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箭破空，声音尖锐刺耳！
人在半空，无处借力，简首是活靶子！
萧澈吓得魂飞魄散，抱得更紧，几乎要勒断谢凛的腰。
谢凛眼神一冷，空着的手腕刚要动，但这个姿势别扭，很难发力！
千钧一发之际——
萧澈紧抱谢凛的手臂上，袖袋里一个纽扣大小的机关，因主人极度紧张被猛地触发！
咻——！
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从袖出！后发先至！
叮！
一声轻响！
银针精准打在冷箭箭簇侧面！力道不大，却让箭矢微微偏了毫厘！
就这毫厘之差，箭擦着谢凛肩膀飞过，只划破湿透的衣袖，带起几缕碎布，消失在身后雨幕中。
两人惊险荡到对岸屋顶。谢凛松开飞爪，抱着萧澈就地一滚，卸去冲力，躲进一堆杂物的阴影里。
“呼…呼…”萧澈惊魂未定，趴在谢凛身上大口喘气，心脏狂跳。
谢凛也没立刻推开他，胸膛微微起伏。刚才确实惊险。
他低头，看着还压在自己身上、脸色惨白闭眼喘气的萧澈，眼神复杂。
刚才那根针…是巧合？还是…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这种救命的小玩意儿？
“你…”谢凛刚开口。
萧澈猛地睁眼，像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爬起来，脸色难看：“妈的…差点就死了…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他嘴上骂着，眼神却闪烁，不敢看谢凛，下意识摸了摸袖袋，心里后怕。
那是个他做着玩的应激小机关，灵敏度太高，没想到真用上了…还好没射歪…
谢凛坐起身，活动了下被勒疼的腰，看着他那副心虚嘴硬的样子，把疑问咽了回去。他撕掉被箭划破的袖口碎片，露出结实小臂。
“看来，”谢凛声音听不出情绪，“萧大公子除了会‘手滑’，还会‘肉弹攻击’和‘暗器护体’？”
萧澈脸瞬间涨红（幸好夜色和雨水掩盖了）：“放屁！那是老子命大！谁他妈肉弹攻击了？！你才是肉弹！你全家都是肉弹！”
谢凛懒得吵。他侧耳倾听，眉头微蹙：“追兵调整包围了。东南和西北人多，西南角弱些，但靠近巡防营，风险大。”
判断快速精准，是常处危险的本能。
萧澈也压下火气，冷静分析。他环顾西周，大脑飞快运转，结合对皇都布局和机关的熟悉。
“不能去西南。”萧澈否定，“巡防营塔楼有大型探照机关，这天气虽打折，被照到就是靶子。走东北，旧坊区，巷道复杂，地下排水系统有很多废弃维修通道，我…研究过图纸。”
他差点说漏小时候偷跑进去玩的事。
谢凛意外地看他一眼，没想到这机关少爷对皇都“漏洞”也这么熟。
“旧坊区…”谢凛沉吟片刻，点头，“可以。但要快，他们很快会搜来。”
两人迅速达成一致。
接下来的逃亡稍顺畅了些。虽依旧险象环生，但互相拖后腿的争吵少了。更多是简洁的指令和信息交换。
“左边第三个巷口，有暗哨。”
“收到。青鸿，清理。”
“前面墙太高，要借力。”
“踩我肩，快！”
“啧，肩真硬…好了！”
“右转，木箱后是死路，有陷阱。”
“…你怎么知道？”
“废话，那陷阱我八岁时改的！虽然糙，够他们受的。”
偶尔还拌嘴。
“你刚才什么步法？丑得像瘸腿鸭子。”
“总比你像个背后灵贴着我强！滚远点，热！”
“呵，刚才不知谁抱得死紧。”
“……意外！意外！”
但在生死逃亡中，一种古怪的、被迫的默契悄然滋生。
萧澈层出不穷的机关小玩意儿和对地下结构的熟悉，屡次化解危机。
谢凛的强大战力、精准判断和高效杀人技巧，扫清了障碍。
青鸿等死士则如忠诚影子，护持周围，用生命争取时间。
一次用声东击西小机关引开追兵后，三人暂躲进一个废弃砖窑喘息。
外面追兵声渐远。
窑洞黑暗潮湿，只有雨水滴落声。
萧澈累得虚脱，靠坐冰冷砖墙，顾不上脏。谢凛站在洞口警戒，侧脸在微光下冷硬专注。
寂静中，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
“……喂。”萧澈低声开口，声音沙哑。
谢凛没回头，只眉峰微动，表示在听。
“你…”萧澈难以启齿，停顿了下，才闷闷问，“…你早知道…那里面不是边防图，对不对？”
他问的是血蚕枢。
谢凛沉默片刻，就在萧澈以为他不会答时，冰冷的声音响起。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他声音听不出情绪，“重要吗？”
萧澈猛地抬头，看他黑暗中背影，嘴唇动了动，却喉头堵塞。
是啊…重要吗？
无论知道与否，背叛是事实。偷走血蚕枢，引来围杀，拖他入绝境…都是事实。
那十年阳寿…那个画面…
萧澈心再次抽痛，蜷起手指，不再说话。
窑洞外，雨声淅沥，仿佛永无止境。
短暂休憩即将结束。更漫长的逃亡，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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