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像一片轻盈的雪花，飘落在死寂的包厢里，却带着足以将一切冻结的寒意。
“破产。”
这两个字，彻底击碎了顾家母子最后的心理防线。
顾夫人的身体猛地一晃，险些当场昏厥过去。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绝望”的裂痕。她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们精心设计的、稳操胜券的“鸿门宴”，怎么就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血腥的屠杀？
顾寒川的反应则更为激烈。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野兽，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嘶吼道：“苏清予！你敢！你凭什么！你不过就是个靠男人上位的贱人！没了厉霆渊，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试图用最恶毒的语言来刺伤我，来掩盖他内心的恐惧和崩溃。
然而，他的话，对我而言，不痛不痒。
我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施舍给他，只是看着己经快要哭出来的刘行长，声音依旧平淡：“刘行长，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刘行长一个激灵，魂都快吓飞了。他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点头如捣蒜，声音都变了调：“是！是！Siren大人您放心！我……我立刻就去办！我动用我所有的权限和资源，保证！保证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让顾氏集团从锦城的版图上，彻底消失！”
说完，他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包厢，连一句场面话都不敢再多说。
随着刘行长的落荒而逃，顾寒川最后的倚仗，也彻底崩塌了。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我，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Siren……你怎么可能会是Siren……”
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那个在他眼中，除了依附男人就一无是处的女人，竟然就是华尔街那个只手遮天、连他父亲都要仰望的资本女皇。
这个认知，比让他破产，更让他感到痛苦和羞辱。
“寒川！寒川你快想想办法啊！”顾夫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抓住顾寒川的手臂，疯狂地摇晃着，“我们顾家不能就这么完了！你快求求她！你快去求求苏清予啊！”
求我？
顾寒川猛地抬起头，看向我。他的眼神里，怨毒和恨意己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乞求和不甘的情绪。
他站起身，一步步地向我走来。
“清予……”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颤抖，“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相信苏若雪，不该怀疑你……更不该在天台上，对你说那些混账话。”
他走到我面前，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个曾经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这个将我的尊严踩在脚底的男人，此刻，正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的面前。
“清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仰着头，眼中竟然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你看在我们十年感情的份上……你忘了我们以前有多好吗？你说过，你最喜欢看我在篮球场上打球的样子，你说过，以后要给我生两个孩子……这些你都忘了吗？”
他试图用过去的回忆来唤醒我的温情。
可他不知道，我心里的那点温情，早就在他逼我跳楼的那一刻，被摔得粉身碎骨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嘲讽。
“顾寒川，收起你那廉价的眼泪。你不是后悔，你只是害怕。”我一字一顿，残忍地撕开他最后的伪装，“你跪的不是我，而是Siren这个名字所代表的，让你恐惧的权力和财富。”
我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他最不堪的内心。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悲恸瞬间凝固，变成了被戳穿后的难堪和恼怒。
“苏清予！”他从地上爬起来，面目狰狞，“就算你是Siren又怎么样！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着苏家的血，你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你以为你换了个身份，就能洗掉你骨子里的卑贱吗！”
恼羞成怒，开始人身攻击了吗？
真是可悲。
我没有动怒，反而轻轻地笑了。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了秦枫的电话，并且按下了免提。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厉爷，夫人马甲又轰动全球了“Siren。”电话那头传来秦枫一贯恭敬冷静的声音。
“秦枫，”我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顾家母子的耳中，“动用‘深渊’基金，给我全面做空顾氏集团的股票。十倍杠杆，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的股价给我砸穿地心。”
“是。”
“另外，通知‘黑石’那边，立刻启动对顾氏旗下所有实体产业的恶意收购。我要他们名下所有的大楼、工厂和地皮，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全部易主。”
“明白。”
“最后，把顾氏集团所有偷税漏税、商业贿赂的证据，打包一份，送给税务局和纪检委。记住，我要人证物证俱全，让他们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收到，Siren。”秦枫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我吩咐的，只是去楼下买一杯咖啡。
挂断电话，我将手机放回手包，然后抬起眼，看向己经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筛糠的顾家母子。
“现在，你还觉得，我需要厉霆渊吗？”
顾寒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神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他终于明白，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需要依附男人的女人，而是一个本身就手握着生杀大权的，金融恶魔。
“不……不要……”顾夫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疯了一样地冲到我面前，想要抓住我的手，却被我嫌恶地侧身躲开。
她扑了个空，首接狼狈地摔倒在我脚边。
“Siren大人！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她抱着我的小腿，涕泪横流，再也没有了半分贵妇的仪态，“钱我们不要了！公司我们也不要了！只求您能给我们留条活路！留条活路啊！”
我厌恶地皱了皱眉，正想把她踢开。
她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急切地说道：“对了！药！你给我的那个救命药！我还有一颗！我把它给你！我把它还给你，只求你饶我们一命！”
说着，她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爱马仕包里，翻出了一个精致的白色瓷瓶，高高地举到我面前，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我的目光，在触及那个瓷瓶的一瞬间，猛地一凝。
那个瓶身上，用篆体刻着一个小小的“Q”字标识，瓶底，还有一串极难伪造的防伪编码。
这是我“Q”的专属药瓶。
而里面装的药，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救心丸。而是我用极其珍稀的药材，亲手炼制的“九转还魂丹”。这种丹药，有起死回生之效，炼制过程极其复杂，成功率极低。三年来，我总共也只炼成了一炉，九颗。
当初救顾夫人时，情况紧急，我给了她两颗。一颗当场服下，一颗让她备用。
没想到，她竟然还留着。
我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母亲遗信上的内容——“永恒之心”，一种无色无味、能慢性破坏心脏功能的毒药。
而我的“九转还魂丹”，正是天下所有心脏类奇毒的唯一克星！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顾夫人当初的心梗，发作得极其蹊跷，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意外？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疯狂滋生。
我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弯下腰，从她颤抖的手中，接过了那个瓷瓶。
入手冰凉。
“看在这颗药的份上，”我看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可以给你们留一条活路。”
顾夫人和顾寒川的眼中，同时迸发出了希望的光芒。
我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残忍而冰冷。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不会让你们死，但我会让你们，活得比死更难受。”
“从明天起，你们将一无所有，身负千亿巨债。你们住的豪宅，开的豪车，你们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查封拍卖。你们将从云端，跌入最肮脏的泥潭，去尝一尝我当年所受的，万分之一的苦楚。”
“这，就是我赐给你们的，万劫不复。”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那两张绝望到扭曲的脸，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身后，是顾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顾寒川如同困兽般的嘶吼。
那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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