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广播之后,林枫明显加快了节奏。
他不再满足于晚上的教学,白天劳动间隙,只要有机会,就会拉着苏婉清找个僻静角落,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巩固知识点,或者讨论报纸上某篇看似平常、实则暗含风向的文章。
苏婉清虽然不明白林枫为何突然如此急切,但她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学得越发认真刻苦。她本就聪慧,基础被打牢后,吸收新知识的速度让林枫都暗自惊讶。
“林枫,这道解析几何题,你看我解得对不对?”苏婉清把写满演算过程的草纸递过来,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求知的渴望。
林枫仔细看了一遍,思路清晰,步骤严谨,只有最后一步有个小计算失误。他指出来,苏婉清立刻恍然大悟,赶紧改正。
“你真厉害,这么难的题都能解出来。”林枫由衷赞叹。以这个时代的教育水平,苏婉清的表现堪称顶尖。
苏婉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你教得好。”
看着她日渐自信的模样,林枫心里充满成就感。他知道,这只凤凰,很快就会飞出这片困住她的山坳。
除了学习,林枫也开始秘密准备更多物资。他利用去县城的机会,除了卖药材,开始大量购买纸张、笔记本、墨水,甚至托韩老汉想办法弄来了一些稀缺的参考书和往年(虽然年代久远)的高考试卷样本。这些东西都被他小心地藏在空间里。
他还悄悄准备了一些耐储存的食物,比如腊肉、咸鱼、白糖,以备备考期间的营养补充。钱也攒得更多了,那两株人参他一首没动,那是关键时刻的底牌。
他的这些举动,在外人看来,只是小两口更勤快地经营日子。只有苏婉清隐约感觉到,林枫似乎在为一件大事做准备。
“林枫,我们买这么多纸笔做什么?还有这些书……”她看着林枫从“县城”带回来的“战利品”,忍不住问道。
林枫不能明说,只是含糊道:“多学点总没坏处,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些东西以后肯定用得上。”
苏婉清似懂非懂,但不再多问。
村里的知青点,气氛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一些心思活络、家里有点门路的知青,似乎也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开始偷偷摸摸地找书看,或者往家里写信打听消息。但大多数人,依旧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麻木着。
王建国有一次好奇地问林枫:“林枫,你小子最近神神道道的,老捧着书本看,咋的,还想考状元啊?”
林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王哥,万一哪天恢复高考了呢?咱不得准备着点?”
王建国嗤之以鼻:“做梦吧你!都多少年没这事了?老老实实种地是正经!”
林枫也不争辩,只是笑笑。夏虫不可语冰。
时间进入十月,秋风渐凉。
一天,赵队长从公社开会回来,召集知青开了个短会,传达了一个看似普通却让林枫心中狂跳的通知:近期要组织知青进行文化水平摸底测验,希望大家“适当复习,端正态度”。
会后,知青们议论纷纷,大多不以为然,觉得又是形式主义。只有林枫知道,这所谓的“摸底测验”,很可能就是为即将到来的巨变做铺垫!上面己经在行动了!
他回到小土房,难掩激动地对苏婉清说:“婉清,机会真的要来了!这次摸底测验,我们必须考出最好的成绩!”
苏婉清看着林枫眼中燃烧的火焰,虽然还不完全明白“机会”具体指什么,但也被他的情绪感染,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跟你一起努力!”
从那天起,小土房的灯光熄得更晚了。两人几乎把所有业余时间都投入到了复习中。林枫凭借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和对趋势的把握,为苏婉清划重点、讲题型,预测可能考察的方向。苏婉清则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一切知识。
他们的异常努力,渐渐引起了少数人的注意。刘艳虽然不敢再明着使坏,但阴冷的目光时常落在小土房的方向,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装模作样!还能读出个花来?”
林枫对此嗤之以鼻。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这天晚上,林枫正在给苏婉清讲解一篇重要的政论文章,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隐隐夹杂着激动的人声和奔跑的脚步声。
林枫心中一动,猛地站起身,侧耳细听。
苏婉清也放下笔,紧张地看着他:“外面怎么了?”
林枫没有回答,他的心越跳越快,一个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对苏婉清说:“你待在家里,我出去看看。”
他拉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只见夜色中,有几个知青正激动地朝着知青点方向跑去,边跑边喊:“真的吗?消息确定了吗?”
林枫拦住一个相熟的知青:“出什么事了?”
那知青满脸兴奋,声音都在发抖:“林枫!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刚刚公社来的紧急通知,说……说可能要恢复高考了!让大家做好准备!”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林枫还是感到一阵巨大的眩晕和狂喜!来了!终于来了!
他强压住激动,转身冲回屋里。
苏婉清正不安地站在门口,看到他回来,急忙问:“到底怎么了?”
林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眼睛亮得吓人,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婉清!高考!恢复高考了!”
苏婉清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几秒钟后,巨大的惊喜像潮水般将她淹没,眼泪夺眶而出!
“真……真的?我们可以考大学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着问。
“真的!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们可以去上大学了!”林枫用力点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苏婉清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积压了多年的委屈、绝望和此刻喷涌而出的希望,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窗外,整个知青点己经沸腾了!哭声、笑声、欢呼声、呐喊声响成一片!无数被压抑的青春和梦想,在这一刻被重新点燃!
林枫抱着喜极而泣的苏婉清,看着窗外那片被希望照亮的夜空,心中豪情万丈。
属于他们的时代,终于开启了!
而他己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必将在这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战役中,拔得头筹!
他和怀里的女孩,都将拥有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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