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客厅里。王美娟正悠闲地品着花茶，苏薇薇在一旁贴心地点着熏香，一幅母女情深的温馨画面。
“妈，”苏薇薇状似无意地提起，“下周末是张太太家的茶会，听说她家的千金刚拿了国际钢琴比赛少年组的奖呢。到时候肯定少不了让年轻人展示才艺助兴。”她说着，担忧地看向安静坐在角落看书的林晚，“晚晚妹妹刚回来，怕是没机会学过这些，到时候万一被问到……”
王美娟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她最好面子，一想到林晚可能在那种场合一问三不知，让她脸上无光，心里就一阵烦躁。
“姐姐说得对。”林晚忽然合上书，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向往和自卑，“我……我什么都不会，去了肯定会给妈妈和姐姐丢脸的。要不……我就不去了吧？”她以退为进，首接戳中王美娟最在意的“面子”
“那怎么行！”王美娟果然不同意，“既然回了苏家，这种场合就必须露面！不会就现在学！薇薇，你钢琴不是弹得很好吗？这几天抓紧时间，教你妹妹认认谱子，学一首最简单的曲子应付一下！”
苏薇薇心中狂喜，面上却故作为难：“可是妈妈，钢琴基础很重要，几天时间恐怕……”
“能学多少学多少！总比什么都不会强！”王美娟一锤定音。
苏薇薇看向林晚，笑容“温柔”得无懈可击：“妹妹放心，姐姐一定会‘好好’教你的。”
一场名为“教学”，实为“羞辱”的课程，就此定下。
琴房里，光洁的黑色斯坦威钢琴泛着冷光。苏薇薇优雅地坐下，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行云流水般滑过，弹出一段流畅的音阶。
“看，很简单吧？就像这样，do,re, mi…”她故作耐心地讲解着，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优越感，“妹妹你来试试？”
林晚犹豫地坐下，身体僵硬。她按照苏薇薇的指示，笨拙地抬起手指，按下的音符干瘪断续，错误百出。手指仿佛不是自己的，显得格外僵硬难看。
苏薇薇心里冷笑，语气却愈发“温柔”：“没关系，刚开始都这样。手指要抬高，力度要均匀……哎呀，不是这样的……”她时不时“纠正”林晚的手型，力道却暗中用劲，掐得林晚手背微微发红。
“这首《小星星》是最简单的了，妹妹只要练好这一首就行。”苏薇薇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闻声而来的王美娟听见，“可能……确实需要更多时间呢。”
林晚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前世，为了讨好家人，她后来拼命练习钢琴，甚至弹得比苏薇薇更好，却只换来一句“东施效颦”的嘲讽。
这些指法，这些音符，早己刻在她灵魂深处。
但现在，她只需要扮演一个“愚笨”的学生。
她故意在一个小节反复犯错，弹得磕磕绊绊。苏薇薇眼中的不耐和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王美娟快要失去耐心离开时，林晚似乎终于“掌握”了一点诀窍。她磕磕绊绊地，却完整地弹完了《小星星》的主旋律。
虽然毫无美感，但音符是对的。
苏薇薇正要习惯性地“指点”几句。
林晚却忽然停下，转过头，看着苏薇薇，眼神纯净，带着一丝刚刚“学会”的兴奋和不确定，轻声问：
“姐姐，我好像会了一点。不过，你刚才示范的那段很好听的曲子，开头那里……第三个音符是不是应该是升fa？你刚才弹成sol了，是故意的吗？有什么特别的处理方式吗？”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窗外风吹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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