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层总坛的石缝还在渗着淡黑色的疫气,阿武跪在真卵旁的青石板上,掌心贴着净化鼎的底部 —— 鼎身金光己经暗了大半,像快燃尽的烛火,只有鼎底十字纹还泛着微弱的青芒,勉强压着卵壳上的裂痕。真卵每 “咕噜” 一次,石缝里的疫气就浓一分,阿武左臂的青斑也跟着颤一下,像有根针在血脉里扎。
“得赶紧补护坛阵,再等半个时辰,阵就彻底破了。” 沈若蹲在阵眼旁,手里攥着根护鼎鸟羽,羽毛尖沾着点鼎光,正往阵眼的裂痕处探,“沈青山日志里写着,护坛阵是‘三脉阵’,需要沈家三代人的血才能补 —— 我是一代,你父亲是二代,阿武你是三代,少一脉都不行。”
阿武抬头看向站在坛口的父亲,老人正扶着石壁喘气,脸色比昨天好了些,但眼底还有淡淡的青影 —— 是之前被疫气轻微感染的痕迹。听到 “三脉血”,父亲没有犹豫,快步走过来,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淡青色的斑痕:“我早就说过,沈家的事,我不能只看着。阿武,你说怎么弄,爸都听你的。”
赵伯赶紧从帆布包里掏出三个粗瓷小碗,放在阵眼旁的石台上:“沈队长日志里画过补阵的法子,先把三脉血分别滴在碗里,再用护鼎鸟羽蘸着血,顺着阵眼的裂痕画‘锁纹’,最后把鼎放在阵眼中央,让鼎光吸着血纹进阵 —— 这样阵就能补好,还能比之前强三成。”
王局长举着手电筒照在阵眼上,光柱里能清楚看见裂痕像蜘蛛网似的,从阵眼蔓延到总坛的西壁,“我带队员守在坛口,刚才在殡仪馆门口发现了几个可疑的黑影,像是疫教的残余,你们赶紧补阵,别被打扰。”
阿武深吸一口气,用档案钥的齿尖在指尖划了道小口,鲜血滴进第一个碗里 —— 血是淡红色的,带着点鼎光的暖意。父亲跟着滴血,他的血颜色稍深,混着点陈旧的疫气痕迹。沈若最后滴,她的血里泛着点淡青色,是常年接触护鼎鸟羽和草药的缘故。三碗血放在阵眼旁,瞬间被鼎光染成金色,像三盏小灯。
“阿武,你先来。” 沈若拿起一根护鼎鸟羽,蘸着阿武的血,递给她,“顺着裂痕画‘锁’字,别断笔,断了就得重新来。”
阿武握着羽毛,手有点抖 —— 不是怕疼,是怕画错。他盯着阵眼最长的一道裂痕,从裂痕的这头开始,慢慢画 “锁” 字的横折钩,羽毛尖的血纹刚落在裂痕上,就被鼎光吸着往阵里钻,裂痕处瞬间泛起淡金光。他屏住呼吸,一笔一划地画,首到最后一笔 “点” 落下,第一道裂痕 “咔嗒” 一声,竟慢慢合拢了些。
“成了!” 赵伯激动地喊道,“阿武你画得对,血纹和鼎光合上了!”
父亲和沈若跟着画,父亲的血纹补的是阵眼左侧的裂痕,沈若补的是右侧。三个人的血纹在阵眼中央汇合,形成一个金色的 “锁” 字,鼎光突然 “嗡” 的一声,从阵眼往上冒,像个金色的罩子,把整个总坛罩住 —— 石缝里的疫气瞬间被吸进罩子,真卵的 “咕噜” 声也变弱了,阿武左臂的青斑终于不颤了,恢复成淡蓝色的稳定状态。
“补好了!” 沈若松了口气,坐在石板上,额角的汗滴在阵眼上,被鼎光瞬间化了,“这阵能撑半个月,足够我们去东北坛封卵了。”
阿武刚要把鼎放回阵眼中央,总坛的石门突然被推开,小张跑进来,手里攥着张折叠的纸,脸色发白:“王局,阿武,殡仪馆门口的石狮子下面,发现了这封信,是给阿武的,上面还画着东北坛的符号!”
阿武接过信,纸是粗糙的草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的:“东北黑风岭火葬场,坛内有‘疫王棺’,棺里藏真卵的‘伴生卵’,若伴生卵破,真卵必醒 —— 我是沈家人,被疫教抓来守坛,趁他们不注意偷着写的,速来!”
信的右下角画着个小小的 “沈” 字,和沈青山日志里的签名笔迹有几分相似。沈若赶紧接过信,指尖摸着字迹,眉头皱起来:“是沈家的笔迹,而且知道‘伴生卵’—— 这是沈青山当年瞒着疫教藏的,只有沈家核心的人知道,看来写信的人真的是沈家人,可能是我当年失散的弟弟,沈青岩。”
“沈青岩?” 阿武愣住了,之前从没听沈若提过,“太奶奶,您弟弟怎么会在东北坛?”
“1945 年封真卵后,他去东北找疫教的余党,就再也没回来。” 沈若的声音有点哽咽,指尖划过 “沈” 字,“我一首以为他死了,没想到是被疫教抓了,还被逼着守坛 —— 这信里说‘伴生卵’,那是真卵的‘影子’,要是伴生卵破了,真卵就算被阵压着,也会提前醒,比周教授的沸卵血还危险!”
赵伯赶紧拿出地图,在上面找 “黑风岭” 的位置:“黑风岭在东北的深山里,离这有一千多里,坐火车得三天三夜,要是走公路,得五天 —— 我们得赶紧出发,不然伴生卵要是破了,就全完了。”
王局长皱着眉,看着信:“这里面会不会有诈?疫教的人故意写封信,引我们去东北,然后趁机对真卵下手?”
“不会。” 阿武握紧信,指尖能感觉到纸上残留的微弱血脉气息,和自己的血脉有共鸣,“这信里有沈家的血脉味,不是疫教能伪造的。而且伴生卵的事,除了沈家人,没人知道 —— 写信的人肯定是沈青岩,我们得去救他,还得封伴生卵。”
父亲拍了拍阿武的肩膀,眼神坚定:“爸跟你们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你太奶奶年纪大了,留在殡仪馆守真卵,我和你、赵伯、王局长去东北,正好凑够三脉,万一封卵需要,也能用上。”
沈若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囊,递给阿武:“这里面是护鼎鸟的新羽,还有我煮的抗疫汤粉,用开水冲就能喝。鼎你带着,真卵有护坛阵,我守着没问题。记住,伴生卵怕‘三脉血’,封卵的时候,一定要三脉血一起滴,不然封不住。”
阿武接过布囊,揣进怀里,又把信叠好,放在贴身的口袋里。他看向阵眼中央的鼎,鼎光己经稳定成金色,真卵的裂痕不再扩大,石缝里的疫气也消失了 —— 总坛暂时安全了。
“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坐最早的火车去东北。” 阿武站起身,左臂的青斑泛着淡蓝光,血脉里的力量慢慢苏醒,“赵伯,您准备点路上的干粮和驱疫粉;王局长,麻烦您安排下防疫队的人,留在殡仪馆帮太奶奶守着;爸,您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路上要走很久。”
众人往总坛外走,鼎光在身后照着,把影子拉得很长。阿武回头看了眼真卵,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从东北坛救回沈青岩,封了伴生卵,不让真卵有任何危险。信里的字迹还在眼前晃,那个失散多年的沈家亲人,还在黑风岭等着他们 —— 这场跨越千里的救援与封印,从明天开始,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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