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东环路废弃的汽修厂,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亮着,光线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宋富贵裹着一件黑色大衣,帽檐压得很低,双手紧紧攥着一个沉甸甸的帆布包——里面装着他最后的家当:三根金条,还有十五万现金。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宋老板,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宋富贵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又透着一股狠厉,“钱和金条都在这里,只要你能帮我‘解决’宋仁投,这些都是你的。”
男人接过帆布包,打开拉链看了一眼,金条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他合上包,扔到旁边的铁架子上:“宋老板放心,我的人做事干净利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你想让他‘消失’,还是只是‘教训’一下?”
“消失!”宋富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我要他彻底消失!只要他死了,就没人再追究我的事了,那些证据也会随着他一起消失!”
男人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宋仁投的照片,照片上是宋仁投在五金店门口的样子,背景是“仁投五金”的招牌。“这是他的照片,他每天晚上九点关门,会独自走回租住处,路线是西环路→解放路→爱民小区,中间有一段没有监控,是下手的好地方。”
“好,就按你说的办。”宋富贵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记住,一定要干净,不能牵扯到我!”
“宋老板,我们是专业的。”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现在就离开这里,不要回头,不要联系我,事成之后,我会通知你。”
宋富贵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出汽修厂,消失在夜色里。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后不久,男人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老板,又来一笔生意,十五万现金加三根金条,目标是仁投五金的老板宋仁投,要求‘消失’……好,我知道了,会安排人处理。”
挂了电话,男人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叠现金,数出五万,塞进自己口袋,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两个号码——那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两个混混,阿大和阿二。
与此同时,仁投五金店里,宋仁投正在检查门窗。自从宋富贵砸店后,他就加强了防备:店门口和周围的隐蔽角落加装了西个高清夜视监控,随身携带一支高强度辣椒水,晚上让小李和小王六点前下班,自己则会多留三个小时,整理账目和客户资料。
“宋老板,你真的不用我们留下来陪你吗?”小王收拾好东西,有些担心地问,“宋富贵那个人疯疯癫癫的,万一他再来找事怎么办?”
“没事,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宋仁投笑了笑,指了指墙上的监控屏幕,“你看,监控都对着门口和周围,只要有人靠近,我能第一时间发现。而且我这里有辣椒水,还有报警快捷键,真出事了也能应付。”
小王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拗不过宋仁投,只能点点头:“那宋老板你自己小心点,有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好。”宋仁投送小王出门,锁好玻璃门,又回到店里,继续整理账目。
晚上九点,宋仁投关好店门,拉下卷帘门,检查了一遍监控,确认没有异常后,才转身往租住处走去。他走的是西环路,这条路晚上行人很少,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光线昏暗。
走到一个没有监控的拐角时,宋仁投突然停下脚步——他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他猛地转身,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口罩的男人正快步朝他走来,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弹簧刀。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宋仁投的声音很冷静,身体却己经做好了防备姿势,右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辣椒水。
“宋仁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阿大)冷笑一声,挥了挥手里的刀,“有人要你死,你就乖乖认命吧!”
说完,阿大持刀朝宋仁投的胸口刺来,刀光在昏暗的路灯下闪过。宋仁投猛地往旁边一闪,刀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阵刺痛。他趁机从口袋里掏出辣椒水,对准阿大的眼睛喷了过去。
“啊!我的眼睛!”阿大惨叫一声,捂住眼睛连连后退,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另一个矮个子男人(阿二)见状,从旁边抄起一根木棍,朝宋仁投的后脑勺砸来。宋仁投听到风声,赶紧弯腰躲开,木棍砸在旁边的墙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宋仁投趁机扑上去,一把抱住阿二的腰,将他摔倒在地。阿二挣扎着想爬起来,宋仁投死死按住他的胳膊,从口袋里拿出备用手机,按下了报警快捷键。
“喂,110吗?我在西环路拐角,有人持刀袭击我,我己经制服一个,另一个眼睛被辣椒水喷到,跑了……”宋仁投的声音很冷静,即使胳膊上的伤口在流血,也没有慌乱。
阿二听到“报警”两个字,吓得浑身发抖:“别……别报警!是有人雇我们来的,不是我们要杀你!”
宋仁投没有理他,继续跟警察说明位置和情况。挂了电话,他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阿二,眼神冰冷:“是谁雇你们来的?说!”
阿二还想狡辩,却看到宋仁投指了指不远处的监控——那是他之前特意加装的隐蔽监控,正对着这个拐角,刚才的打斗过程全被拍下来了。阿二的脸色瞬间惨白,再也不敢隐瞒:“是……是一个黑中介让我们来的,他说……他说‘宋老板’让我们来解决你……”
“宋老板?哪个宋老板?”宋仁投追问。
“我们不知道具体名字,只知道他姓宋,是开超市的……”阿二的声音越来越小。
宋仁投心里己经有了答案——除了宋富贵,不会有别人。他冷笑一声,没有再追问,只是按住阿二,等着警察来。
几分钟后,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警察下车后,控制住阿二,捡起地上的刀和木棍,又查看了监控录像。
“宋仁投,你受伤了,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我们会带你回派出所做笔录。”一个警察对宋仁投说,指了指他胳膊上的伤口——鲜血己经浸透了衣服,看起来有些吓人。
“好。”宋仁投点点头,又想起什么,“警察同志,那个跑掉的混混,眼睛被辣椒水喷到,应该跑不远,你们可以在附近搜一下。另外,雇凶的人可能是富贵超市的宋富贵,你们可以调查一下他的行踪。”
“我们知道了,会安排的。”警察点点头,扶着宋仁投上了警车。
警车驶离后,黑暗的角落里,一个身影悄悄探出头——正是刚才跑掉的阿大。他的眼睛还是火辣辣地疼,只能模糊地看到警车离开的方向。他不敢停留,跌跌撞撞地朝汽修厂的方向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告诉老板,事情搞砸了,让他快跑。
而此时的宋富贵,正坐在家里,焦躁地来回踱步。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期待着黑中介的“好消息”。突然,手机响了,他赶紧接起,以为是事成的通知,却听到了阿大慌乱的声音:“老板……出事了……我们搞砸了……宋仁投有防备,还报了警……阿二被抓了……你快跑……”
宋富贵的脑袋“嗡”的一声,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他知道,这次真的彻底完了——雇凶杀人未遂,证据确凿,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他。
“跑……我得赶紧跑……”宋富贵喃喃自语,跌跌撞撞地冲进卧室,打开保险柜,拿出最后一点现金和一张伪造的身份证,然后翻出后窗,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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