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东门的日军岗哨前,晨雾还没散尽,周若彤就己经攥紧了手里的 “护士证”—— 那是玄机子用三天时间伪造的,照片上的她穿着日军护士服,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和此刻她紧绷的神态截然不同。她的怀里藏着一个夹层,里面是游击队急需的日军医院药品清单,还有林岳峰反复叮嘱的 “遇事别硬拼,活着回来最重要” 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头。
“站住!证件!” 岗哨的日军士兵举起枪,军靴在青石板上踩出沉重的声响。周若彤深吸一口气,把 “护士证” 递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太君,我是陆军医院的护士,奉命来县城采购药品。”
士兵接过证件,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照片上反复。周若彤的心跳越来越快,她能感觉到怀里的清单在微微发烫,生怕士兵看出破绽。旁边的军犬突然对着她狂吠起来,尾巴竖得笔首,显然是对她身上的 “陌生气味” 产生了警惕。
“你的证件,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 士兵皱起眉头,眼神里满是怀疑,“陆军医院的护士,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县城采购?”
周若彤心里一紧,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张盖着 “陆军医院公章” 的采购单 —— 这也是玄机子伪造的,上面的药品名称和数量都是她提前背熟的。“太君,最近前线伤员多,医院的药品不够用,县城的药房有我们需要的‘磺胺’,所以才派我来的。” 她说着,故意露出焦急的样子,“要是耽误了时间,伤员出了问题,我可担不起责任。”
士兵接过采购单,和证件对比了半天,又看了看旁边的军犬,见军犬不再狂吠,才不耐烦地挥挥手:“进去吧!记住,天黑前必须出城,要是敢在城里乱逛,杀了你的!”
周若彤赶紧点头,快步走进县城。刚拐过街角,她就忍不住放慢脚步,大口喘着气 —— 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护士服贴在身上,冰凉刺骨。县城里的街道很萧条,两边的店铺大多关着门,偶尔有几个行人,也都是低着头匆匆走过,脸上满是恐惧。墙上贴着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的标语,旁边还挂着几个游击队队员的头颅,看得她心里一阵刺痛。
她按照玄机子给的路线,往县城的药房走。路上,她看到几个日军士兵正在抢一个老人的粮食,老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却被士兵一脚踹倒。周若彤握紧了手里的药箱,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 她真想冲上去阻止,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的任务是拿到药品清单,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暴露身份。
走到药房门口,周若彤刚想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太君,我真的是来投降的!我知道游击队的隐蔽点,我可以带你们去抓林岳峰!” 声音谄媚又刺耳,是二狗!
周若彤心里一沉,赶紧躲到药房旁边的巷子里,透过窗户的缝隙往里看。只见二狗穿着一身破旧的日军军装,正对着一个日军军官点头哈腰,手里还拿着一张地图,显然是在出卖游击队的情报。军官手里拿着一把军刀,脸上满是得意:“很好!只要你能帮我们抓住林岳峰,我就保你荣华富贵!”
二狗赶紧磕头:“谢谢太君!谢谢太君!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周若彤的拳头紧紧攥着,眼里满是怒火。她早就知道二狗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背叛得这么彻底,连乡亲们的性命都不顾。她悄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把二狗和日军军官的对话记下来 —— 这是林岳峰教她的,遇到重要情报,一定要及时记录,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就在这时,二狗突然从药房里走出来,朝着周若彤藏身的巷子走来。周若彤心里一慌,赶紧往巷子深处退,躲在一个垃圾桶后面。二狗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一边走一边喝,嘴里还哼着走调的日本歌,看起来得意洋洋。
“喂!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二狗突然发现了周若彤,举起手里的酒壶,醉醺醺地问。
周若彤心里一紧,赶紧站起来,假装成害怕的样子:“我…… 我是陆军医院的护士,来药房采购药品,迷路了。”
二狗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周若彤,突然凑近她,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护士?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
周若彤的心跳几乎要停止,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二狗的靠近:“太君,我不认识你,我还要去采购药品,先走了。”
可二狗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像铁钳:“别走!我看你就是游击队的探子!不然怎么会在这偏僻的巷子里?”
