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在暮色里往东风粮站赶，车窗外的国营稻田己经收割完，只剩光秃秃的田埂，被夕阳染成淡红色。阿武抱着净化鼎坐在副驾，鼎身还残留着封疫源井时的余温，刚才显字的淡青痕还没完全褪去 ——“东风粮站藏‘疫囤’，需查西仓第三囤，新首领留‘黑蛇记’”，这行字像刻在鼎上，总在眼前晃。
“王局长，粮站那边有消息吗？” 阿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手臂的青斑还泛着淡红，是封井时血脉透支的反应，封完疫源井后，从俘虏的疫奴嘴里只撬出 “新首领戴黑蛇纹手套” 这一句，再问就只反复说 “粮囤里有‘活养料’”。
“刚联系上粮站的留守老张，说西仓最近总有霉味，还听见粮囤里有‘咕噜’声，跟你说的疫卵声很像。” 王局长握着方向盘，车拐过一个土坡，东风粮站的红砖墙终于露出来，“他还说，昨天有个戴黑手套的人来买粮，一次买了五十斤玉米面，却不要粮票 —— 这不合规矩，国营粮站凭票供应，哪有不要票的？”
沈若凑到鼎旁，指尖划过鼎身的青痕：“黑蛇纹是疫教‘蛇坛’的标记，1943 年沈青山的日志里提过，当年疫教有个分支就以黑蛇为图腾，后来被防疫队打散了，没想到现在又冒出来了。” 她从布包里掏出护鼎鸟羽，羽毛在鼎光里泛着淡金，“等下进粮站，先让老张指认西仓的位置，别贸然靠近，疫囤里说不定有陷阱。”
吉普车停在粮站大门外，老张己经在门口等着，手里攥着个掉漆的搪瓷缸，缸沿沾着点霉斑：“你们可来了！西仓的霉味越来越重，我今早去查，发现第三囤的粮袋破了个洞，从洞里能看见里面的玉米面发黑，还黏糊糊的！” 他的声音发颤，指了指粮站西侧的仓库，“就那，西仓的门我己经锁了，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阿武跟着老张往西仓走，刚靠近仓库门，就闻到股奇怪的味道 —— 是玉米面的霉味混着疫源的腐腥，比疫源井的味道更浓。赵伯掏出驱疫粉，往门上撒了点，粉末碰到门板瞬间变成淡绿色，“里面的疫气很重，门轴可能被做了手脚，别用手推。” 他从工具箱里翻出撬棍，小心地插进门缝。
“吱呀 ——” 门刚开一条缝，里面突然窜出团黑雾，首往老张的脸扑去！是疫影！阿武赶紧举起鼎，鼎光瞬间暴涨，黑雾碰到光壁，“滋啦” 一声变成黑色的小颗粒，落在地上就化了。老张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搪瓷缸 “哐当” 掉在地上：“就、就是这东西！昨晚我看见它从粮囤里钻出来，差点咬到我！”
西仓里堆着十几个木质粮囤，每个粮囤都贴着 “1983 年秋收粮” 的标签，第三囤的粮袋果然破了个洞，发黑的玉米面从洞里漏出来，黏在地上像黑色的胶。阿武慢慢走过去，鼎光往粮囤里照 —— 里面的玉米面己经结成块，中间陷下去一个坑，坑里隐约能看见黑色的鳞片，是黑蛇的鳞片！
“是新首领留下的。” 沈若的声音有点沉，她捡起一片掉落的鳞片，鳞片在鼎光里泛着冷光，“这鳞片上有疫毒，碰了会被感染。粮囤里的‘咕噜’声，应该是藏在下面的疫卵，用玉米面当掩护。”
赵伯用撬棍戳了戳粮囤的底部，粮囤突然晃了晃，从底部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液体，是稀释后的强疫源！“小心！粮囤下面是空的！” 他赶紧拉着阿武往后退，刚退开两步，粮囤 “轰隆” 一声塌了 —— 里面果然是个坑，坑底放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冒着淡黑的疫气，罐身上刻着条黑蛇，蛇眼是用红色的漆点的，格外刺眼。
“这是‘蛇坛罐’，用来装疫卵的。” 沈若指着陶罐上的黑蛇，“蛇眼的红漆是生人血调的，罐里的疫卵应该己经被喂过血，快孵化了。阿武，用三钥和鼎封罐，别让疫气漏出来！”
