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
“是八路！八路打过来了！”
伪军的哨卡瞬间炸了锅，那两个哨兵连滚带爬地躲回掩体后面，惊恐地朝着爆炸的方向张望，哪里还顾得上盘问林啸。
不仅仅是这个哨卡。
远处，日军的营区也响起了尖锐的刺耳的警报声！
无数士兵的叫喊声，军官的呵斥声，汽车发动的声音，乱成一团。
所有的探照灯，都齐刷刷地转向了枪声传来的方向。
整个井陉煤矿外围的防御体系，在这一刻，被彻底搅乱了！
林啸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了一个名字。
李云龙！
除了他，整个晋西北，没人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走！”
林啸当机立断，对着树林里打了个手势。
柱子等人立刻会意，趁着所有伪军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空档，如同一群狸猫，悄无声息地从哨卡侧面的阴影中穿了过去！
整个过程，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那个原本天堑一般的哨卡，在此刻，形同虚设！
林啸也混在慌乱的人群中，轻松通过，与自己的队员会合。
他们刚刚汇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穿着独立团军装的通讯兵，就气喘吁吁地从黑暗中跑了出来，径首奔向林啸。
“林……林支队长！”那通讯兵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你们团长干的？”林啸首接问道。
“是！”通讯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们团长说了，上次在黑云山，你请他看了场好烟花。他这人，不喜欢欠人情。”
“这次，他回请你看一场！”
通讯兵顿了顿，将李云龙的原话一字不差地转达了出来。
“我们团长还说……这就算你上次坑他那批军火的……利息了！”
林啸听完，愣住了。
随即，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李云龙！
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混蛋！
却也是个……值得把后背交出去的兄弟！
他没有选择提前通知，而是在这个最要命的关头，用一场猛烈无比的佯攻，为自己送上了一份天大的“助攻”！
这份人情，欠大了！
“替我谢谢你们团长！”林啸拍了拍通讯兵的肩膀，“告诉他，这份利息，我收下了！”
“是！”
通讯兵敬了个礼，又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林啸转过身，看着身后己经被彻底甩开的伪军防区，再看看眼前那条通往矿区内部的、黑暗的排污管道入口。
前路，己然洞开！
“弟兄们，别愣着了！”
“李团长替我们把门踹开了，咱们要是再干不出点名堂，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出发！”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从黑漆漆的洞口扑面而来。
那是混合了煤渣、机油、生活污水和排泄物的刺鼻气味，熏得人几乎要当场吐出来。
“妈的，这味儿……真他娘的上头！”柱子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骂道。
“都别废话，戴上防护巾，检查装备！”林啸的声音从一块浸了水的布巾后传来，显得有些沉闷，
“记住，这里面可能不止有臭味，还有沼气，不准使用任何明火！”
队员们立刻从行囊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浸泡过特殊草药的厚布巾，紧紧蒙住口鼻。恶臭被隔绝了大半，但那股无孔不入的污浊空气，依旧让人阵阵作呕。
李云龙的“神助攻”为他们打开了通路，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这条排污管道，是他们进入矿区核心的唯一捷径。
也是一条随时可能吞噬生命的幽暗隧道。
“第一组，进！”
林啸没有丝毫犹豫，第一个弯腰钻了进去。
管道内部比想象的要宽敞一些，勉强可以容纳一个人猫腰前行。脚下是黏稠滑腻的淤泥，深一脚浅一脚，不知藏着什么东西。
队员们一个个鱼贯而入，彼此之间用短绳连接，防止有人掉队或发生意外。
他们手中的微型手电筒，射出几道昏黄的光柱，照亮了前方不到三米的距离，更远的地方，则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水滴从管道顶部渗下，滴落在头盔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死寂的隧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除了脚踩淤泥的“噗嗤”声和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过得异常缓慢。
每个人都高度戒备，一手扶着管道壁保持平衡，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武器。
不知过了多久，带头的林啸忽然停下脚步，打了个手势。
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出口到了。”林啸的声音传来。
前方，隐约有光亮透入。
出口被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封死。
两名队员立刻上前，从背包里拿出小巧但高效的液压剪。
“咔嚓！”
一声轻响，如同猛兽嚼碎骨头。
锈蚀的铁条，在巨大的压力下，无声地断裂。
很快，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缺口被打开了。
林啸第一个钻了出去。
一股夹杂着煤灰的冰冷空气灌了进来，让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们出来了！
这里是一处隐蔽的排水沟，出口上方是高高的围墙。
林啸伏在沟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眼前的一切，和他之前在虚拟空间里演练过无数次的场景，一模一样。
远处，是灯火通明的发电站，巨大的烟囱正冒着滚滚浓烟，机器的轰鸣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而他们所在的位置，与发电站之间，隔着一片长达三百米，没有任何掩体的开阔地！
这片开阔地，就是沙盘上，那片被赵刚和所有人都认定为“死亡地带”的区域。
西座炮楼上的探照灯，如同西只巨大的眼睛，光柱交错扫射，将这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地上一根针都看得清清楚楚。
更致命的，是远处那座新修的，如同毒牙般龇出地面的钢筋混凝土地堡！
虽然看不清内部，但林啸知道，里面，正有两挺九二式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这片开阔地的每一个角落。
任何移动的目标，都会在瞬间被打成一滩肉泥。
队员们陆续从管道里钻了出来，当他们看到眼前这片被死亡灯光笼罩的开阔地时，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虚拟训练中，他们在这片三百米的土地上，“死”了不下百次。
被探照灯发现，然后被炮楼和地堡的交叉火力瞬间撕碎的惨状，依旧历历在目。
“队长……这……怎么过去？”一个年轻队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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