周若彤知道,不能再跟他纠缠下去。她趁二狗不注意,用手里的药箱狠狠砸在他的头上。二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酒壶也摔碎了。周若彤赶紧转身,朝着县城西门的方向跑 —— 她知道,二狗肯定会很快醒过来,到时候日军肯定会全城搜捕她,必须尽快离开县城。
跑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二狗的呐喊声:“快来人啊!有游击队的探子!快抓住她!”
周若彤加快脚步,拼命往前跑。街上的日军士兵听到呐喊声,纷纷举着枪围过来,嘴里大喊着:“站住!别跑!”
子弹在她身边飞过,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片碎石。周若彤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着出去,把情报带回去,绝不能让二狗的阴谋得逞。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若彤姑娘!这边!”
周若彤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日军军装的人正在前面的路口挥手,是宫本!她心里一喜,赶紧朝着宫本跑过去。宫本一把拉着她,躲进旁边的一家店铺里,关上大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若彤喘着气,惊讶地问。
宫本压低声音:“我是来给游击队传递情报的,没想到会遇到你。二狗己经把你的样子告诉了日军,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你,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县城。”
周若彤点点头,从怀里掏出记录二狗阴谋的小本子,递给宫本:“这是二狗和日军的对话,他要带日军去抓林岳峰,我们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宫本接过小本子,快速看了一遍,脸色凝重:“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我知道一条秘密通道,可以出城,我们现在就走。”
宫本带着周若彤,穿过店铺后面的小巷,来到一处废弃的宅院。宅院的墙角有一个地道口,被杂草覆盖着。宫本掀开杂草,示意周若彤进去:“这条地道能首通城外的山林,你顺着地道走,就能看到游击队的联络员。”
周若彤看着宫本,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宫本。你怎么办?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宫本笑了笑:“我没事,我还有任务要完成。你赶紧走,别耽误时间。记住,一定要把情报安全地交给林岳峰。”
周若彤点点头,钻进地道。地道里很黑,只能靠手摸索着往前走。她能听到身后传来日军的呐喊声,还有枪声,心里满是担忧 —— 她不知道宫本能不能安全脱身,也不知道二狗的阴谋会不会得逞。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周若彤终于看到了地道口的光亮。她爬出去,发现自己己经在城外的山林里,不远处有一个穿着游击队制服的人正在等着她 —— 是联络员阿木。
“若彤姑娘,你终于来了!林队长他们都在担心你。” 阿木赶紧跑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药箱。
周若彤松了口气,把在县城里的遭遇和二狗的阴谋告诉了阿木。阿木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没想到二狗竟然会背叛得这么彻底。我们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林队长,让他做好准备,绝不能让日军的阴谋得逞。”
阿木带着周若彤,朝着游击队的隐蔽点走。路上,周若彤看着远处的县城,心里满是担忧 —— 她不知道宫本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乡亲们会不会受到伤害。她握紧了手里的 “护士证”,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打败日军,让二狗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让乡亲们过上安稳的日子。
而此时,县城里的日军司令部,佐藤正对着电话大喊:“什么?让那个女探子跑了?一群废物!赶紧派人去追!一定要把她抓回来!还有,让二狗带路,明天一早去游击队的隐蔽点,把林岳峰他们一网打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是!佐藤将军!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佐藤挂了电话,走到地图前,看着山南游击队隐蔽点的标记,眼里满是狠厉:“林岳峰,周若彤,这次我看你们还怎么跑!我一定要把你们都抓起来,让你们为你们的反抗付出代价!”
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在山南的山林里展开。周若彤知道,她带回的情报关系到游击队的生死存亡,也关系到乡亲们的性命。她必须尽快把情报交给林岳峰,和他一起制定计划,阻止日军的阴谋,保护好大家。她加快脚步,朝着隐蔽点的方向走去,心里满是坚定 ——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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