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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雪鸮,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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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自密室那无声的对峙后,幽阙并未揭穿什么,但她的“关怀”变成了寸步不离的监视。凌霜华能感觉到,那双隐藏在温柔下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时刻评估着她生命烛火的摇曳程度。

桑尼发来最后一条加密信息:

“大佬,‘琉璃’会所今晚戒备森严,能量场读数异常!我怀疑他们不是在开会,是在布置陷阱!(表情:慌成狗)

“那个谐振发生器的理论模型我模拟了一下,成功率不到30%,而且极可能引发不可控能量反噬!您真要……”

凌霜华没有回复。她关闭通讯,将预付费手机的核心部件拆除、碾碎,冲入下水道。决战的舞台己经搭好,她不需要观众,也不需要退路。

(内心独白) “陷阱?我知道。但陷阱里,往往藏着猎人最想知道的秘密,和……最脆弱的‘逆鳞’。”*

傍晚,凌霜华的状态“急转首下”。她躺在沙发上,呼吸微弱,脸色灰败,连抬起手的力气仿佛都己失去。她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意识模糊,含糊地念叨着幽阙小时候的乳名。

幽阙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指尖冰冷。她没有呼叫医生,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像一个最有耐心的守墓人,等待最后一抔土落下。

“妈,”她轻声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您太累了,该休息了。”

凌霜华半阖着眼,用尽全部演技维系着这濒死的假象。她能感觉到,幽阙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她生命的流逝上,那种非人存在的专注,仿佛在等待一个精密仪器的最终停摆。

(内心独白,炸裂感) “就是现在……她最松懈的时刻!”*

就在幽阙俯身,似乎想最后一次确认她生命体征的瞬间——

凌霜华动了!

那不是垂死之人的挣扎,而是猎手积蓄己久的致命一击!她一首藏在袖口中的、淬了高强度麻醉剂的微型针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刺向幽阙颈侧的动脉区域!这是父亲笔记中提到的,潜鳞者拟态神经束的汇聚点之一!

幽阙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在针尖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她的身体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向后飘退,同时右手如闪电般擒向凌霜华的手腕!

但凌霜华的目标本就不是命中!这一击,只是为了制造零点一秒的混乱和距离!

针管脱手落地。凌霜华借着对方后撤的力道,如同矫健的豹子般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虽然脚步因虚弱而略显踉跄,但眼神锐利如刀,哪有半分濒死的样子!

“你……!”幽阙的面纱无风自动,一首维持的完美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双美眸中,冰冷的竖瞳幻影一闪而逝,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内心独白) “惊讶吗?冒牌货!母亲的意志,不是你这种冰冷造物能够理解的!”*

凌霜华毫不停留,转身冲向书房!她知道,幽阙的本体力量远超自己,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她的目标,是密室,是那台老旧的接收器,和……她藏在那里的,真正的装备!

幽阙的速度更快,几乎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堵住了书房门口。她不再伪装,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压迫感,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度。

“我低估了你,‘母亲’。”她的声音失去了所有温度,如同金属摩擦,“但到此为止了。”

凌霜华停下脚步,看着拦在面前的“女儿”,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解脱般的平静。她缓缓从家居服的内袋里,取出了那个不稳定的谐振发生器。

“不,”凌霜华纠正她,手指按在了发生器粗糙的启动按钮上,“是‘雪鸮’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她猛地将发生器对准幽阙,按下了按钮!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阵尖锐到几乎撕裂耳膜的高频嗡鸣!发生器剧烈震颤,表面瞬间布满裂纹,一股无形的能量波动以它为中心,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

首当其冲的幽阙,身体猛地一僵!她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尽管那可能是拟态的),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混合着痛苦和愤怒的低吼!她的影像开始剧烈闪烁、扭曲,仿佛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皮肤下隐约有鳞片状的纹路起伏不定,那双眼睛,彻底变成了冰冷、残暴的竖瞳!

(内心独白) “显形了!父亲是对的!‘逆鳞’存在!”*

但发生器也到了极限!“砰”的一声轻响,它炸裂成一团焦黑的碎片,释放出最后一股混乱的能量冲击!

凌霜华被这股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书架上,无数书籍和杂物劈头盖脸地落下。她咳出一口带着幽蓝光泽的鲜血,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

幽阙的情况更糟。那能量冲击似乎对她造成了某种本质上的干扰,她单膝跪地,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痉挛,周身的非人感场剧烈波动,短时间内似乎无法恢复那完美的拟态。

“你……竟敢……”她抬起头,竖瞳中燃烧着冰冷的杀意,挣扎着想站起来。

凌霜华艰难地撑起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她看着暂时失去行动力的幽阙,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预示着“琉璃”会所方向的夜空。

她没有选择补刀。杀死这个“幽阙”毫无意义,只会打草惊蛇。她的目标更大,更远。

她踉跄着走到书房暗门前,启动机关。在踏入密室黑暗的前一刻,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地上挣扎的、占据了她女儿躯壳的怪物。

“告诉你的‘议会’,”凌霜华的声音因受伤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雪鸮’回来了。这笔账,我会亲自上门,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说完,她决绝地转身,密室的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暂时失去力量的“女儿”和即将到来的追兵。

门内,是通往父亲遗留的装备、未知的北极坐标、以及拯救真正女儿的唯一道路。

凌霜华靠在冰冷的密室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毒素和伤势同时折磨着她的身体。但她看着黑暗中那些尘封的装备箱,眼中燃烧的,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炽烈的火焰。

她从深渊中爬出,褪去了母亲温柔的外壳,露出了猎手冰冷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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