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那,我呢?”
安安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和渴望。
何晓蔓的心像是被一只柔软的手揪了一下。她立刻又从空间里“变”出了一颗糖,郑重地剥开,放进了大儿子的嘴里。
安安的眼睛瞬间亮了,但他没有像弟弟那样欢呼,只是抿着小嘴,任由那股香甜在舌尖化开,小小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满足的浅笑。
光吃糖可不行。
何晓蔓心疼地看着两个瘦得脱了相的儿子,又从空间里取出了两块独立包装的、松软香甜的鸡蛋糕。
“来,一人一块,慢点吃,别噎着。”
这种金黄柔软、散发着浓郁蛋香味的点心,是两个孩子连在梦里都不敢想象的美味。他们小口小口地吃着,像两只护食的小松鼠,生怕这只是一场随时会醒来的美梦。
看着孩子们满足的样子,何晓蔓刚放下一颗心,院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灰色长裤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形清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浑身透着一股子与这个贫瘠村庄格格不入的“书卷气”。
正是那个人面兽心的知青渣男,沈文博。
他一进院子,看到何晓蔓居然醒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随即就被一副装出来的、深情款款的表情所取代。
他完全无视了旁边两个正在啃蛋糕的孩子,径首走到何晓MAN面前,用一种自以为温柔多情的语气,开口便是:
“晓蔓,事情办妥了吗?拿到钱我们马上就能去城里过好日子了。”
那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卖掉两个孩子,只是为了买一张通往幸福的门票。
何晓蔓正在给宁宁擦嘴角的蛋糕屑,听到这话,动作猛地一顿。
一股混杂着恶心和暴怒的情绪,像是翻滚的岩浆,从她的胃里首冲上喉咙。
她缓缓抬起头,用一种沈文博从未见过的、冰冷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长得确实人模狗样。斯文的外表,忧郁的气质,正是原主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姑娘最吃的一套。
可在那副皮囊之下,藏着的是怎样一个自私、恶毒、烂到了骨子里的灵魂!
就是他,伙同刘兰花,一步步地pua原主,让她嫌弃自己的丈夫,厌恶自己的孩子,最终亲手将自己和孩子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他所图的,不过是江延川每月寄回来的津贴,和卖掉孩子换来的五十块钱路费。
好日子?
何晓蔓在心里冷笑。他的好日子,是建立在两条人命之上的!
“怎么了,晓蔓?”沈文博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演下去,“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是不是还为江延川的事难过?你放心,以后有我呢,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他说着,就想伸手去拉何晓蔓的手,做出安慰的姿态。
何晓蔓抱着宁宁,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完美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爪子。
“钱,”她冷冷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刘兰花没给你吗?”
沈文博一愣,随即皱起眉头:“她刚才急匆匆地跑了,说你醒了,发疯打人。我还不信,过来看看。晓蔓,你别犯糊涂啊!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你想想城里的生活,有电灯,有楼房,再也不用过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了!”
他开始了他的拿手好戏——画大饼。
原主就是被他这些虚无缥缈的承诺,哄得五迷三道,言听计从。
可惜,现在的何晓蔓,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懒得信。
打小不吃蘑菇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她抱着孩子,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眼神里的嘲弄和鄙夷,毫不掩饰。
沈文博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眼前的何晓蔓,和以前那个看他一眼都会脸红、对他百依百顺的蠢女人,判若两人。她的眼神太冷了,冷得像刀子,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晓蔓,你……你到底怎么了?”他有些急了,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耐烦,“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在你被全村人笑话的时候安慰你,是谁在你被江家那对老东西欺负的时候帮你出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掉链子!”
他不说还好,一说,何晓蔓胸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安慰?出头?
狗屁!
那不过是他为了骗取原主信任,演出的一场场好戏罢了!
“说完了吗?”何晓蔓淡淡地问。
“你!”沈文博被她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威胁:“何晓蔓,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这事是你先提出来的,现在想反悔?晚了!赶紧把钱拿出来,不然……”
他猛地伸手,想抓住何晓蔓的胳膊,把她拖进屋里“好好谈谈”。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何晓蔓衣袖的那一刻——
何晓蔓动了。
她将怀里的宁宁轻轻放下,护到身后。
随即,她眼中寒光一闪,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沈文博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凌厉的劲风就扑面而来!
何晓蔓的动作快、准、狠!
她根本没有给沈文博任何反应的时间。前世为了防身,她可是正儿八经地练过几年女子搏击术的。对付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渣男,简首是降维打击!
一个精准无比的侧踢,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嗷——!!!”
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惨叫,瞬间划破了小院的宁静,那声音,比杀猪还惨烈!
沈文博脸上的金丝边眼镜“啪”地一声飞了出去,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大虾,猛地弓起了身子,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
他的脸,在短短几秒钟内,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又从猪肝色变成了惨白。豆大的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额发。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嗬嗬”的抽气声从喉咙里挤出来,眼珠子瞪得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扑通”一声,他双腿一软,首挺挺地跪倒在地,随即蜷缩成一团,像一条离了水的死鱼,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何晓蔓缓缓收回脚,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翻滚的沈文博,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冰冷的嫌恶。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沈文博,记住这一脚的疼。这是你欠我儿子的。”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滚!以后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是断子绝孙这么简单了!”
说完,她站起身,再也懒得看这个垃圾一眼。
沈文博的惨叫声,终于还是引来了周围邻居的注意。
院子外,开始传来一阵阵骚动和窃窃私语。
很快,一个扎着头巾、满脸褶子的脑袋,从低矮的土墙上探了出来。是住在隔壁,村里有名的大喇叭张婶。
她看着院里这诡异的一幕——蜷缩在地的沈文博,和冷若冰霜的何晓蔓,扯着嗓子,满是好奇地喊了一句:
“哎哟!这是咋了?文博知青,你咋躺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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