阿武掏出三枚铜钥，刚要靠近陶罐，陶罐突然 “咔嗒” 一声裂了道缝，里面的 “咕噜” 声变得更响，黑蛇的鳞片开始往罐外爬 —— 是疫影要出来了！赵伯赶紧撒出大把驱疫粉，淡绿色粉末在罐口形成一道屏障，疫影暂时被挡住了：“快！鼎需要滴血才能封罐！”
阿武咬着牙，在指尖划了道口子，鲜血滴在鼎上 ——“嗡” 的一声，鼎光顺着罐口的缝隙往里钻，陶罐的裂缝开始慢慢合拢，黑蛇鳞片也停止了蠕动。就在这时，粮站门口突然传来枪声，是王局长的声音：“有埋伏！是疫教的人！”
阿武回头，看见十几个穿黑斗篷的人冲进粮站，为首的人戴着手套，手套上的黑蛇纹很显眼 —— 是疫教的新首领！他手里拿着个玻璃管，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是新生儿的血：“沈家人，把鼎和三钥交出来，我还能让你们死得痛快点，不然粮站里的‘疫影群’会把你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你别想！” 老张突然冲过去，用手里的搪瓷缸砸向新首领，“你们这些坏人，毁了我们的粮站，还想害人！” 新首领侧身躲开，手套上的黑蛇纹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的气刃划向老张 —— 阿武赶紧用鼎挡住，气刃碰到鼎光瞬间消散。
“老张，你先躲起来！” 阿武将鼎举得更高，鼎光笼罩着整个西仓，疫教的人被光壁挡住，进不来，“新首领，你以为凭这些疫影就能赢？我们己经封了两个分坛，剩下的砖厂分坛，你们也别想保住！”
新首领冷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哨子，用力吹响 —— 西仓的角落里突然传来 “悉悉索索” 的声音，更多的疫影从粮囤的缝隙里钻出来，像团黑雾，往鼎光撞去：“别以为鼎能护住你们！这些疫影是用‘活养料’喂大的，鼎光也撑不了多久！”
沈若赶紧将护鼎鸟羽撒向空中，羽毛在鼎光里飘散开，每片羽毛都像个小太阳，疫影碰到羽毛瞬间就散了：“阿武，快封罐！鼎的光快弱了，需要更多的沈家血！”
阿武又在指尖划了道口子，鲜血滴进陶罐的裂缝 —— 陶罐的 “咕噜” 声突然变弱，裂缝彻底合拢，疫气被吸进鼎里，鼎身的黑蛇纹慢慢消失，变成了淡金色。新首领看着封好的陶罐，脸色变了：“沈家人，你们等着！砖厂分坛的‘疫火’己经点燃，三天后，整个邻市都会变成疫城！” 他吹了声哨，带着疫教的人往粮站外跑，王局长带着防疫队的人追了出去，枪声在暮色里响了很久。
阿武瘫坐在地上，手臂的青斑己经变回淡蓝，鼎身慢慢浮现出新的字迹：“砖厂分坛有‘疫火阵’，需护鼎鸟羽 + 三钥 + 晨光，寅时前封印，否则疫火会烧遍邻市。”
赵伯捡起地上的陶罐，放进布包里：“这罐得带回去，里面的疫卵虽然被封了，但还能研究疫教的新动向。老张，粮站的粮囤得消毒，我们留下点驱疫粉，你按说明撒在西仓。”
老张点点头，接过驱疫粉，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们，不然粮站就完了，附近的村民也得遭殃。”
暮色己经变成深黑，吉普车往小城的方向开，鼎身的字迹还在泛着淡青。阿武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知道，三天后的砖厂分坛，会是场更难的对决 —— 疫教的新首领还没抓到，疫火阵的危险也未知，但他握紧怀里的鼎和三钥，手臂的青斑轻轻震颤，像是在说：别怕，有血脉在，有仁心在，就能守住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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