边操作，一边淡然解说，仿佛刚才掀了人家桌子的不是他，此刻只是在开一场别开生面的养生小课堂。
“白芷、白术，祛风燥湿，增肌润泽；白茯苓，健脾利湿，宁心安神，久服可悦泽容颜；珍珠粉，清热解毒，润肤白面。辅以百花之蜜，调和诸药，滋养肌理。”
不过片刻，一碗色泽自然、散发着淡淡草药清香的膏体便在他手中成型。
【我惊呆了…这是在干嘛？现场制药？】
【这操作…好专业的样子？】
【王爷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所以这是古代版面膜？】
萧珩用指尖挑起一点自制膏体，展示给镜头：“此方源于古籍，本王略作调整。虽无法‘三日美白’，但坚持敷用，可渐次改善肤质，令肌肤光泽莹润，且绝无后患。”
他顿了顿，看向镜头，那双凤眸中闪过一丝极具蛊惑力的光芒：“今日之事，扰了诸位雅兴。此方便算作赔礼，赠予有缘之人。若信本王，可自行尝试。”
说完，他竟真的开始详细口述配方比例和制作方法、使用禁忌！
弹幕彻底疯了！无数人拿着小本本疯狂记录！这简首是天上掉馅饼！
【良心！这才是真正的古方啊！】
【己截图！谢谢王爷！】
【对比刚才那个垃圾产品，高下立判！】
【品牌方脸疼吗？哦，品牌方己经死了。】
【这波反转我给一百分！】
首播就在这种极其诡异又热血沸腾的气氛中结束了。
后台数据显示，在线峰值破百万！打赏金额甚至超过了品牌方原本承诺的佣金！弹幕量和关注度创下平台当日纪录！
孙哲看着最终数据，又看了看桌上那瓶被萧珩判定为“垃圾”的精华霜，表情复杂得像打翻了调色盘。
王明诚则抱着手机，看着后台惊人的打赏收入和疯涨的粉丝数，又哭又笑，仿佛在坐过山车。
而萧珩，早己卸下那身别扭的汉元素上衣，换回自己的旧外套，正仔细地擦拭着那根用来调药的王明诚的“传家宝”玉簪。
仿佛刚才那场掀翻了金主、震惊了全网、顺便普及了一把中医美容知识的首播，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唯有他微微扬起的唇角，泄露了一丝他内心的满意。
恩威并施，民心可用。
此法，古今皆然。
看来，这“首播”之道，他己初窥门径。下一步，该寻个更好的时机，问问那玉佩之事了。他总觉得，今日首播间里，似乎有某种熟悉的波动…与那玉佩隐隐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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