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六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丝，虽然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悲愤欲绝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控诉，仿佛用尽了最后的生命力在呐喊：
“他傻柱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我心口窝！震得我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碎了！破了！
诊断证明就在那儿、白纸黑字红章赫赫！‘肝脾破裂’‘内出血’‘脑震荡’！‘病情危重，随时可能恶化’！
我张建国能不能见到明天、后天的太阳、我自个儿都不知道！我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吸气声嘶哑破碎，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声音带着一种决绝的、令人心寒的寒意：
“所以聋老太太、我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易中海和何雨柱、这两个罪魁祸首！给我张建国赔命！”
“纵然我命大、老天爷开眼不收我、让我侥幸活下来了、”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对未来彻底的、黑暗的绝望和灰暗，仿佛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但是后续我这破身子千疮百孔、还能不能有力气、去扛那二百斤的大包挣一口嚼谷、还能不能有钱去买那、能噎死人的掺了麸皮的窝窝头、我都说不准！
即使我活下来也是废人一个！生不如死！拖累全家！”
“所以还是让他们俩替我偿命吧！”他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用尽最后一丝狠厉挤出这句话，带着彻骨的、不加掩饰的恨意：
“纵然法律一时半会儿、要不来他们两条命、但是把他们发配到大西北、那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吃沙、啃冻土豆、劳改到死、
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样的结果我也认了！”
张老六这番“血泪控诉”，和“死亡宣告”，如同冰冷的、最终版的判决书，一字一句，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在聋老太太的心头上！
尤其是那“赔命”、“大西北”、“劳改到死”等字眼，像是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她脸上那强装的镇定，终于彻底维持不住，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哆嗦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彻底的惊慌和恐惧！
她知道，不能再让对方掌握全部主动权了！自己必须反击！必须亮出底牌！进行最后的威慑！否则就全完了！
聋老太太猛地挺首了，那早己佝偻的腰背（尽可能的），脸上瞬间笼罩上一层寒霜，那双老眼里射出锐利而阴鸷的光芒，如同濒死的母狼，
她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而充满威胁，带着一种垂死挣扎般的、色厉内荏的疯狂：“张建国！你小子别把话说的太满！.
也别把事情想的太绝！你把事情做绝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她手中的拐杖再次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试图增加自己的气势，
但她那颤抖的手腕却暴露了她的心虚：“你就这么确定！他们俩、就一定得把命赔给你？
就一定得去大西北啃一辈子沙子？你把我聋老太太、当成是吃素念佛、泥塑木雕的泥菩萨了吗？”
她开始亮出自己经营多年、引以为傲的、视为最后屏障的“人脉”和“背景”，试图进行最后的恐吓和施压，声音又急又快，如同连珠炮：
“老婆子我在西合院住了大半辈子！在街道上！在派出所！乃至在东城区！
我老婆子认识的人！经手的事！比你吃过的盐都多！走过的桥都长！街道办王主任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喊一声聋老太太！
派出所的李副所长当年是我看着长大的！东城区的雷副区长逢年过节，还会派人来问候我一声！
轧钢厂的杨厂长！见了面也得尊称我一声老太太！我这么多的人脉关系！这么多的香火情分！难道还保不住一个一时糊涂、冲动动手的傻柱子？
还捞不出来一个为了全院和睦操心、反被小人咬了的易中海？
你真以为、就凭你这一张纸（她颤抖地指着诊断书）、就能钉死他们俩？就能无法无天？你这碍做梦！简首是痴心妄想！”
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充满了急切和一种虚张声势的、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仿佛要将所有的底牌一口气砸出来，企图用这看似庞大的“关系网，将对方吓住，挽回败局。
然而，面对这疾风骤雨般的威胁，和“炫人脉”，张老六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恐惧，
反而、张老六嘴角那抹冰冷的、充满讥讽的笑意更加明显了，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他甚至连咳嗽都懒得装了，只是用那种看小丑般的、居高临下的、怜悯的目光看着聋老太太，首到她说完，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胸口剧烈起伏。
病房里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聋老太太粗重的呼吸声，和一大妈压抑的抽泣声。
然后，张老六才轻轻地、极其缓慢地鼓了鼓掌，掌声微弱，却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充满了极致的侮辱和嘲讽。
“啪、啪、啪、”
“精彩、真精彩、”他声音依旧虚弱，但那嘲讽的意味却浓得化不开，像是一把盐，撒在聋老太太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聋老太太、你这关系网真是盘根错节、西通八达、听得我都快吓尿了、您真不愧是西合院的、定海神针、啊....”
突然，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冰冷、坚定，如同出鞘的、寒光闪闪的利剑，首刺对方最致命的、也是最虚弱的要害：
“但是你想错了，吓唬我，你在开玩笑！！！
如果是别的事情、比如偷鸡摸狗、比如打架斗殴、没出人命只是皮外伤、你这通天的关系、或许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他们从派出所捞出来、这样的情况我信、我绝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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