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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跨越二十年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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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晴那温柔的影像化作最后的光点,消散在五彩斑斓的漩涡之中时,整个世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声音。

那道由纯粹白光构筑而成的能量长桥,就那么静静地横亘在废墟之上,一端连接着此地的绝望与混乱,另一端,则通向一个充满了未知与真相的、二十年前的旧梦。

它像一个无声的邀请,也像一个致命的陷阱。

“不……不要去!”

打破这死寂的,是奥菲斯那己然扭曲变形的、充满了惊恐与绝望的嘶吼。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那双妖异的紫眸里布满了疯狂的血丝,死死地盯着那道通往过去的“不归路”。

“那是陷阱!温晴那个女人,她又想骗我们!她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们!”

他猛地转过头,望向那个依旧在剧烈颤抖的、戴着金色面具的“神”,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歇斯底里的命令:“小紫!回来!回到我身边来!不准过去!我命令你!”

他一边咆哮着,一边疯狂地催动着自己与“小紫”之间的“圣言”协议。

“嗡——”

一股无形的、充满了束缚与控制力量的、暗紫色的精神波动,瞬间从奥菲斯身上爆发,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狠狠地罩向了“小紫”那早己不稳的灵魂!

“呃啊——!”

一声压抑着无尽痛苦的、撕心裂肺的悲鸣,从那冰冷的金色面具之下,猛地爆发了出来!

“小紫”那神圣而高大的身躯,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地攥住了一般,痛苦地蜷缩了起来!她周身那本就明灭不定的紫金色神辉,在奥菲斯这疯狂的、不计后果的催动之下,骤然暴涨!

冰冷的、绝对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神性”,再次如同汹涌的潮水,疯狂地冲刷着、压制着、试图彻底抹去那刚刚才苏醒过来的、微弱的、温暖的“人性”!

她那双淡漠的、紫色的眼眸里,刚刚浮现出的一丝迷茫与挣扎,瞬间被一片冰冷的、空洞的、程序化的光芒所取代!

“遵从……‘圣言’……”

她艰难地、一字一顿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音节。

那刚刚抬起、试图伸向光桥的手,也缓缓地、僵硬地,开始转向奥菲斯的方向。

看到这一幕,苏晚的心,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是她的小姨!

是她在这世上,除了陆青尘之外,唯一的……亲人!

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奥菲斯这个疯子,用那种残忍的方式,重新拖回那个冰冷的、没有灵魂的、神之牢笼?!

“住手!”

苏晚想也不想,下意识地便要向前冲去!

然而,一只温暖的、戴着黑色丝质手套的、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力量的大手,却在第一时间,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是陆青尘。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那双璀璨的、浩瀚的黄金神瞳,只是平静地、冰冷地,注视着那个状若疯魔的奥菲斯。

“看来,”他缓缓地开口,声音淡漠得不带一丝温度,却蕴含着足以冻结整个星系的、神王般的威严与怒火,“你,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话音未落!

陆青尘那被金色神辉笼罩的、修长的身影,便毫无征兆地,从原地消失了!

下一瞬!

他,便如同瞬移一般,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奥菲斯的身前!

奥菲斯那扭曲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被璀璨的、金色的神辉所包裹的、修长的手掌,在他的视野里,急速地放大!

然后,轻描淡写地,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也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

只有,一片,死寂。

陆青尘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手掌轻轻地覆盖在奥菲斯的头顶。他那张俊美得如同神魔般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那双黄金神瞳里,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的、如同在俯瞰一只卑微蝼蚁般的……绝对的平静。

“你……”

奥菲斯浑身僵硬,脸上那癫狂的表情,第一次被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极致的……恐惧所取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一股金色的、霸道的、充满了至高无上法则之力的、恐怖的能量,正从对方的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的身体!

那股力量,并没有要摧毁他的肉体。

而是像无数条金色的、无形的、由法则构筑而成的锁链,将他体内的每一条能量回路、每一个神经元、甚至……他与“小紫”之间那条最关键的、精神链接的“圣言”协议,都给一层一层地、死死地……封印了起来!

他,就像一个被瞬间拔掉了电源的、最精密的仪器,所有的功能,都在这一刻,被强行……中止了!

那股施加在“小紫”灵魂之上的、暗紫色的精神束缚,也随之,烟消云散。

“啊……”

“小紫”那蜷缩的、痛苦的身躯,猛地一松,整个人无力地半跪在了半空之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那双紫色的眼眸里,冰冷的、程序化的光芒,缓缓退去,重新被那无尽的、迷茫与痛苦的挣扎所占据。

她呆呆地望着那道通往过去的、温暖的白色光桥,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陆青尘彻底压制、动弹不得的奥菲斯,一时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陆青尘收回了手,看都懒得再看一眼那个如同雕塑般、僵立在原地的奥菲斯。

他缓缓地转过身,重新走回到苏晚的面前,那双金色的、浩瀚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她,声音里,重新带上了那份只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温柔。

“晚晚,你来决定。”

“我们,是去,还是留。”

他将最终的、决定所有人生死的、选择的权力,再一次,交到了她的手上。

仿佛,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哪怕是,走向那最深沉的、万劫不复的深渊,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陪着她,一起。

苏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冰冷的、混杂着血腥与硝烟气息的空气,涌入肺部,让她那因为接二连三的、巨大冲击而几乎宕机的、混乱的大脑,重新恢复了一丝,属于“女王”的、绝对的、冰冷的理性。

她快速地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局势。

留下来?

