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琛母亲的名字。
这几个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陆知行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波澜。
他那双总是能洞悉一切的深邃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迷茫。
“你确定?”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我确定。”寂墨点了点头,眼神无比肯定。“我小时候,听我母亲和爷爷偶尔提起过。温予琛的母亲名叫苏鸢,是一位很温柔的画家,和我母亲是很好的朋友。可惜,她去世得很早。”
很好的朋友?
陆知行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季若云和温予琛的母亲是好友,而温予琛,却是害死季若云的元凶之一。
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让整个事件,蒙上了一层更加诡谲的色彩。
“这……这是什么情况?”一旁的凌希彻底听懵了,“你们在说什么?温学长的妈妈?这跟你们找东西有什么关系?”
陆知行抬起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不该问的,别问。”
那眼神,像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让凌希闭上了嘴。他缩了缩脖子,识趣地退到了一边,心里却像是被猫抓一样,好奇得要命。
陆知行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本书页上的坐标和鸢尾花图案,陷入了沉思。
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一个以仇人母亲名字命名的保管中心。
这绝对不是巧合。
季若云行事,向来滴水不漏。她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存放最关键的证据,必然有她的深意。
灯下黑?
还是……一个陷阱?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寂墨仿佛看穿了他的疑虑,轻声说道,“或许,我母亲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没有人会想到,她会把足以摧毁温家的证据,放在一个与温家有着如此深刻渊源的地方。”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但陆知行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却并未因此消散。
他太了解季若云了。那个女人,不仅拥有天才的设计头脑,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缜密如棋局般的思维。她走的每一步,都至少会看到后面三步。
她留下这个线索,真的只是为了“存放”证据吗?
还是说,这个保险箱本身,就是她留下的……一个诱饵?
“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必须去。”寂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的眼神,坚定得没有一丝动摇,“那是她留下的唯一线索,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陆知行看着她,从她那双清亮的眼眸里,看到了和季若云如出一辙的、不畏艰险的勇气。
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随之消散。
“你说得对。”他点了点头,眼中恢复了决断,“我们必须去。”
他站起身,重新拿出手机,这一次,他没有打给秦助理,而是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喂,知行?”
“傅叔,”陆知行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敬意,“我需要您帮个忙。”
傅叔,陆老爷子身边最信任的老人,也是陆家暗中那股最隐秘、最强大力量的掌管者。不到万不得己,陆知行从不会轻易动用这条线。
但这一次,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你说。”电话那头,傅叔的声音言简意赅。
“帮我查一个地方,鸢尾花私人保管中心。我需要知道它的一切,股东背景,安保系统,以及……它和温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好。”傅叔没有问任何原因,干脆地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陆知行看向寂墨,神情严肃。
“在傅叔的消息回来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他叮嘱道,“从现在起,你寸步不能离开我身边。”
这句话,不再是霸道的命令,而是一种沉重的、不容置喙的保护。
寂墨点了点头。她知道,从他们发现这个秘密开始,棋盘上的风暴,就己经悄然凝聚。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
宿舍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
凌希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难得地没有再插科打诨,只是时不时地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看寂墨,又看看陆知行。
温予涵则从始至终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陆知行坐在书桌前,处理着公司的邮件,但他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屏幕上。他握着鼠标的手,指节微微泛白,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寂墨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那本《建筑诗》,目光却空洞地落在某一处,脑海里,反复回想着母亲的音容笑貌,和那段冰冷的录音。
夜,越来越深。
就在寂墨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陆知行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他几乎是立刻就拿起了手机,查看信息。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瞬间沉了下去。
“怎么了?”寂墨立刻紧张地问道。
陆知行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缓缓说道:“傅叔查到了。这家保管中心,明面上的股东,和温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它的实际控股人,是温予琛的私人助理。”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寂墨的心上。
果然!
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个陷阱。”陆知行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一个从一开始,就为我们准备好的陷阱。”
寂墨的脸色,也变得煞白。
她忽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温予琛,或许早就知道母亲留下了证据。但他不知道证据是什么,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用他母亲的名字,设立了这样一个保管中心。他笃定,季若云一定会利用“灯下黑”这个心理,将最危险的东西,放在他眼皮子底下。
而他,只需要守株待兔。
等着那个拿着信物的人,自投罗网。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这个男人的心机,深沉得可怕!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寂墨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根本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陆知行沉默了。
他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书房的灯光,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深邃的阴影。
他在思考,在权衡。
放弃,意味着他们将失去唯一能将温予琛定罪的铁证。复仇,将变得遥遥无期。
前进,则意味着,他们将一头撞进敌人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里。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这是一个死局。
寂墨看着他紧锁的眉头,看着他眼中那片翻涌的暗流,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就在她以为,陆知行会选择暂时放弃,从长计议的时候。
他却忽然停止了敲击桌面的动作,抬起头,看向她。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己经没有了丝毫的犹豫和挣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将计就计。”
他缓缓地,吐出了西个字。
“什么?”寂墨愣住了。
“他想让我们自投罗网,那我们就‘投’给他看。”陆知行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而又迷人的弧度,像一头即将发起致命一击的猎豹。
“他不是想知道,你母亲留下了什么证据吗?那我们就……给他一个‘证据’。”
他的眼神,闪烁着一种寂墨从未见过的、狡黠而疯狂的光芒。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鸢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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