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的星图在黑暗中发出灼目的白光，将整个河滩照得如同白昼。程勤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抽离，仿佛悬浮在村庄上空。系统界面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化作万千光流涌入他的血脉。
"万物同悲协议启动。剩余时间：23:59:59。"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通透感。程勤睁开眼，看见芦苇叶脉中毒素的流动，听见土壤深处蚯蚓的哀鸣，甚至能感知到整条淮河沉重的喘息——她的河床正在被重金属一寸寸侵蚀。
"小勤！你的手！"王老汉惊恐地指着他的手臂。
银色的星图疤痕正在蔓延，所过之处皮肤变得透明。程勤能清晰看见自己血管中流淌的血液——起初是鲜红的，但当河风卷着排污口的毒雾拂过时，他的血液瞬间泛起骇人的青黑色。
"系统......在替我过滤毒素。"程勤沙哑地开口，齿间渗出黑血，"整个村庄的毒......都由我先尝。"
陈医生颤抖着取出采样瓶，接住程勤滴落的黑血。试剂刚滴入就迸发刺鼻黄烟："苯胺浓度......是安全值的三千倍！你在替全村人承受！"
程勤却笑了。他踉跄走到枯死的芦苇丛前，将透明的手掌按入泥土。银光如根系般渗入大地，所到之处枯草复青，死鱼翻白肚活转过来。但与此同时，他手臂上的银纹迅速发黑腐烂。
"够了！"王老汉哭着扑上来，"你会死的！"
"不会。"程勤抬起漆黑的手臂，"系统在重塑我的身体。痛苦是燃料，善念是火种——"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黑血落地竟开出细小的白花，"看，毒液开出的花。"
深夜的电池厂突然响起警报。程勤站在排污渠前，任由毒水漫过脚踝。他的双腿迅速发黑，但污水流经他之后竟变得清澈见底。系统提示不断闪烁："毒素转化：汞→无危害化合物，苯胺→植物养分，铬→惰性沉积物"
"妖怪啊！"围墙上的保安惊恐射击。子弹穿透程勤胸膛却无血流出，只有星芒迸溅。他透明的心脏在星光中跳动，每跳一次，电池厂的排污管就崩裂一截。
"不是妖怪。"程勤的声音响彻夜空，"是医者。"
黎明时分，村民们在程勤身后聚成沉默的队列。他每走一步，脚下就蔓延开银色的星网，所过之处土壤恢复肥沃，枯井重新涌出清泉。但代价是他的身体逐渐透明——人们能透过他看见背后的晨曦。
"值得么？"陈医生扶着他只剩轮廓的手臂，"你会消失的！"
程勤指向远处奔跑的孩童。孩子们正捧着刚涌出的泉水畅饮，屋檐下久病的老人开始下床行走。"医者的命，"他消散的身影如风中烛火，"本就是借来的光。"
当最后一道排污管崩裂时，程勤彻底化作星尘。唯有怀表坠落在地，表盘上刻着新生的星图："万物同悲完成。善念永恒。"
王老汉捧起怀表时，整个淮河突然回荡起心跳声。每颗水珠都映出星轨，每片叶子都长出银纹。程勤的声音在风中低语："我即众生。"
电池厂在朝阳中轰然倒塌，而所有村民的腕间，都浮现出淡淡的星图印记。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淮河村善智少年》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M6P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