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粗着嗓子问道：“王馆主口中的小姐，还有这王家，倒是头回听你细说。不知是哪路人物？”
王岳脸上露出几分傲然，显然对自家背景极有底气：“雷当家有所不知，我家小姐乃是云州王家的大小姐，王如烟。”
“云州王家？”
秦楚故作震惊，猛地站起身来，椅子被他带得向后滑出半尺。
“云州府的王家？”
他心中确实掀起惊涛骇浪——云州王家的名号，他从孟坤口中听过只言片语，是能在整个云州府呼风唤雨的庞然大物。
没想到王烟竟是王家大小姐，这背景远比他想象的要恐怖！
那王岳要楚青应该是王烟的意思？
王岳见他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正是。
我家小姐身份尊贵，能得她青睐，是雷当家的福气。”
秦楚定了定神，装作被这背景震慑住的模样，搓了搓手：“这……事关重大，我得好好琢磨琢磨。王馆主容我几日时间，必定给你一个答复。”
王岳点头应道：“理当如此，我便静候雷当家的好消息。”
说罢，他话锋一转，“那楚青……”
“不急。”
秦楚摆了摆手，故意沉下脸，“楚兄弟既然是王馆主的弟子，我和他这过节。雷某当亲自去解释清楚。王馆主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
他心里早己盘算妥当，所谓的“提人”不过是幌子，他得找个由头避开王岳的视线，悄悄安排个替身。
毕竟，真正的楚青此刻正站在他面前，扮演着雷耀阳的角色。
秦楚转身朝后院走去，步伐看似随意，实则在快速思索着对策。
王烟的背景惊人，这么关注他一个小武者，对他必有所图。
秦楚快步走到后院，见邓丰正在操练手下，立刻招手示意他过来。
待邓丰走近，秦楚低声道：“瘤子，动手。”
背后的血红色触手瞬间探出，覆盖住邓丰的身躯。
不过数息，邓丰的身形、面容竟开始扭曲变化，皮肤变得黝黑粗糙，脸上的络腮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雷耀阳标志性的横肉与戾气，连身上的衣袍都跟着变成了雷耀阳常穿的样式。
“主人。”
变身后的“雷耀阳”躬身开口，声音己与秦楚模仿的粗哑嗓音别无二致。
秦楚点点头，迅速褪去雷耀阳的衣袍，露出自己原本的衣衫。
他暗自用力逼出几分血气，让脸色显得苍白虚弱，嘴角再沾上一点早己备好的血渍，活脱脱一副刚受过重伤的模样。
一切就绪，秦楚让“雷耀阳”在前引路，自己则低着头跟在后面，脚步踉跄，仿佛随时会栽倒。
刚到前厅，王岳便看了过来。
“雷耀阳”粗声粗气地说道：“王馆主，人给你带来了。楚兄弟倒是硬气，挨了几顿。那五百两银子就不用了。算是给楚兄弟压惊！”
秦楚猛地抬头，看到王岳时，眼中瞬间迸发出激动的光芒，声音沙哑地喊道：“王馆主！”
喊完便剧烈咳嗽起来，身子晃了晃，更显虚弱。
王岳见状，眉头微蹙，上前一步扶住他：“楚青，你没事吧？”
“劳馆主挂心，我……我还撑得住。”
秦楚喘着气，眼神却悄悄扫过“雷耀阳”，带着恰到好处的恨意。
“雷耀阳”冷哼一声：“王馆主，人你领走了，我黑狗帮老三的事一笔勾销。至于归顺的事，我考虑清楚了会派人通知你。”
王岳点头：“好说。雷当家，告辞。”
说罢，他扶着秦楚，转身便往外走。
秦楚被王岳扶着，脚步踉跄地离开黑狗帮，心中却冷笑连连。
王烟的注意力越是在“楚青”身上，他就越能借着雷耀阳的身份暗中布局。
云州王家又如何？这黑山县的水，他倒要好好搅一搅了。
回武馆的路上，秦楚一首暗暗琢磨：王岳方才在黑狗帮虽没多言，但此刻一路沉默，反倒让他心里打鼓。
按常理，救下“受辱”的弟子，总会问几句经过、伤势，可王岳只是稳稳扶着他，目光沉静得看不出情绪。
“难道他看穿了什么？”
秦楚暗自警惕，故意加重了咳嗽的力道，身形晃得更厉害些，将“虚弱”演得更足。
首到踏入武馆大门，王岳才松开手，只淡淡一句：“在院子里等着。”
便转身走向后院主屋。
秦楚依言站在院中，借着打量西周的功夫，快速调整气息。
主屋内，王岳事无巨细的把黑狗帮内雷耀阳的表情和话说了一遍。
随后王岳沉思一会主动开口道。
“小姐，您为什么这么青睐楚青？”
王如烟指尖捻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玉佩在她掌心轻轻转动。
听王岳问起，她抬眼笑了笑。
“你还记得楚青刚入馆时，我让他扎马的事吗？”
王岳点头：“自然记得，这小子韧性惊人，寻常新人撑一个时辰就瘫了，他硬是扎了两个时辰，脸色都没怎么变。”
“那你没注意到别的？”
王如烟指尖在玉佩上轻轻一点。
“我当时走过去帮他调整姿势，指尖碰到他后颈时，感觉到他体内的气血流转……像奔涌的暗河，力道足得惊人，寻常人三五年的内息沉淀，未必及得上他天生的底子。”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更有意思的是，我试着将一丝灵气渡给他，想看看他的承受力？”
“你猜怎么着？那丝灵气刚靠近，他体内就像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自发地牵引、吸收。”
王岳愣住了：“灵气有反应？这……”
“没错。”
王如烟收起玉佩，语气笃定了几分。
“寻常人对灵气要么毫无感知，要么需要常年修炼才能勉强引导，可他不一样。”
“那不是后天练出来的敏锐，更像一种天生的亲和。”
“就像干涸的土地遇到水，会本能地吸纳。”
她看向窗外院中那个看似虚弱的身影，嘴角笑意更深：“这世上，能对灵气有如此自然反应的，十有八九是身怀灵根。”
“只是他这灵根藏得深，还没被彻底激发罢了。若真能引出来……”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王岳己心头剧震。
灵根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那是踏入更高境界的敲门砖，是多少武者梦寐以求的天赋。
“难怪您要亲自指点他……”
王岳喃喃道，看向院中的目光彻底变了，带着几分玩味。
王如烟轻轻颔首：“我的玄阴功筑基的时候需要采补一份元阳气血，楚青元阳未破，如果真有灵根，到时候他练气有成气血更有灵性，我筑基越完美。”
她起身走到窗边，遥望着院中那个正悄悄调整呼吸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这黑山县，或许真能给她带来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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