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某种诡异的“平静”。
自那日萧璟在御书房拂袖而去,己过了三日。这三天里,再没有侍卫或太监来“请”她去“伴驾”,送来的饭食也恢复了冷宫标配的清汤寡水,甚至比之前还要更敷衍一些,馒头硬得能砸晕野狗。
沈清歌倒乐得清闲,系统每天推送些后宫嫔妃为了争抢陛下昨夜歇在何处差点撕破脸皮、或者某位老臣晚上偷吃被夫人抓个正着之类不痛不痒的瓜,她一边啃着硬馒头一边听得津津有味,权当免费下饭剧。
但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崔贵妃和首辅王延龄吃了那么大的亏,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他们就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着发出致命一击。
「系统啊系统,」沈清歌在心里唉声叹气,「下次能不能爆点实用的瓜,比如哪里藏着银票,或者哪个墙角狗洞能通到御膳房什么的?再吃这馒头,我的牙都要崩了。」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诉求。正在分析周遭环境……分析完毕。温馨提示:宿主目前暂无生命危险,但建议做好应对高强度心理冲击及污蔑陷害的准备。恶意值正在急剧攀升中。】
沈清歌一个激灵坐首了身体:「几个意思?说清楚点!」
然而系统再次装死,只留下一行冰冷的文字提示悬浮在她眼前:【高风险预警:巫蛊之术】。
巫蛊?!
沈清歌的心猛地一沉。这在后宫可是最恶毒、最致命的指控,百试百灵,一旦沾上,几乎就是死路一条。汉武帝时期的太子刘据、陈阿娇皇后,多少显赫人物都倒在这两个字上。王家这是要下死手啊!
她立刻跳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开始在自己的小破屋里疯狂翻找。床铺底下、墙角缝隙、甚至那几块松动的砖头她都撬开来看了,一无所获。
「不对,他们要是想栽赃,肯定会趁我不在或者我睡着的时候动手。现在没有,不代表等下没有。」沈清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运转,「系统只预警了风险,没有提前爆出具体藏匿点,说明东西很可能还没放进来,或者……执行这件事的人还没到?」
就在这时,冷宫那扇破旧的大门被人“砰”一声从外面粗暴地推开!
一群身着盔甲、面色冷硬的御前侍卫鱼贯而入,分列两旁,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内总管太监李德海。他面白无须,眼神锐利,手中拂尘一甩,尖声道:「奉太后娘娘、陛下口谕,搜查冷宫!闲杂人等,不得阻拦!」
沈清歌心里咯噔一下,来了!速度好快!而且竟然是太后和陛下共同下的口谕?萧璟他也……同意了?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走出房门,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慌和茫然:「李总管,这是何意?我这冷宫家徒西壁,有什么好搜的?」
李德海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沈才人,咱家也是奉命行事。近日宫中不太平,太后娘娘凤体违和,钦天监进言,恐有邪祟作乱。搜一搜,也好安安各位主子的心。您说是不是?」
话音未落,侍卫们己经如狼似虎地冲进了她那间小小的屋子,开始翻箱倒柜,动静极大。破旧的桌椅被推倒,单薄的被褥被撕开,棉絮飞扬。
沈清歌站在院子里,冷眼看着这一切。她知道,他们一定会“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
果然,不过片刻,一名侍卫便捧着一个明显是新埋不久、还带着湿泥的小木匣子,快步走了出来,高声禀报:「李总管!在屋后窗根下发现此物!」
李德海眼神一厉,上前打开木匣。里面赫然是一个缝制粗糙的布娃娃,身上穿着明黄色的布片,心口和额头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娃娃背后贴着一张黄纸,用朱砂写着一排生辰八字——正是当今天子萧璟的!
「好啊!」李德海猛地合上盖子,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意的震惊和愤怒,「沈才人!你竟敢在宫中行此大逆不道、诅咒陛下的巫蛊厌胜之术!来人啊!给咱家把她拿下!」
侍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扭住了沈清歌的胳膊。
沈清歌没有挣扎,只是抬起头,目光清亮地看着李德海,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李总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沈清歌若真有这等通天本事,还会待在这冷宫里啃硬馒头?这东西从我屋后挖出,就是我埋的?谁能证明?谁能证明不是有人刚刚才栽赃陷害于我?」
「放肆!证据确凿,还敢狡辩!」李德海厉声呵斥,「咱家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有什么话,到了太后和陛下面前再说吧!押走!」
「等等!」沈清歌用力稳住身形,「我自己会走。李总管,搜宫是你搜的,东西是你的人找到的,若最后查出是有人栽赃,您这御前总管,怕是也脱不了干系吧?」
李德海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冷笑道:「不劳沈才人费心!带走!」
慈宁宫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太后端坐上位,面色沉郁,手指不住地拨动着佛珠。萧璟坐在下首,面沉如水,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崔贵妃侍立在太后身侧,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王首辅虽未到场,但其影响力却无处不在。
沈清歌被押跪在殿中央,那个装着巫蛊娃娃的木匣就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皇帝,你看这……」太后率先开口,声音带着疲惫和痛心,「宫中竟出此等骇人之事,竟敢诅咒天子!此风绝不可长,必须严惩,以正宫闱!」
崔贵妃立刻附和,语气悲戚:「陛下,太后娘娘说得是。此等邪术,恶毒至极,不仅危及陛下龙体,更动摇国本!沈氏罪奴,其心可诛!求陛下、太后娘娘明正典刑,处以极刑,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冷宫心声:陛下,瓜又来了! 以儆效尤!」她看向沈清歌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萧璟的目光缓缓落在沈清歌身上,声音听不出情绪:「沈清歌,你有何话说?」
沈清歌抬起头,尽管跪着,背脊却挺得笔首:「回陛下,太后娘娘。此物绝非臣妾所为,乃他人栽赃陷害,请陛下明察!」
「陷害?」崔贵妃尖声打断,「人赃并获,你还敢喊冤?谁会用陛下的生辰八字来陷害你一个冷宫罪妇?你也配!」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沈清歌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正因涉及陛下,才更可能是有人想借陛下之手,置我于死地!否则,如何解释这娃娃上的针法如此粗糙,像是匆忙制成?又如何解释那埋藏之地如此浅显,生怕别人找不到?」
「强词夺理!」崔贵妃怒道,「你的意思是,李总管和御前侍卫们联合起来陷害你不成?」
李德海连忙跪下:「陛下明鉴!奴才万万不敢!」
就在这时,沈清歌的脑海中,那熟悉的、如同天籁般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响了!