然后呢?

“幽灵”小队仅剩三名重伤员,早己失去了战斗力。自己心力交瘁,几乎虚脱。陆青尘虽然觉醒为“神王”,看似无敌,但母亲温晴的话,却在她耳边清晰地回响——他的神性,同样需要被“拯救”。

更何况,还有一个状态极不稳定的、随时可能再次被“神性”吞噬的、敌我不明的“小紫”。

以及,那五个被凝固在时空中的“圣殿骑士”,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摆脱束缚。

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那么,进去呢?

进入那个由母亲温晴,这个一手策划了二十年惊天大局的、最大的“骗子”,所指定的、唯一的“生路”?

谁知道那座所谓的“阿尔忒弥斯”号上,等待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是真正的救赎?

还是……一个,更加庞大、更加绝望的、新的……陷阱?

苏晚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是母亲,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为她指明的、唯一的……方向。

也是,她探寻所有真相的、唯一的……机会。

她想知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想知道,母亲为什么“假死”,又为什么要布下这样一个,牵动了所有人命运的、庞大的棋局。

她更想知道,自己的小姨“小紫”,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最重要的……

她转过头,望向了身旁,那个无论何时,都无条件地、信任着她、支持着她的男人。

她想,救他。

也,必须,救他。

一瞬间,所有的犹豫,所有的迷茫,都在她那双血红色的、清澈的美眸之中,化作了足以斩断一切的、决绝的……锋芒!

“我们,走!”

她,做出了,决定。

她没有去捡拾掉落在地上的“涅槃”,而是反手,紧紧地,握住了陆青尘那温暖的、戴着黑色手套的、宽厚的大手。

然后,拉着他,第一个,毅然决然地,向着那道充满了未知与希望的、白色的光桥,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当她的脚,踏上光桥的瞬间。

一种极其奇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脚下,并非实体。

那感觉,不像是在踩着地面,更像是在,与一种,温暖的、纯粹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高维的能量,发生了……灵魂的共鸣。

一股柔和的、温暖的力量,从脚底,缓缓地,涌入她的身体,安抚着她那早己疲惫不堪的、几近崩溃的神经,与,伤痕累累的肉体。

“跟上!”

苏晚回头,对着那早己呆立当场的、最后的三名“幽灵”队员,下达了最后的、不容置喙的命令。

“是!夫人!”

那三名忠诚的战士,瞬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没有一丝犹豫,立刻跟上了他们的“女王”的脚步,踏上了这条,通往未来的……希望之路。

苏晚拉着陆青尘,走在最前面。

她没有回头,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依旧半跪在半空、在痛苦与迷茫中挣扎的、神圣的紫发女子。

“小姨。”

她轻声地,呼唤道。

声音里,没有命令,也没有哀求,只有一种,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最纯粹的、亲人之间的……羁绊。

“跟我们走。”

“姐姐在……等你。”

那被称为“小紫”的女子,浑身,猛地一颤!

“姐姐……”

她失神地,喃喃自语着。

那双,充满了挣扎的、紫色的眼眸,望向苏晚,望向她身后那条通往未知的、温暖的光桥,又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被金色的法则锁链,死死封印住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暴怒的……奥菲斯。

最终。

她,仿佛,是凭借着,那早己刻入了灵魂最深处的、对“姐姐”这个词汇的、本能的眷恋。

缓缓地,从半空中,站了起来。

然后,一步,一步地,追随着苏晚的背影,同样,踏上了那道,白色的光桥。

“不——!”

被彻底封印的奥菲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耗费了二十年的心血、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去守护、去“拯救”的妹妹,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那个,他最憎恨的、女人的……骗局!

一股,足以,将他的理智,彻底焚烧殆尽的、极致的、不甘与疯狂,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绝望的咆哮!

拼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冲着,那个,即将,要,消失在,漩涡尽头的、白色的背影,嘶吼道。

“苏晚!”

“你会后悔的!”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那伟大的母亲,究竟,是一个,多么,自私、又,多么,残忍的……怪物!”

“她,会,毁了你!”

“也,会,毁了,所有的一切!”

然而,苏晚,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她只是,拉着陆青尘的手,一步一步地,坚定地,走进了那片,五彩斑斓的、如同星云般的、巨大的能量漩涡之中。

走进了那片,足以,吞噬一切的、刺目的……白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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