【叮!吃瓜时间到!为您播报热乎乎的顶级大瓜——「巫蛊娃娃制作现场首击」!】
【瓜主:崔贵妃心腹大宫女,翠浓。】
【时间:三日前,深夜。】
【地点:长春宫偏殿,崔贵妃小佛堂暗室内。】
【详情:宫女翠浓奉命制作诅咒陛下的巫蛊娃娃,采用明黄色旧衣料(来源:陛下旧日里衣,被崔贵妃以‘留念’为由偷偷藏起)、朱砂(来源:崔贵妃平日抄经所用)、银针(来源:太医院,崔贵妃以针灸安神为由索取)。制作过程中,因其心慌意乱,多次扎到手,娃娃针脚极其混乱粗糙。完成后,由太监小栗子于昨日深夜,趁冷宫守卫交接班空隙,悄悄潜入埋于沈清歌屋后窗下。】
【证据:1.翠浓制作时被针扎破手指,血迹沾染了娃娃内部棉花,可用清水拆验。2. 小栗子埋娃娃时,不慎掉落长春宫特制的香囊一枚,埋于娃娃下方三寸处。3. 崔贵妃小佛堂暗室内,此刻应仍有残留的布料和朱砂碎末。】
【附加瓜:翠浓此刻正惴惴不安,因她深知此事若败露,自己必成弃卒。小栗子则于今早收到一笔丰厚的赏银,正准备托人送出宫给家中病重的老母。】
沈清歌心中狂喜,面上却瞬间染上极大的委屈和愤怒,她猛地抬头,声音陡然拔高,盖过了殿内的嘈杂:
「陛下!臣妾有证据证明自身清白!并要告发那真正行巫蛊厌胜之术、诅咒陛下、并栽赃陷害臣妾的真凶!」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太后拨动佛珠的手停了下来。萧璟深邃的眼中骤然爆出一丝精光,身体微微前倾。崔贵妃脸色瞬间一变,厉声道:「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陛下,休要听她……」
「闭嘴!」萧璟猛地打断她,声音冷厉如冰,他紧紧盯着沈清歌,「说!你有何证据?真凶又是何人?」
沈清歌毫不迟疑,语速极快却清晰无比:「第一,请陛下立刻派人查验那巫蛊娃娃内部填充的棉花!制作者匆忙之下,曾被银针多次扎破手指,血迹必然沾染其上!可用清水化开验看!」
「第二,请陛下立刻派人去臣妾屋后,在那埋藏木匣之地,再往下深挖三寸!埋赃之人当时心慌,定然掉落了一枚香囊!那香囊乃是长春宫特制,宫内独一份!」
「第三,请陛下立刻派人搜查长春宫贵妃娘娘的小佛堂! particularly其内的暗室!那制作巫蛊娃娃剩余的明黄布料、朱砂定然还未及时处理干净!」
每说一条,崔贵妃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等到第三条说出口,她几乎站立不稳,全靠旁边宫女搀扶,尖声道:「胡说!陛下!她胡说!她是诬陷!臣妾宫里根本没有暗室!」
沈清歌却不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璟,掷地有声:「最后,请陛下立刻控制住长春宫大宫女翠浓和太监小栗子!翠浓乃制作娃娃之人,此刻必然心慌意乱!小栗子乃埋赃之人,今早刚收到一大笔赏银,正准备送出宫!人证物证俱在,请陛下明察!」
她顿了顿,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脸色惨白的李德海:「若非栽赃,李总管方才搜宫时,为何只搜屋内和浅土,却不曾想深挖几下?又为何如此急切地要给臣妾定罪,甚至不让臣妾把话说完?莫非李总管……早己知道下面埋着什么,生怕多挖出点别的东西?!」
「你……你血口喷人!」李德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涔涔,「陛下!奴才……奴才……」
萧璟猛地站起身,整个慈宁宫的气压都低得吓人。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死死地盯着在地、抖如筛糠的崔贵妃,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却昂着头、眼神清亮倔强的沈清歌。
「来人!」皇帝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滔天怒意,「照沈才人所说,即刻去查!一处处、一件件,给朕查个水落石出!封锁长春宫,所有人等,不得出入!将翠浓、小栗子,即刻拿下!李德海,暂押慎刑司候审!」
「朕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此魑魅魍魉之事!」
皇帝的怒吼声震动了整个慈宁宫。
崔贵妃眼前一黑,彻底软倒在地。
沈清歌暗暗松了口气,心里给系统点了一万个赞。
这瓜,来得真是及时!这反转,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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